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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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盖住了天空，唯有零碎的星光洒在如墨般的漆黑里。
现在才八点二十，门铃就催促一样响起。
雾岛南侧过身，楼梯口内墙的监控录像里清晰地转播了门外的情形，视角刚好就在门铃的位置，俯视一般能看见工藤新一双手插着裤兜非常臭屁的脸。
这家伙根本没有时间观念。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但是现在让工藤新一十分钟后再来显然已经不可能，她又不想让这家伙进来看见客厅大大咧咧摆放着的电脑仪器。
唉。
雾岛南背起准备好的小挎包，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你好慢。”
看见她慢吞吞地走出来，工藤新一不满地斜起眼。
雾岛南瞥了他一眼，回过身把门仔细地锁好，再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随着她的动作，整栋房子的灯和电源顿时熄灭。但由于她特意挑的窗帘防光性太强，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家里竟然放心你这么晚一个人出来？”
她把手机收入挎包里，径直走了起来。
工藤新一早已习惯了她毫无体贴可言的性格，快走了几步与她并肩。听到这个问题，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嘛。”
“哇哦。”
“哇哦是什么意思啊！”
毕竟是夜晚，虽然说东京的治安相对算是可靠，但到底他们只是小学生，雾岛南对于路上是否存在安全隐患还是比较警惕的。
她倒不是不信任工藤新一才完全不和他提起这个问题，主要是这家伙现在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神秘年龄段，雾岛南认为与他讨论毫无意义。
仗着卷毛和夜色，雾岛南此时左耳正戴着一只蓝牙耳机，实时监听着学校图书室的动静。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迷你手电筒，握在手里没有开。
“你准备怎么进去？”
“什么？”
工藤新一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她。
“图书室呀。下课后老师会把门窗都锁上的，你既然决定今晚来，放学前有去把窗的锁打开吗？”
雾岛南用同样的目光与他对视。
“没有。这种方法不确定性太高了，万一比你更晚离开的保安或老师重新把门窗锁上了呢？”
被当成笨蛋的工藤新一瞪了她一眼，但又没有办法否认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能憋屈地哼了哼。
“那你要怎么进？”
“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还不能学。”
“？你说这话时清醒吗？”
其实不能因此说他笨蛋。
他只是还小。只是太过光明耿直，做不来这些不能袒露出去的事情。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和这个时刻试图把她挖个底朝天的小孩走得太近，她没有任何义务去引导他做什么事。
雾岛南看着还有点恼羞成怒的工藤新一。
但坦诚一点。
他固执的模样还挺好的。
那种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小还是生性如此、骄傲地把自己完完全全扬洒在阳光之下，一板一眼学着“名侦探”的言行举止，自信得理所当然。
她感觉自己不应该给这样的孩子泼冷水。
她应该试着去耐心指引他。他本来就很聪明敏锐，自己完全可以根正苗红地卓越成长。她也许最多能给他做个支架、浇灌清泉。
但就算仅是如此。
这也能算是她在做有意义的好事，不至于是白活。
“……唔，你知道侦探和警探有什么不同吗？”
她的话题转得太快，工藤新一深觉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真理。
“公共和私人的区别吗？”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学校。工藤新一从来不知道帝丹小学竟然有这样一个隐蔽的侧门，他跟着雾岛南毫不费力地进了学校，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
雾岛南不想在工藤新一面前确认监控，就没有拿出手机。她在安静的走廊里听了听图书室的声音，过了一会带着工藤新一来到图书室的门外。
“警方想要调查些什么，需要按程序递交申请，批了以后才能按着搜索令光明正大地封锁现场进行搜查盘问。”
她从包里拿出了两根细软的东西，确认性地看了看锁孔。
“但是呢，侦探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循规蹈矩。”
这里太黑了，只有月色温柔地照拂着女孩的背影，黑夜贪婪地藏下了她眼里的情绪。
工藤新一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只听见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面前一脸平静的女孩已经收回手，直接把门推开了。
她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已经消散。
“我可以教你，是因为你想成为一名侦探。”
“你还不能学，是因为你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一名侦探。”
