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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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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的暑假两个人第一次一起搭公交车，那时候是褚君念第一次坐公交车，以前每次都是司机接送，如果去得近就自己骑自行车。
那次过后，褚君念经常和言其温搭公交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言其温高二那年的国庆节，已经亲过嘴的两个人感情越发的好，整日只要有时间就腻在一起。国庆节当天言其温去花店帮忙，第二天因为方锡灿回家了，让他去玩他才约褚君念一起去玩。
国庆高峰公交车上人挤人，被人推来挤去的小少爷还担心言其温这个小不点儿会不会被人挤扁了，站在他身旁一只手悄悄环着他。
假日学生居多，一旁的女生看到褚君念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言其温就大着眼睛盯着那些女生看，恨不得把她们看得不好意思了，她们就会自己转过头去。
怎么一直看着哥，哥有没有看她们呢？哥喜欢女孩子吗？可是他不久前才亲了我，那是喜欢我吧。那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所以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言其温想着想着不由得偷偷转身，他想看看褚君念有没有在看女孩子。谁知司机突然急刹车，一个没站稳他直直往褚君念怀里扑。
褚君念立马撒开拉着拉环的手，双手抱着言其温，两个人往后倒去，褚君念直接撞到后面乘客的背上。
他来不及问后面的人而是看着言其温，紧张道：“没撞到哪里吧……”
想到这里言其温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时候被他抱着以至于后来都忘了问他有没有看到那些女生在看他。
以前和他在一起他总是焦点，现在和他站在一起，他依旧是闪光点。真的，真的想霸道牵着他，让别人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公交车到站，有人从前面车厢挤过来要下车。言其温怕褚君念被挤到，立马向前侧身，随时护住他。
感觉到言其温贴得很近褚君念觉得心跳都快了起来，自分手过后就只有在梦里才有这么近的接触。隔着西装他都能感受到言其温传来的温度及心跳的频率。
其温是不是也很紧张，心跳也有点快……以前我每天晚上靠在他胸口看电视都能听到他心跳这么快……
褚君念思考间司机一脚踩下油门，猝不及防的，他整个人向前倾斜过去，就在要贴到前面那个男人的背上之际言其温及时伸手拦腰扣住他，在他站稳身体后他才松手，柔声道：“不要发呆。”
“谢……谢谢……”
褚君念感觉心跳更快，呼吸也开始有点急促，心里祈祷着在到达公司之前千万不要再出糗了……
直到公司这一站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抓着横杠，并没有再次出洋相。到站时他还好心提醒言其温到站了，怕言其温不知道万一坐过头了。
到公司差几分就八点了，以前这个点儿到公司电梯通常很拥挤，偏偏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电梯前一个人都没有。
想到两个人要在密闭空间独处，褚君念不由得开始不自在，而言其温很自觉与他保持一步之遥。
营销部的人看到褚君念过来上班脸上都很高兴，只是瞥到和他一起进来的言其温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几个女人内心：他们俩和好了还是只是碰巧门口遇到？
叶湘如：“载熙身体好了吗？”
杜若：“听说你今天上班，我们打算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你回归了。”
吴婷芳：“载熙你终于来了，我们太想你了。”
褚君念笑道：“谢谢。好得差不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范晟彬看着营销部门口与褚君念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后打开电脑准备工作。
曹汉伟立马蹿到褚君念面前，表情雀。
“载熙你总算来了，中午我带你去吃大餐，我们……”他话还没说完呢言其温就淡淡道：“他中午可能没空，待会儿要和我出去一趟。”
褚君念一听，转头看着言其温，眼里满是疑问：去见客户？可是我都请假两星期了，应该没有要对接的客户，怎么……
两个人和好了？看着又不像……范晟彬也觉得不对头，不过并没有多问。
曹汉伟满脸不解，正打算开口，范晟彬立马喊道：“曹汉伟过来，这份东西你看下……”
“我去找下方助理，待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言其温说完转身出了部门。
他一走，几个人立马围到褚君念办公桌这边。
叶湘如：“经理又要针对你吗？”
“……”
十几分钟后褚君念跟在言其温身后出去，他想着言其温没开车那应该是在一楼出去搭车，结果言其温按了地下室二楼。
难道他昨天来公司把车停在这里所以早上才和我搭车？也是，不然明明有车为什么要特意搭车，还是上班高峰期。那他早上为什么说送我？
两人出了电梯褚君念还在想问题，直到言其温在一辆黑色Q7前面停下脚，他还是没想明白。
言其温开了锁上了驾驶座，降下车窗后轻声道：“上车。”
不知为何褚君念突然想起那时候那个小不点儿的承诺。
“以后我的副驾驶是哥的专座……”
原来其温是认出我所以在酒吧那晚才没有推开我，才会想靠近我，坐他的车也只能上副驾驶。可是现在……
犹豫几秒后，他走到后车厢却发现打不开，定了几秒才上了副驾驶。
言其温：“如果你觉得不自在……”
“没关系……”褚君念说着扣上安全带别过头看向车窗外，心里有些乱。
“路程比较远，你要是累就睡一会儿。”言其温说话间已经开出停车位往出口过去。
褚君念没有回答，只是靠在椅背从车窗玻璃忽明忽暗的倒影中看着言其温的侧脸。
今天不是周一吗，其温不是要开会吗？这是要去哪里，我刚上班为什么带我。难道如叶秘书说的那样，其温又想针对我吗？
即便他针对我我也不讨厌他，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后来的他一定吃了很多苦才会变成这样……
即便他对我说了那种话，不相信我，我却没办法恨他……我知道我喜欢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爱他。
想着想着因为昨晚没睡好这会儿阳光温柔一晒，整个人都有些犯困，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察觉到褚君念睡着了，言其温在路边停了车脱下外套给他盖上。明明外面已经快30的温度，他还是怕褚君念会着凉了。
