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恶劣》韭拾

12、第 12 章

　　昨晚的申寻对自己的行为唾弃不已，精神力加生理上的耗费让申寻第二天起晚了。等他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祁钰已经不见人影了。

　　申寻揉了揉睡得凌乱的头发，他想祁钰应该是出门工作了。不经意地转身他看见了在桌上留言夹的纸条，祁钰说他做好了早饭放在厨房里面的，等他起来就可以吃了。

　　他这才到厨房里面一看，发现灶上坐着一个砂锅。他打开一看，是熬得浓稠的白粥，其中再加了些昨晚买的蔬菜叶，青绿的菜叶配上白粥增色不少。旁边的小碗里面还放着一颗白胖的水煮蛋。

　　申寻早上不爱吃油腻的东西，所以油条、煎饼甚至是肉包子他都不爱碰。他在学校的食堂早饭也就一般是白粥鸡蛋再配一小碟爽脆的泡菜，虽然更多时候他都是牛奶三明治一类的。祁钰应该是注意到了他的口味，这才就着昨天买的那些东西给他做了早饭。

　　申寻看着祁钰给他留的这些东西，心中感慨。让祁钰搬进他的房子，好像是他更赚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盖上盖子，先去洗漱一番这才来吃早饭。

　　然而，祁钰怎么也没想到他实在是高估了申寻的生活能力。

　　可能祁钰实在是起得有点早，等申寻想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早就凉了。菜叶粥好办，申寻直接开了火热一热。而看着碗里的那颗水煮蛋，申寻眉头皱了皱，最后选择把鸡蛋放进了微波炉里面加热。

　　于是，鸡蛋在微波炉里面刚转了没几圈，就发生了剧烈的“砰”响，瞬间在微波炉里面炸成了碎片，蛋壳、蛋白和蛋黄搅和在了一起形成莫名的糊状物，溅得整个微波炉内到处都是。

　　申寻吓了一跳，连忙把了插头。等他打开炉门一看，那颗可怜的水煮蛋还没发挥自己填饱肚子的作用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申寻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想要收拾一番，却闻见不知是从何处传来了糊味。他赶忙又回身看了看灶上的粥，发现深绿的砂锅盖子下早已云烟袅袅，如幻如梦。

　　申寻又只好丢下帕子，连忙把关了火。本看看锅内的东西是否还有救，想都没想便上手抓住了砂锅盖子。然后砂锅导热飞快，申寻被烫得“嘶”的一声，快速缩回了手。

　　他甩了甩自己的手指，定眼一看才发现几根手指头已经烫得发红了，只好放在凉水下冲了冲。而后他还是没放弃，拿着帕子揭开了盖子，还好整锅粥没有被他煮成焦炭。

　　这粥本身就是浓稠之物，加热的时候需要时不时地搅动才不会糊底。申寻热粥的时候火开得太大，又不搅动，这才导致锅底部分的粥烧成了黑锅巴。

　　申寻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指，又看了看不知为何已经变得一片凌乱的灶台，申寻想以后为了他自己和厨房的安全，他还是少进来为妙。

　　最后，申寻还是没有直接倒了那锅粥。想着这是祁钰的心意，而且也为了不浪费粮食的传统美德，申寻还是撇去了烧糊的地方乖乖地吃了饭。至于午饭，申寻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外卖。

　　白日里，申寻就像普通的大学生放假一样，整天也就是玩手机玩游戏，实在是玩儿累了，申寻也会看看书。不得不说，时间一旦找乐子打发起来的时候，过得要快得多。

　　等他再一把游戏结束，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房间并未开灯，飘窗外是万家灯火，在他房间里留下如纱般微弱的光，驱不散他整个屋子的黑暗。

　　申寻望着窗外的灯火入神，他甚至可以听见几户人家内细碎的说笑声，而他的房间里关着的是一片静寂，针落可闻。

　　这样的日子，申寻都数不清自己过了多少了。从日出到天黑，他的始终都有一个人。有时候他从网络世界抽身，看见身旁空无一人会产生莫名地不真实感。

　　他的父母从来都很忙，家里好像经常也就他一人。房子大了，好像关住的寂寞也多了。

　　突然，门口处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申寻这才从莫名的情绪中抽身而出。他起身走出房间，正好看见祁钰开门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不开灯呢？”祁钰伸手按亮了客厅的灯，满屋的黑暗被明亮的灯光驱散到了角落里隐藏起来。

　　他看见祁钰手上提着新买的一些蔬菜立在玄关处。他的鼻尖被深冬的寒风吹得有些发红，却好像更好看了。

　　“哦，我白天都在打游戏，没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申寻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你平常八|九点的时候不也要去给学生补课的吗？”

