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135、第 135 章

　　马车还没回到老宅，李嬷嬷已经带着采萍在大门口翘首等候了。见到马车缓缓行来，采萍忙转身回去通报李老夫人。
　　主仆几人连同霍谨言一起，被李嬷嬷迎进了府。老远就看到李老夫人站在主院门口。白若薇忙小跑着上前，一把搀扶住李老夫人：“外祖母，每到冬天，您就要犯腿疾，外头冷，您就不要出来了。”
　　李老夫人热泪盈眶的拉着白若薇的手，说不出话。几个月不见，李老夫人又苍老了一些，鬓边的白发又添了不少。
　　“进屋再说吧。”陈太傅站在院内，看到白若薇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忙招呼众人进屋。
　　几人进到屋里，白若薇先给两位长辈磕头行了礼。“若薇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回来就好，你外祖母从得知明州城被围那天开始，就天天以泪洗面。还好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不然我们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陈太傅叹了口气，心中有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李老夫人见到一边站着的霍谨言，忙招呼道：“霍校尉一路辛苦了，快坐啊。”
　　霍谨言被点了名，忙走到二老面前，恭恭敬敬地给二老行了一礼。“霍谨言见过老太傅，老夫人！”
　　陈太傅上下打量了几眼，和蔼地问：“是镇国公府霍家的二公子吗？”
　　霍谨言忙点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在京城的名声可不好，第一次见长辈，要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再想改，就麻烦了。“谨言以前年少轻狂，做了很多荒唐事，如今已改过自新，决心报效国家了。”
　　陈太傅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功在千秋，你既然出身霍家，将来也定是个出色的将领，后生可畏啊！”
　　霍谨言低着头，忙说不敢不敢。
　　白若薇第一次见他这种诚惶诚恐的表情，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李老夫人在旁见了，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几人正说着，内室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李嬷嬷忙走进内室查看，不一会儿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白若薇见到小娃娃，也有些惊讶，忙走过去看。“哎呀，这是谁家的娃娃？”
　　“小姐可还记得那个刘氏，这是她的孩子。”
　　“刘氏的孩子？她人呢？孩子不要了？”白若薇闻言有些诧异。
　　“唉，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李嬷嬷叹了口气，将白若薇出城后发生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白若薇出城后没多久，倭贼就开始攻城了，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是城中还是乱了起来。刘氏偏偏赶在这种时候要临盆了，虽然稳婆是早就联系好的，但是外面有敌军攻城，城中又有不安分地宵小趁火打劫，老百姓都闭门不敢出。结果刘氏生产时，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照顾，还碰到了难产，虽有银子，却没有大夫敢来出诊。
　　最后只能求到了陈家老宅，等李嬷嬷等人赶到时，孩子已经好不容易生下来了，但刘氏却因为血崩，最后还是没救下来。临死前，刘氏将孩子托付给了陈太傅，过继也行，收养也罢，只求能将孩子平安抚养长大。
　　陈太傅夫妇心善，厚葬了刘氏后，就打算以收养的名义，将孩子养在膝下了。
　　“哎呀，我去了一趟明州城，回来就多了一个舅舅！”白若薇逗着李嬷嬷手里的孩子，两三个月大的孩子，正是会认人的时候，看到白若薇就呵呵的笑。
　　“老夫人说这孩子也算是有福气的，就给他取了个小名叫‘福生’，大名还没定，老太傅说要好好想想。”
　　白若薇看了看陈太傅，见他一见到福生，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少了很多，心中知道，陈太傅对于后继无人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的，这下有了福生，二老也算有了依靠，希望他能平安长大，继承陈太傅的衣钵。
　　转眼到了二月，霍谨言回了福州城后，又回到了军营中任职，因为在明州一战中立了不少战功，除了升官外，也受到谢骏的夸赞。谢骏还感慨，要不是霍谨言有了心上人，他是真想把淑慧县主许配给他。吓得霍谨言赶紧推拒，这要是被白若薇知道了，回头他又要费心思哄半天。
　　白若薇此时是没时间理会这些的。明州的嘉茗已经开业了，明州城刚经历了大劫，百废待兴，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白若薇想了很久，既然明州商会的人那么支持她，她也不能太唯利是图。最后还是决定以成本价销售奶茶，前三个月的营收，都捐给明州城，用作战后重建。
　　同样的，福州城的损失虽然不如明州大，但是福州城的嘉茗分店也决定减价一成，将三个月的营收捐给福州城。
　　此举一出，福州城中的富商大都效仿，尤以张家为代表。首富张家主动捐款二十万两，用于百姓的安置和伤亡将士的抚恤。
　　白若薇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想起她在明州城时收到的粮食，就想去问问是不是张赟送过去的。
　　茶香先去别院打听了一下，知道张赟最近并未出城，就在别院里。所以白若薇就带着茶香直接上门拜访了。
