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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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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璧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料想过自己是不可一世的魔头,不求众人皆对自己恭恭敬敬,但也起码不要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被花瑶浑身散发的威压压的浑身筋软骨痛,踉跄几下后不得跪在对方身前,膝盖被尖锐石子磨的生疼。
他痛的龇牙咧嘴,心中鬼火直冒,听到花瑶的话后,更是怒气冲天,猛地抬起头,直视花瑶冰冷的瞳仁,冷笑:
“规矩,什么规矩?我只知道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你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你知道吗?要坐牢的!”
“..........”
花瑶本以为会从许成璧口中听到下流粗俗的怒骂,却没想到对方却和他说这个,不自觉微微挑起眉峰,很好地压下了脸上那点惊讶,和许成璧对视一眼后,随即平静地收回手,移开目光不再看,淡声提醒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在说之前许成璧掳掠美人至魔界亵玩引起众怒的事情。
许成璧闻言,哑口无言。
靠,这锅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背啊!
许成璧的胸膛急速起伏,半晌,才含恨咽下一口气,扭扭捏捏闷声道:
“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不会再惹是生非了。”
.......才怪。
等他出去,第一个就弄死这个非法囚禁他的小白脸。
许成璧表面做的老实乖巧,内心却狰狞不已,像极了反派。
“你虽已经突破,但依旧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灵力。”
花瑶指尖一弹,半透明的锁链便从他掌心划出,缓缓捆在了许成璧的手腕、脚腕,以及脖颈上。
花瑶挥手撤了结界,随即动了动指尖,像拖死狗似的将许成璧拖到自己面前,弯腰垂头看向试图扯断脖子锁链的许成璧,声音很轻:
“以你的修为,结界已经不能长久地困住你。但若你有一天诚心悔过,我的忘情锁也自然会从你身上撤去。”
忘情锁是花瑶的本命法器之一,通体用寒冰炼成,锁链中间凝了一滴花瑶的心头血,冰冷森寒,刚覆上许成璧的身体,就把许成璧冻的一个哆嗦。
花瑶转过身,再也不管许成璧在身后是如何破口大骂,甚至对许成璧扬言出来一定要“艹死你”的话也充耳不闻,径直转身离去。
毕竟,他还有要事要做。
花瑶的修为已经臻至渡劫,本早该在百年前就飞升成仙,但不知为何,突遇瓶颈,所以至今还待在凌霄阁内,担任长老一职。
他刚回到绝情殿内,就听到小童踩着小碎步来禀报,说是东洲玉龙国的公主近日将要成亲,故送了请帖来,邀请花瑶前往。
花瑶由着小童脱去自己的外衣,随即换上一件淡青色纱羽外袍,再罩了一件披风,系在脖颈处,闻言看也没看那张洒着金粉的请帖,低声道:
“拒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冷冷清清的,像是清晨山谷里的岚雾,拂过脸颊时让人精神一震,神思清明。
闻言,小童不敢再耽搁,忙捧着请帖退了下去,眼看着花瑶整理好仪容,擦拭完脸上的血迹,又急匆匆地走出了绝情殿。
“师兄,为何师尊他不接受玉龙国长公主的示好呀?”
