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296、第 296 章

　　按照北狄皇室的规矩，先王崩逝后，子女一般是以日代月，守完三十六天孝期就可以行嫁娶了。
　　青蝶是这一辈唯一的皇女，又是先帝生前特别重视的女儿，手中握着北狄的王城军。她的大婚，自然是举国欢庆的大事。
　　青蝶要嫁的是一个外族的人，所以驸马会入赘，婚后两人还会继续住在宫中，并且青蝶也会因此获得王位的继承权。
　　五皇子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他觉得青蝶要嫁给霍谨言，只是因为霍谨言曾在丰城救过她，并且霍谨言长得还不错，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两国的仇恨，但这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两人成亲后，霍谨言肯定要入赘的。
　　霍家军在华国西北扬名几十年，以后北狄多了霍谨言这名猛将，反而是一件好事。他如今有青蝶的支持，等他日后登基后，北狄的版图说不定还能再扩大一些。
　　所以他很热心的帮青蝶张罗婚事，比她这个正经的新娘还积极。
　　大婚前一晚，青蝶去见霍谨言。
　　霍谨言的房里都换上了红色的装饰，满目的喜庆，唯独霍谨言一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坐在窗前。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嘴唇发干起皮，两颊都有些凹陷。
　　“你为了那个女人，是打算绝食吗？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先送那个女人下地狱的。”青蝶看到桌子上一动都没动过的食物，气得一下子掀翻了桌子。
　　霍谨言连转头的力气都没了，他开始只是绝食，想着不吃东西就不会中软筋散了。没想到喝的水里也被下了药，他就连水都不能喝了。
　　这样两三天不吃不喝下来，能保持清醒已经不容易了，哪还有力气跟青蝶吵。
　　青蝶见他不说话，气得叫来侍卫，去拿食物和水过来，强灌进霍谨言的嘴里。
　　霍谨言根本没有力气，被三个强壮的侍卫按住，强灌了一些水进去，但食物就很难吞咽了。好在人只要有水喝，还不至于很快就死。
　　霍谨言勉强灌了一壶水下去，胃里难受的不得了，他有些狼狈的趴倒在地上，刚喝下去的水全吐了出来。
　　青蝶冷笑了一声：“你如何作贱自己，我就如何作贱那女人，只要你不心疼，我有的是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不许……不许……你动她！”霍谨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都自身难保了，凭什么威胁我？”青蝶走到霍谨言的面前，将他的脸抬起来，轻柔地抚摸着。
　　霍谨言挣扎了一下，但他的脸被青蝶捏住了，没能挣脱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她。
　　青蝶被那样的一双眼睛盯着，一种莫名的恨意油然而生。
　　“食物咽不下去，就灌汤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明日就是抬也要抬着你去行礼。”
　　她丢下一句话，就气冲冲地出了房间，往大牢去了。
　　白若薇和茶香也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最初是茶香发现了食物里有软筋散，她是习武之人，没了功夫如何保护白若薇，所以她就没再吃东西了。白若薇一开始是吃不下，心里担心霍谨言，牢里的食物又都是一些酸腐的东西，后来知道食物里被下了药，她也不肯吃了。
　　青蝶来的时候，白若薇正透过大牢高处的一扇小窗看着外面的天空。茶香先察觉到了青蝶的杀气，她下意识的挡在白若薇的面前。
　　绮丽的裙裾在脏污的大牢地板上逶迤拖行，青蝶隔着牢房的木门看着白若薇：“听说你是大华的第一美女，还是个县主。”
　　白若薇转头看了青蝶一眼，心想，大华第一美女是谁封的？她可没说过。
　　“我是大华的昭义县主。”
　　青蝶看着一身狼狈，还满身脏污的白若薇，不免嗤笑了一声：“不过如此。你说，要是我把你的脸画花了，霍谨言还会喜欢你吗？”
　　白若薇可不是被吓大的，青蝶若真要动手，还会跟她说半天废话？现在说的也不过是吓吓她罢了。“他会不会喜欢我，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青蝶的手掌攥紧，忍住没有发怒。她冷笑了一声：“他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他明日就要与我成亲了。”
　　白若薇也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你不会以为你是他唯一的妻子吧？他已经成过亲了，凉州城谁不知道。”
　　青蝶的脸色有些发青，却还嘴硬道：“那又如何，他与我成亲后，我会是北狄的女王，他就是王夫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回大华了，以前有几个妻妾都不重要了。”
　　“如果真的不重要，你今天为何要来找我？”白若薇反问。
　　青蝶一时语塞，然后哼了一声：“好一张利嘴，今日我给你两条路，只要你毁了自己的脸，再与霍谨言恩断义绝，我就让你安全离开。”
　　白若薇皱了皱眉，说道：“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我杀了你，你们从此阴阳两隔。”
　　白若薇笑了笑，对青蝶说：“诚如你所说，我长得如此花容月貌，要是毁了多可惜……”
　　青蝶也笑了，从袖中拿出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在手里把玩着：“那你是打算选第二条路了。”
　　“小姐！”茶香怕白若薇做出傻事，忙叫住她。
　　白若薇看了茶香一眼，又对青蝶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开出条件，就不许别人还价吗？”
　　“还价？”青蝶嗤笑了一声：“你如今的身份，凭什么跟我还价？”
　　“就凭我是霍谨言的挚爱啊！就凭你没杀了我，还要站在这里跟我说废话啊！如果他知道你杀了我，你说他这辈子还会原谅你吗？勉强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在身边，你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被他一刀抹了脖子？”白若薇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青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若薇轻蔑一笑，小样，打嘴仗，老娘还没输过谁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样的境况，我选第一条，但是我有个要求，毁容就免了，跟他恩断义绝，让他以后能跟你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我还要靠这张脸过下半辈子呢，真要毁了容，谁还会要我啊？”