　　申寻看了时间，发现现在才六点零几分。

　　“我还没定下来去给哪些学生补课呢，”祁钰说，“我们学校放假比学生早几天，我今天只是去看一下学生家长推荐的地方。”

　　因为祁钰本身的大学不错，再加上他教学能力出众，在家长口碑中一向不错。所以，还没等学生放假呢，就有些家长通过推荐找到了他。今天他出去也相当于先去家长那里面试，之后才会确定去给谁家孩子补课。

　　“原来是这样啊，”申寻点点头，又一边上手去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我来帮你拿吧。”

　　拿着祁钰买的那些东西，两人一起走到厨房。祁钰也准备收拾收拾开始做饭了。他打开放在灶上的砂锅盖子，发现砂锅底部多了一团黑印。他顿了顿，转身问申寻：“你煮什么东西煮糊了？”

　　申寻干笑两声：“想热一热你给我留的粥，没留神就糊底了。”

　　祁钰：“......”

　　他将砂锅收到了橱柜里，拿出砧板正准备做菜，却看见台面上散落着一块蛋壳碎片。回想起他热粥都糊底的事儿，祁钰眉头跳了跳：“你不会把鸡蛋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吧？”

　　申寻更加不好意思，他掩饰性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我也不知道鸡蛋用微波炉打热会爆炸的啊。”

　　他发红的指尖引入了祁钰的眼帘，祁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轻声开口：“你的手？”

　　“啊？”申寻有些后知后觉，他把手指翻过来才想起这件事儿。他满腹无所谓：“哦，就不小心被砂锅盖子烫了一下。”

　　祁钰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问：“你是真的从来没进过厨房吗？”

　　申寻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那好吧。”祁钰有些无奈，也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收拾了一下，开始从塑料袋内捡出今晚要吃的食材来清洗，等回过身却发现申寻还站在原地。

　　他看见申寻垂着眼，脸上有些过意不去。

　　祁钰那根迟钝的交流神经此刻也才动了起来。他这个样子，申寻怕是以为自己对他的少爷做派有些嫌弃。自己没说话，申寻本身怕也是个不太会解释的人，这才导致他不出声地站在这儿。

　　胸中几番组织语言，祁钰终于开了口：“申寻，我并没有看不上你的生活能力。”

　　“？”申寻抬头看他。

　　祁钰直视着他那双极好看的眼睛，说：“世界上不会做饭的人很多，你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弄不懂也很正常，你不必过意不去，我也对你没有任何不满。”

　　“你今天都给我做好了，就差送我嘴边儿了。我还搞成这样，”申寻顿了顿，“我确实有些抱歉。我也没想到我的生活能力差成这样了。”

　　“没关系的，申寻。”祁钰的声音依旧平淡，可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方式，不会就不会吧。你之前也不会这些，不也照样过得很好嘛？”

　　申寻这才点点头：“那好吧。我得承认我确实活得有些四体不勤了，下回还是找你教教我吧。”

　　祁钰轻轻“嗯”了一声，申寻那习惯性的浅笑又挂回了脸上，他这才从厨房退了出来。

　　吃完饭后，祁钰依旧是径直收拾了碗筷，申寻基本上是坐等着享受的待遇。看着这般勤快的祁钰，申寻感叹得让他花一点家政费他才过意得去。

　　祁钰当然是拒绝了。一线城市，又靠近大学附近的房租有多贵祁钰是心知肚明的。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身体上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又破天荒地在厨房谈了谈心，两人之前的生疏似乎又消减了几分。晚饭后，祁钰说是要出门散步，申寻这次便跟着一起去了。祁钰拒绝不了只得同意

　　等出了门之后，申寻便发现祁钰出门原来不止是散步那么简单。他先是到药店里给他买了治烫伤的膏药，又去附近的生活超市买了些东西，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了家。

　　第二天祁钰便开始正式要到学生家里去上课了，所以等申寻起床的时候祁钰人又不见了。而此时，申寻才知道前一天晚上祁钰又带着他去买了那么多东西是何用意。

　　等申寻起床之后，他发现祁钰照样给他留了早饭。不过却按照他的口味，把需要开火加热的粥换成了三明治一类的东西。

　　祁钰做了鸡蛋三明治和火腿三明治，切成三角形之后整齐地码放在玻璃饭盒内。种类丰富，颜色繁多，看起来很是不错。旁边放着一个造型可爱的保温杯，申寻打开看了看，是祁钰已经帮他热好的牛奶，因为他不太爱喝太凉的东西。

　　申寻轻呷了一口牛奶，温度正好，整个口腔被浓郁的奶香包裹着。一口下去由胃部好像升起了一股暖意，那温暖好像升腾而上扩散到了整个胸腔，直到将跳动着的心脏包裹其中。

　　原来和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是这样啊，申寻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这般想着。

　　这三明治的味道是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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