两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了图书室，顺利得离谱。
工藤新一没有听见她刚才那几乎和呼吸一样轻的低语，他有些怔愣地看着她慢一步进来，把门妥帖地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一会，他忍不住问。
“你怎么做到的？”
雾岛南沿着书架走去，手轻轻掠过书架上的书，到了某个地方后停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一个非常迷你的黑色窃听器。
她的视线往周边环视了一圈，想了想才回答。
“这样吧，你要是能解决这件事，我就教你。”
“你不要又耍赖哦。”
雾岛南超敷衍地点头：“嗯嗯嗯。”
想着她跑不掉哪里去，工藤新一定下心来，仔细地观察起周围。
不过一会，他胸有成竹地收回视线。
“果然是骗人的。”
“嗯？”
“所谓的鬼，是窗帘挂钩松掉后落下的影子让人产生的错觉吧。”他又歪着脑袋看向窗外，“还有风从窗口缝隙吹进来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悚然，才会出现有鬼的说法吧。”
工藤新一确信地点了点头，凑到雾岛南面前一副自以为隐晦的求夸奖的表情。
“哼哼，没错吧？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吗？”
一个陌生的男声忽然在室内响起。
他们同时转过身，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挡在了雾岛南前面，皱起眉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里太黑了，只能看见一个人慵懒地坐在了书架顶层上，手里似乎正捧着一本书，正对着他们这边丝毫不避讳。
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声音和白天的声音不同，雾岛南无法确定。
她眯起眼。
她的夜视能力天生过人，明明同样身处无灯的黑夜，她却能清晰地看见那个人的每一处轮廓。
着装脸型变了，但身高和身形没有。
虽然通过窃听器她确实猜测那人还在图书室，但能够悄无声息地藏起来又突然出现，看起来并没有利用机关，难道是仅凭身手吗？
与他们骤然的警惕不同，那个人对现在紧张的气氛恍若未闻，依然用称得上温柔的语气继续说。
“你不觉得你是看了故事刚开始的序，就自以为整本书在讲什么吗？”
说罢，他也不在意他们沉默地僵持，低笑了一声合上书。雾岛南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名叫怪盗绅士的小说。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深奥，很多事无法解释。”
“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吗？”
那人似乎是听见了有意思的话，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我是你的兄弟啊。”
“什么？”
“不，应该说是你弟弟才对。虽然我们两个年龄差得多了一点。”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哦豁。
雾岛南忍不住把目光移向正紧张又气恼的工藤新一，再看向那人时眼里略过了然，把手里握着的迷你手电筒默默放回了包里。
还想着或许有机会试验一下这程度电压的威力和稳定性，看来是不行了。
“嘛，不要急，我可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仿佛没看见工藤新一的警惕一样走近了一些。
“我是来挑战你的，而已。看看你有没有办法找到这里面的宝藏，要是找到就是你赢了，宝藏你可以拿走。此外，我还可以让你知道我的真面目。”
“愿不愿意接受挑战是你的自由。不过嘛。”
他变魔术一般从空着的手里摸出一把小刀，在手里晃了晃。
“我个人觉得你还是接受比较好哦。”
是真刀。
雾岛南本应提起心，但这个人说的东西一股吓唬小孩的味，她能忍住看精神病的眼神已经非常了不起。
她控制住表情不说话，那个人却没有忽视她。
“你觉得呢？胆子大的小姑娘。”
可不是吗？白天嘴上说着害怕跑开，当天夜里就来了，来到这里更是叫都没有叫一声，这何止是胆大。
被点名的雾岛南听出了他说这话时不明显的调侃，知道他没有恶意。
她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猜测，无论真相是哪一个她最好都不要显露出不符合形象的自我保护意识。于是她干脆地祸水东引：“你想接受吗？”
“……我接受。”
工藤新一以为她害怕，往身后挪了挪。
“我就和你这家伙玩一玩吧！”
“这样就对了嘛，我的哥哥……工藤新一。”
他轻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高高抛起，另一只手甩了个刀花，猝不及防地朝他们投去。
工藤新一连忙按着雾岛南的头躲开，雾岛南本来就在躲刀，没料到真正要躲的是工藤新一的手，毫无防备地被他双手按下，几乎是窝在了他怀里。
友军难防，她再挣扎着站起来时，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雾岛南无语地回过头，工藤新一已经从墙上拔出了陷入的刀，以及一个黑色的布袋。
当事人完全没有防卫过度误伤队友的自觉，正投入地打开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纸上只有几个字，工藤新一看完觉得心头一虚。
出大问题。
他悄悄看了正走过来的雾岛南一眼。
……认不全字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