　　青蝶想了想，应道：“行，明日你跟我们一起去神庙，行礼前，当面跟他说清楚。你的这个丫环就留在牢里，若是你敢耍什么手段，我就杀了她，再杀了你！”
　　白若薇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青蝶满意地离开了地牢。
　　等她离开后，茶香悄悄地问白若薇：“您真打算明日跟霍公子恩断义绝？”
　　白若薇摊摊手，“不然怎么办？他倒好，软玉温香，都要当驸马，当王夫了。可怜我在这里为他要生要死的。”
　　茶香挠挠头，总觉得白若薇不像是这样的人，真这么容易放弃，她就不会千里万里的追到北狄来了。
　　“小姐，您可千万别做傻事，您常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再找人来救霍公子也是一样的。”
　　白若薇抬手摸了摸茶香的脸，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点脏污，她轻轻地替她抹去了。“好茶香，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也不要做傻事，明日在牢里老实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华国。”
　　茶香看着白若薇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心里没来由地有了不安的感觉。
　　鸡鸣天亮的时候，云霞楼里的宫女侍卫都忙碌了起来，今日是大皇女青蝶的大婚之日，婚礼的仪仗从宫中一直绵延到城中的天狼神庙。
　　霍谨言昨晚被强行灌了一些参汤和补汤，不知道是因为临时加餐，没顾得上给他下药，还是青蝶怕他今日走不动路，没让人给他下药。昨晚他喝的那些汤汤水水里，并没有软筋散，所以今日他总算有了些力气。
　　一大早，他就被一众宫人伺候着，换上了北狄的喜服。说起来，他之前虽然和宋倩已经交换了婚书，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穿喜服，举行婚礼。
　　他和青蝶坐着大红的华盖马车从云霞楼出发，去往天狼神神庙行礼。
　　青蝶今日是盛装打扮的，头上的凤冠垂下几十条珠玉璎珞，两只手上各戴了四五个金玉镯子。北狄民风开放，嫁衣也与华国的不同。大红的嫁衣上描龙绣凤，在胸前露出一大片的雪肤，青蝶的身材本就凹凸有致，更显出隐隐的沟壑。
　　青蝶坐在马车上，时不时的还要与百姓挥手互动，接受大家的祝福。她姿容秀美，身材玲珑，位高权重。这样的新娘，无疑是令人艳羡的。但是霍谨言却一点也没有开心地表情。他全程都是板着脸，好像不是去成亲的，而是去赴死的。
　　青蝶也不管他高不高兴，只做她该做的事，反正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他们也是要成亲的。
　　马车慢慢在神庙前停下，王族的亲眷都已经在神庙前等候了。
　　胡里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手，打算今日来个瓮中捉鳖。他是不会杀了青蝶的，既然她那么需要找个王夫，他不介意娶了她，之后他们双方的兵力合而为一，整个北狄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霍谨言与青蝶先后下了马车，两人牵着红绸，双双踏着红毯，进入神庙。白若薇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被几个侍卫押着，在一旁亲眼见证两人的婚礼。
　　王文昭和阿福与胡里说好了，成亲当日，胡里会安排他们的人混在侍卫中，伺机救出白若薇等人，所以他们也在神庙中，亲眼看着霍谨言与青蝶完成一项项的仪式。
　　白若薇望着那个穿着婚服的男子，牵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地踏上铺着红毯的台阶，一直走到一座供奉着天狼神神像的高台上。
　　神官念了一大堆祝祷的词，然后将两个牵着红线的酒杯递给新郎与新娘。这个仪式等同于华国婚俗中的喝交杯酒。两位新人在天狼神前喝过这杯酒，就是得到了天狼神的祝福，之后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霍谨言拿起那个纯金的刻着浮雕的酒杯，似在犹豫要不要凑到嘴边，突然间，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仪式的进行。
　　“等一等。”白若薇突然出声道。
　　观礼的众人，连同台上的新人都望向出声的白若薇。
　　白若薇从人群中走出，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向霍谨言。
　　霍谨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近乎贪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从头到脚，像是要将她看穿了一眼。
　　白若薇停在了离霍谨言两级台阶的位置。
　　“霍谨言，你曾对我许下的承诺，你一个都没兑现。今日，我就在天狼神的面前，与你恩断义绝，来日你我嫁娶自由，各不相干。”
　　“薇薇……”霍谨言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拉白若薇，但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青蝶拉住了。
　　青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要想让她平安离开，就把婚礼进行完，否则你们都得死。”
　　霍谨言的动作僵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拳头死死的捏紧了。
　　王文昭和阿福看到了白若薇，两人对视了一眼，打算伺机将她带出去。
　　胡里有些怨恨地看着白若薇。他在那两杯酒里动了手脚，只等霍谨言喝下酒，就可以送他归西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搅局的。他猜她就是王文昭要找的人，不免更生气了。
　　“皇女殿下，既然这位驸马早已心有所属，不如你就换个人成亲吧，老夫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不少，但老夫手握重兵，也足以与你相配了。”
　　胡里向前一步，干脆走到了众人的视线中。他虽站在台阶下，但他望着台上的青蝶，却是不卑不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