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天堂》海阔山遥

4、第 4 章

　　“什么还要对他们进行采访？搞错没有？”梓祈大叫。
　　宣传部长摇摇头：“没办法！你们也知道广博和华博一向以兄弟校相称，可是它们之间的竞争才是最激烈的。去年广博输掉比赛，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赢下来，上面很重视，同学也很重视……”
　　大家撇撇嘴：“最倒霉的就是我们！”
　　宣传部长：“大家好好干，会为奖学金的得取争的不少分呀！”
　　听到奖学金，大家眼睛放光，口水直流……

　　篮球训练馆里，莫漠她们对篮球队员进行采访，心妍在一旁拍照。
　　“可枫，看在朋友的份上，多给我透露一下吧！”莫漠负责乔可枫。
　　“打篮球有什么好透漏的？就是谁打得好谁赢呗！”
　　“其他的呢？听说你们受到校领导特别抬爱？”
　　“什么呀！无非就是有美女拉拉队！”
　　“阵形呢？”
　　“教练没说，说了也不能告诉你！”
　　“其他的队员状态呢？”
　　“还好！就是没我好！”
　　“拉拉队里有没有什么美女让你难忘？”
　　“没有吧！应该没有！”
　　这也叫采访？！
　　最后，乔可枫还酷酷地说：“不好意思，教练组还有其他安排，今天就此为止吧。改天再聊！”可枫站起身，走进休息室。
　　“浑蛋乔可枫！告诉你，这次如果你出现失误，看我不掐死你！拽什么拽！”莫漠大骂。

　　“怎么样？还有什么队员没采访？那是我的任务了吧！”心妍走来。
　　莫漠看看名单：“安亦桐！”
　　“什么？安……”心妍没说完，只听以柔大叫：“什么？安亦桐？为什么这不是我的任务？”
　　“刚才他没来……”莫漠回答。
　　心妍抬起头，恐怖的看着以柔。
　　“心妍，我知道……你最好了！”以柔蹲下来，拉着心妍的胳膊。
　　心妍心里乐开了花：“好！我让你！我总不能让新闻系超级美女丢面子呀！”
　　“心妍，爱死你了！”
　　“光谢是没用的，听说哈根达斯新出了一款冰淇淋，我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几个女孩正在说话，丝毫没发现安亦桐已经走进体育馆。
　　篮球的声音打断了女孩们的谈话。
　　以柔笑着拿起记录本朝安亦桐走去。
　　心妍回头望望：篮球架下的安亦桐似乎更不同凡响，运动的t-shirt和短裤，还有超级新款的篮球鞋。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在他身上并没有浪费。心妍和梓祈说过她择友标准——帅、打篮球、有品位、人缘好。这些东西在安亦桐身上都得到展示（女生缘更好）。
　　安亦桐停下来，走到以柔面前，朝以柔笑笑。
　　“美女就是有优势，你看他什么时候对其他人笑过？”莫漠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心妍心里难受起来。“怎么回事？”心妍心里默想，“大概中午没吃饭吧，胃口有些痛。”心妍大概分不清心和胃了。
　　心妍和莫漠梓祈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发现以柔竟悻悻的回来了。
　　“怎么了？”莫漠问道。
　　以柔摇摇头，这倒让心妍有些高兴，可是接着心妍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因为……
　　以柔拍拍心妍：“他让你过去！”
　　看着大家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自己，心妍唯有“泪千行”。