“哥，我要怎么做？哪怕你像之前那样对我张牙舞爪也好，不要对我这么陌生，哪怕你打我骂我也好……”言其温轻轻抚摸着褚君念的脸颊，满脸哀伤，“我不想弄哭你，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看你流泪……”
以前我流泪了你都会亲亲我，现在你流泪我却没资格安慰你，只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
到了目的地褚君念还没醒来，言其温只是拿起外套在一旁看着他睡梦中不由自主转过来的脸。
又过了半小时褚君念才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言其温的侧脸。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抱歉道：“对不起经理，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缓一下再下车。”
缓了几十秒褚君念转头才看到不远处那幢五层楼写着“派出所”，而且，而且是华西市柳湖街道。
“这里是……”
“华西市，回来办理身份证，你不是需要办理证件。”
原来言其温怕褚君念自己过来办理程序会很复杂，周五那天他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今天只是带着褚君念过来拍个照片补办身份证和户口簿。
褚君念转头偷偷瞥了瞥言其温，小声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带。”
“人来了就可以。”
疏通关系后果然办什么都快，只是报了“言易衡”三个字，那些人问也没问就给褚君念调出户口簿，紧接着拍照办理身份证。在褚君念拍照的时候言其温已经把地址填好，让他们到时候把东西寄到世纪城。
这些东西需要本人亲自过来拍照办理，不然言其温都想把所有事情解决好，省得这么远还要褚君念跑一趟，感觉会累着他。
办完出来已经快十二点，褚君念想回家看看，可是没有钥匙，也不好意思让言其温陪他回去，想想也就算了。不过他想去看看吴奶奶，虽然不知道吴奶奶还在不在那里，但回来了，以“褚君念”的名字回来了，一定要去找她。
一上车褚君念就断断续续道：“谢谢经理……你怎么知道我……”
“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褚君念没明白言其温的意思，他盯着自己的大腿，小声询问道：“可以让我自己回去吗？我还有事，下午可以准我的假吗？”
言其温没回答，只是重复道：“先吃饭。”
“……”
吃过饭言其温带着褚君念回老家，一路上褚君念觉得很熟悉。车子刚驶过转角处他就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挡风玻璃外不远处那栋三层高的小别墅。
昔日里光彩亮丽的瓷砖经过岁月这八年的无情侵蚀、洗礼，已经失去原有的光辉，现在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明明是在耀眼的阳光中，可却显得孤零零。院子入口那棵已经长得茂密繁盛的榕树像是一根手杖，支撑着老人，等待着家人归来。
褚君念一直盯着那栋房子看，看着看着车子已经驶到院门口并停下。
几秒后言其温用遥控器打开院子的推门，这时候褚君念才转头看着他，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
“你怎么有钥匙。”
“我不是说了送你回家。”
九年了，喜欢了你九年这还是第一次送你回家，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回来的。
言其温心里有些苦涩。
下车后他把大门的钥匙递给褚君念，温柔道：“回去吧。”
褚君念颤抖着双手接过钥匙，已经来不及思考言其温怎么会有钥匙，又是怎么知道他家在这里。他颤巍巍地往门口走去，上了两层台阶后站在门前。过于激动，以至于用了两次才把钥匙插入钥匙孔里，用力捏着钥匙尾端转了两下。
“咔嚓”一声，门开了。
玄关的鞋柜不一样了，门后有些乱，玄关过去的地板还清晰留着大小不同且混乱的鞋印。
也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褚君念顿在门口，不敢跨进去。
“回家。”
听到言其温温暖的声音，褚君念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跨过大门，声音颤抖道：“奶奶，我……我回来了。”
那时候，每天放学回来家里的大门都是敞开的，褚君念一回家就会大声告诉吴奶奶他回来了。吴奶奶听到声音总会从厨房出来，看着他呵呵笑。
“阿念回来啦，去洗手吃饭了，振华也快到了。”
“奶奶，我爸说今天中午有应酬，不回来了，我们自己吃。”
“是吗？”吴奶奶说话间去看了看手机，“哎呦，给我打电话我没听到。行，我们自己吃。”
如果褚振华比褚君念早到家，就会帮忙端菜，一看到褚君念还会过去把他的书包拿下来，摸摸他的脑袋，慈爱道：“君念回来啦，今天奶奶做了你爱吃的焖猪蹄。”
褚君念会掐一掐褚振华的脸颊，调皮道：“爸，你今天怎么比我早到家，是不是知道奶奶做了好吃的。”
“哈哈哈……对，我先回来把它们吃光光……”
“……”
此时屋里空荡荡的，没人回应褚君念的话。家里已经没有八年前那熟悉的味道，那时候一进屋就能闻到饭菜香味的幸福，已经被呛鼻的香水味取而代之了。
这股让人反感的气味褚君念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江凤冰的味道。
走到客厅，沙发已经换了，不再是小时候他乱涂乱画的那套。明明沙发后背都被他画了彩笔画，可是那时候褚振华舍不得换，一直用着。
穿过客厅走到餐厅褚君念又哑着声音，低声道：“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略带急喘的呼吸声，从进院子里就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眼泪从那双无助可怜的眼眸里不断往外溢，心里的痛，八年的苦，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看着褚君念落寞的背影，言其温一阵心疼。他缓缓走到褚君念身边，想拥抱他，又怕他反感。踌躇了几秒还是紧紧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我那时候能保护你就不会让你受这八年之苦。一直受你保护的人到最后不仅没有保护好你还伤害你，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错……
“对不起，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