　　门房见到白若薇，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放她进去。就让白若薇在门口等他通传。
　　去年重阳节，张赟酒醒之后，得知初一已经把他所有的心事都告诉了白若薇，虽然责怪初一多事，但也松了一口气，让他当面跟白若薇坦白，他自问还是有点胆怯的，不是怕白若薇拒绝他，而是怕白若薇讨厌他，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正好要去巡视附近州郡的分号，他就离开了福州城。
　　等他离开没多久，倭贼就开始攻打福州城。虽然他知道白若薇与大都督府关系很好，应该不会有危险，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非要亲自确认一下才放心，但那时候，福州城外都是倭贼，早就许出不许进了……
　　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白若薇并不在福州城内，而是去了明州城。他一开始还觉得去了明州也好，福州是前线，明州更安全一些，结果没几天，他又听说倭贼重兵攻打明州城，白若薇身在明州，处境很危险。
　　他就想去明州找白若薇，但明州也封城了，战况似乎比福州还惨烈，他只能在最近的瓯州停留，让人打听明州的战况。明州城小，他担心城中的物资不够，就紧急调集了一些粮食，让人送去了明州城，并且指名交给白若薇。好在回来的人告诉他，白若薇看上去一切安好，他才稍稍放下了心，但仍然不敢大意，一直在瓯州等着，只想着战事稳定些，可以去明州找白若薇，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直到等来了“明城大捷”！
　　他是在除夕夜回的福州城，彼时，福州城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城中一片狼藉，虽然是除夕，街上却很萧条，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他去了一次陈家老宅，在门前的牌楼下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走近。他不知道白若薇回来了没有，只是突然没有勇气去敲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觉得自己错的太多。
　　门房来通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看着商号送来的账册，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很没意思，每天就是看不完的账册，还有见不完的各家管事，要不就是应对商场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的生活开始有了色彩，他也有了喜怒哀乐，有了悲欢离合，有了牵肠挂肚。
　　初一接到门房的通报，也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让白若薇进来。
　　张赟见到初一在门口坐立不安地样子，随口问了声：“出什么事了？”
　　初一想了想，硬着头皮回答：“是……白小姐来了……”
　　张赟手里的算盘停顿了一下，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久到初一已经跟门房说，打发白若薇回去了。张赟突然淡淡地开口：“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门房转身去开门，没多久就领着白若薇和茶香进来了。
　　白若薇一进书房，就感觉屋里有点热，一个书房里放了三个炭盆，但张赟身上还穿着很厚的衣服，脸色看上去也有些苍白。
　　“这是炭火不要钱吗？点那么多？”福州靠南，冬天本来就不太冷，普通人家好多都是不用炭的，就是怕冷的人家，也就点一两个，哪像张赟点那么多。
　　张赟抬头看向白若薇，发现她比之前瘦了些，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貂裘，小脸藏在毛茸茸的兜帽里，看上去更显瘦弱。
　　“公子的身子畏寒，受凉了就容易咳嗽，所以屋里多用了些炭火。”初一忙解释。
　　白若薇知道张赟不是一个会解释的性格，也就不跟他计较了。脱下身上的貂裘交给茶香，然后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你说你这人，做好事不留名，总让人猜来猜去的，有意思吗？”
　　张赟的眼睛一直盯着白若薇，几个月不见，她似乎长高了一些，褪去了一些小女孩的青涩，渐渐有了少女的娇俏。“我是为了支援明州守军。柳随风能送粮，我们张家不能送吗？”他也是送完粮食后才知道，闲雅钱庄也出面，买了很多粮食和药材送去了明州城。
　　“没说你不能送，是说你明明做了好事，别人却不知道，不然传到今上耳中，说不定还会嘉奖你呢！”白若薇无语地叹口气。
　　“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讨论这个的？”张赟语气淡淡的，让白若薇听不出他的情绪。
　　白若薇觉得屋里有些热，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想了想，就让初一和茶香先出去。
　　初一看了看张赟，张赟挥了挥手，他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白若薇，才退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茶香有些不满地对初一说：“你刚才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还能吃了你家公子吗？”
　　初一哼了一声：“真吃了也就算了，只怕又是来伤我们家公子的心的……”
　　茶香侧耳听了听，她的耳力是锻炼过的，比一般人好些。被初一这么一说，她也忍不住想听听屋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