　　大家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以柔本来不想走的，可是宣传部长急着找她，就随莫漠一起走了。
　　心妍走到篮球场边坐下，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和他谈什么。于是就这样静静的看他打着球。
　　而他也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没有人说话。只有篮球的声音重复打乱平静。
　　阳光的余晖从篮球馆的窗户射进来，一片金黄洒在安亦桐的身上，此时的他似乎更加耀眼。是耀眼吗？心妍斟酌。出生在这样的家族本来就荣耀，就象天使生来带着他的光环；再加上出众的长相……王子就是王子，他生来就有贵族气。他与佩哲是不同的：的确，佩哲很绅士很儒雅，以他的资质和学识相混出个成就顺理成章。但是他呢？在光环的照耀下，他却似乎有些胆怯和郁郁，他不用干什么就可以出人头地，可是他却积极地想摆脱这个光环，他越积极被光环就束缚的越紧，现在的他是不是累了呢？不然为什么看起来他总是那样的自闭和惹人怜爱呢？
　　“爱……”心妍马上打断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想到这里？为什么要拿他和佩哲作比较呢？他和佩哲有什么可比性？他连佩哲的一个小指头都不如！他可是超级问题学生！糟糕透了！”
　　“看够了吗？”安亦桐终于说话了。可是他说起话来为什么总是硬邦邦的。
　　心妍不知道，就在她愣神的时间里，安亦桐同时也在注意她：她一直傻傻得坐在那里，难道她不觉得应该和我说些什么吗？阳光的余晖从大门撒进来，将整个篮球场变得金碧辉煌，阳光将她照亮，将她变成光彩夺目的公主，即使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每次看到她她总是怒气冲冲的，可是她和别人总是笑嘻嘻的，她笑起来的样子真是——眼睛闪闪放光，嘴角向上扬起，加上手脚乱舞——真是滑稽。现在的她为什么看着这么静默，她也会有心事吗？她那样坐着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气质。她究竟在想着谁呢，会不会是我呢……
　　“我……”安亦桐狠狠地将篮球砸进篮筐，“我在想什么？关注她干什么？我这么讨厌她！别的女生总是那么好看，或者淑女或者可爱，而她为什么两样都不占？她的五官可是糟糕透了，加上丑脾气，真是无可救药！”
　　安亦桐越想越生气，大吼一句：“看够了吗？”
　　心妍皱起眉头：“是你一直在那里打的！我……”
　　“我什么我？你这个白痴在那里偷窥我！你不是来完成任务的吗？”这句话差点呛死心妍，刚才脑子一定不正常，什么自闭，他就是一个超级自恋狂……不过不说还真没注意到，他的身材真是……心妍咽下口水。
　　心妍气冲冲的站起来，走到安亦桐面前。他到底有多高？为什么自己只能看见他的胸膛？大概是自己太矮了吧！心妍□□。“白痴！说什么呢？”说着心妍拍掉安亦桐手中的篮球，一转身，绕过安亦桐，在三分线附近来个精彩的投篮……
　　“三分！”心妍举起手势，嘻嘻哈哈的笑了。
　　安亦桐看得有些愣：她就这样过我了？她就这样投篮了？她就这样进球了？她就这样得了三分？……还有，她就这样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冲自己笑吗？“靠！想什么呢？”安亦桐暗骂，“妈的！浑蛋！”
　　其实心妍的惊讶丝毫没有少过安亦桐，投篮之后，心妍偷偷转过头，她被惊得乍舌了：平时在罚球线都进不了，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沉睡了19年的运动神经突然苏醒了？
　　但是心妍还是故作镇定：“好了，现在可以开始采访了吧！”
　　“浑蛋！”安亦桐大吼，“谁要采访？”心妍如果不投篮，如果球没进，如果不是三分，如果不笑得这样夸张，情况就会好很多，可是……
　　“喂！我足足等了你两个小时！”
　　“谁要你等？你是故意要看我的！你不是不采访我吗？你不是想去哈根达斯吃冰淇淋吗？怎么放弃了？”刚才女孩的对话，安亦桐听得清清楚楚。对了，刚才自己将这个最令自己气愤的事情忘记了——为什么她竟然不想采访我？她难道不喜欢我吗？她一次又一次搞怪难道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这难道不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吗？
　　心妍奇怪的看这样前的这个男孩：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生气呢？刚才不是这样的！
　　安亦桐怒气冲冲的拿起毛巾朝馆外走去，只剩心妍在原地……
　　篮球馆的灯突然灭了，偌大的篮球馆此刻怎么如此……心妍不敢想，大叫起来。
　　安亦桐没想到心妍没有跟着他走出篮球馆，于是就随手关上了灯，直到听到心妍大叫的声音……
　　“不会吧，听说学校有个变态狂……”安亦桐一惊，以最快的速度跑进球馆，打开了灯……“人呢？”安亦桐四下寻找，心跳变快：，她运气不会这么好吧，真让她碰上了。“乔心妍！”
　　安亦桐走进球馆，发现心妍躲在球场边上，用手盖住头……
　　安亦桐刚想冲她吼，可是他忽然发现，她的眼泪分明的滴在地板上：她真得这么怕黑吗？此刻她怎么看起来这样的需要人保护？
　　安亦桐刚想伸出手扶起她，甚至抱住她……可是心妍突然抬起头，安亦桐赶快缩回手，装作若无其事：“你没事吧！”
　　心妍摇摇头，慢慢地站起来，擦干眼泪。
　　为什么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在惊吓之后会扑到男生的怀里？安亦桐皱起眉头：难道自己也让她感到不安全？
　　心妍看着安亦桐转过去的背影，为什么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是他出现？刚才自己竟然会冲动的相扑到他怀中，可是最终还是没有。
　　安亦桐用余光看一下身后：这个猪头，怎么还站在那里？
　　“喂！你不走了吗？听说这个篮球馆下面埋过死人……”
　　心妍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地走出篮球馆，跟在安亦桐的身后。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安亦桐自鸣得意。

　　心妍走回宿舍。她们都在。
　　“心妍，怎么这么晚？”梓祈走过来，“我们给你打手机又关机了。”
　　“是呀，急死我们了！”莫漠说。
　　心妍看看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你一直和安亦桐在一起？”以柔小心翼翼的问。
　　心妍点点头，然后对莫漠说：“我还没有采访稿，你去叫别人采访他吧！”
　　“那你们一下午……”以柔有些急。
　　“我很累，先睡了！”心妍躺在了床上。可是心里却有很多事令她无法真正入睡：刚才灯忽然被关掉了，体育馆一团漆黑，自己被吓得惊叫起来，难道自己还没有摆脱黑夜的阴影吗？从小心妍就怕黑，睡觉时从不关灯。曾经独自在家的心妍被雷雨交加的夜晚吓得发高烧，那次差点要了心妍的小命。还有，那是心妍最不愿面对的，自己从小学以来最好的朋友也是在黑夜匆匆离她而去，甚至来不及再抱她一下。前一秒钟他们还在笑，后一秒钟只有惊恐和泪水。心妍为此深深的自责过。刚才体育馆突然黑下来，心妍的惊恐恰恰说明她想逃避。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是他出现在我面前呢？心妍翻过身。无数次对于黑夜的恐慌，总是有人将心妍从中救出。以前是爸爸，后来是佩哲，现在呢……为什么我不能也给他一个拥抱呢？难道自己太怕他会说些什么？还是怕他会无情的将自己推开？
　　不知不觉中心妍睡着了……

　　篮球菜的如期举行，这不仅吸引了这两个学校的学生，还将其他院校的学生拉了来。主要是女生，来的目的也只有一个——看帅哥。
　　华博学院果然很出色，很快就控制了场上的节奏。可是广博学院也不甘落后，因为它拥有很优秀的球员。
　　心妍拿着她最心爱的相机拍个不停，这份工作倒是她很愿意接受的。可是为什么她的镜头只属于一个人？连她哥哥的份都没有。这个人就是——安亦桐。大概是他太出色了吧，如果没有她广博学院队的攻击力会减小一半。而华博学院显然对他的盯防没有做到位，到现在还连连吃亏。
　　“漂亮！”心妍暗叫，可枫和安亦桐的空中接力，安亦桐将球送入篮筐。相机的底片上又多了安亦桐精彩的一记。
　　心妍想：不会真的只拍他一个人吧。于是心妍又捕捉其他球员的身影，她只是不想别人称她为慕男狂而已。
　　“这个笨女人，在那边搞什么！”在场上打球的安亦桐，竟然还有空分心看看心妍。“为什么只拍别人不拍我？”
　　不知不觉，比赛时间渐渐逼近。广博学院还是比华博低一分，最好一投了，只许进！
　　乔可枫发动最后一次进攻。
　　心妍还不知所以然，仍对着其他人狂拍不停，丝毫没有注意到场上有人快冲下场想将她痛扁一顿了。
　　“安亦桐！看球！”乔可枫大喊。
　　安亦桐愣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时，球已经擦过他身边朝场外飞去……
　　“场外？”安亦桐忙去救球，其实真的是去救球吗？是救人吧！只是那一刻大家都没有看到他邪恶的念头。
　　安亦桐将球救回，扔向场内。身体却因为重心的过分偏移而倒向场外。
　　“不要呀……”心妍大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没有被球砸倒的她却被安亦桐撞倒。
　　“可恶！”安亦桐大骂。
　　安亦桐摔倒，而身体却压在了心妍身体上——亲密接触。
　　心妍丝毫不能动弹，也不能动弹。最过分的是，安亦桐的手竟然在自己的腰下……
　　啊——全体女生异口同声。
　　“可恶！我真的讨厌你！每次碰到你准没好事！”安亦桐小气地说，可是他脸上为什么泛起一丝红润？
　　两个人终于听到终场的哨声。安亦桐救回的球刚好打到乔可枫的手上，乔可枫神准的三份让广博终于胜利。
　　“心妍！”以柔第一个反应。
　　心妍急忙推开安亦桐，他的手将心妍弄得又痛又痒。
　　篮球队员跑过来和安亦桐庆祝，将他高高抛起。
　　“安亦桐，没想到你会舍身救球！了不起！”乔可枫难道没有注意到的妹妹吃亏了吗？
　　“小意思！”安亦桐这个家伙真是超级自恋，他真地想去救球吗？他只是不想心妍被砸到而变得更加难看而已。
　　“心妍，你没事吧！”莫漠扶起心妍，“没摔伤吧！”
　　以柔一直盯着心妍，没有说什么。
　　“先回宿舍吧！”梓祈拿起东西。

　　宿舍里气氛似乎很不同寻常。
　　心妍坐在书桌边，她对面作者以柔。莫漠和梓祈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
　　心妍一直低着头，因为以柔一直直视着她。心妍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为什么会觉得心虚呢？有什么好低头的呢？
　　心妍刚想抬头，只听以柔：“心妍，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我……”心妍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以柔，你什么意思？”梓祈站起来，她最看不惯心妍受气了。
　　“以柔，有什么好好说！”莫漠推推以柔。
　　“梓祈、莫漠，我有话对心妍说，你们先出去行吗？”
　　心妍示意梓祈和莫漠先出去。
　　“以柔有什么话你说吧！”心妍平静下来。
　　“不是你应该对我有什么说的吗？”
　　“对不起，我没有！”心妍变得强硬起来，她是从来不与人争执的，可是这次却……都是为了安亦桐吗？毕竟心妍看到在以柔面前的安亦桐是微笑的，而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却是野蛮的。
　　“是吗？”以柔的态度很过分，这让心妍很吃惊。“乔心妍，告诉你！我喜欢安亦桐！别人谁都不能碰！包括你！”
　　“你以为我想碰吗？你以为我喜欢他，还是他喜欢我？你不是一向最自信吗？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我只是警告你，到时别怪我不客气！”以柔站起来，想出去。
　　心妍的态度弱下来：“以柔，你真得这么喜欢他？你从来不会这样的！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很在乎他？”
　　以柔停下来：“心妍，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是不对的！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而他就是我想得到的。你明白吗？”
　　心妍没有说话。
　　“心妍，你离他远一点吧！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好吗？”
　　心妍点点头。
　　以柔走出宿舍，心妍还站在原地。可是刚才明明很坚强的她，现在眼眶竟湿润了，眼泪不知不觉留了下来呢？
　　“心妍，你没事吧？”梓祈和莫漠走进来。
　　心妍摇摇头：“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