一旁的小道童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兄将请帖放至不熄灯上点燃,那层带着女子馨香的请帖很快就化为焦黑:
“我听说师尊曾经在游历的过程中不小心为了救公主而受伤,而公主感恩于师尊的大恩,向玉龙山神女求了青玉司南治疗师尊.......一来二去,听起来倒像是一段儿佳话。”
“你懂什么?”烧请帖的小道童长了一双狐狸眼,闻言斜了自家傻子师弟一眼,在灯光下,那对瞳仁散发出鎏金般的光彩,隐隐约约透着些许狡黠:
“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如今已经臻至渡劫,突破瓶颈后很快就可以飞升成仙,而那玉龙国长公主虽身份高贵,是个公主,到底也是个凡人,怎可和师尊作配。”
狐狸眼小道童轻斥道:“亏你还修的是无情道,满脑子情情爱爱,道心不坚定,罚你抄十遍清心戒,省的道心不坚定,来日被师父罚了。”
“是。”刚才还一脸好奇的小童顿时脸色大变,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这边花瑶急匆匆地来到广寒山上,他的一众徒弟们已经候在山边,正乖巧地听他的指令。
“今日教大家画传送阵。”
花瑶虽修的是无情道,但对阵法也颇有研究,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地上花了个传送阵当做示范。
他画的传送阵花纹复杂,那些个内门弟子们都不敢摸鱼,大部分都将注意力从花瑶清冷侧脸拉回地上,闻言纷纷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除了几个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的,被花瑶不轻不重地瞪过之后,一个两个都老实了。
其中一个梳着金冠的矮胖少年比较特殊,他名唤任均,虽然长相平平,资质庸常,也不爱修炼,但据说是玉龙国长公主的庶弟,花瑶受过长公主所赐青玉司南的恩惠,所以为了还清恩情,任均便顺成为了花瑶的首席大弟子。
他今天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连阵符都画的七扭八歪,花瑶看出任均的敷衍,皱了皱眉,特地走到任均身边,提醒他要专心。
任均没想到被师尊当众提点,红了脸,赶紧回过神来,点头应是。
花瑶这才放心走开。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弟子纷纷消失在了花瑶的视线以内。
眼看着手底下悟性极高的弟子们都成功绘画出了传送阵,花瑶崩紧的一口气悄然一松。
那强行压下的真气一旦没有了压制,就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漫了上来,花瑶冷不丁吐出一口血,只觉那层难以突破的瓶颈又加深了一层,迫使他不得不盘腿打坐起来,调息真气。
用来困住许成璧的忘情锁加了他的心头血,耗尽了他不少灵力,险些压不住他原本身体上的伤势。
但若非如此,突破后的许成璧境界已经将要和他持平,不用能克制他的忘情锁,是决计不能让对方老老实实待在禁地,不出来霍乱人间的。
但百年前为了封印许成璧,花瑶已经受了不少伤,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经脉寸寸爆裂的声音尤在耳边,花瑶紧紧蹙着眉,手腕处不停地浮出淡淡的红线,似丹砂似鲜血,随后慢慢凝成一个红点,凝在他腕间,若隐若现,暗中遏制着他修为的提升。花瑶试图压下在体内紊乱乱窜的灵力,但不巧的是,当他堪堪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引导体内紊乱的真气顺着经脉流转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忽然从远处响起。
伴随着一声魔兽的嘶吼,像是一只尖锐的利爪撕开了耳膜,狠狠砸在了脆弱的心房上,引得神魂剧震。
花瑶被惊出一声冷汗,猛然睁开眼,调息过程被迫中断,乱窜的灵力攻心,逼的花瑶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他顾不得许多,快速起身,足尖轻点,循着尖叫发生的地方飞去,刚刚落在竹尖上,就看见被关在禁地的魔兽长着血盆大口,当场咬碎了一个内门弟子的身躯。
之前还和师兄弟们一起蹲在地上画阵的少年任均当场毙命,身躯碎成无数肉块,混杂着血滚落在地,溅起无数灰尘,瞬间红了在场人所有人的眼。
花瑶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调息时的一时不查,任均便画错了传阵符,不慎将自己传送到了关押许成璧坐骑灭世的禁地。
灭世是一个浑身长满眼睛的猛兽,长在四肢的眼球随着他动作而向四周滴溜溜转动,十分渗人;它外表肖似猩猩,有着坚硬的黑毛,一张口便是满嘴獠牙利齿,像是密密麻麻的剑刃插在了牙床之上,咆哮呼喊时,满嘴的腥气顺着罡风,几乎要刮得人睁不开眼。
因为长久的关押,灭世的戾气已经达至顶峰,当场就把误闯禁地的任均咬死了。
而闻讯赶来的同门们见到满地碎尸块,满腔的热血犹如被冷水浇下,胆小的当场便吓白了脸,有胆子大的,还想得到召唤命剑抵御,却被凶猛的灭世撵的满场乱窜,毫无反手之力。
花瑶皱了皱眉,指尖微抬,于空中随意用灵力幻化出一把弓箭,慢慢拉满弦,在灭世张开嘴,即将咬死另一个内门弟子时,指尖猛地一松,三弦齐发,刷刷刷钉死在了灭世的周围。
三根弦仿佛在地上形成了某种结界,隐隐显出太极八卦的华光,很快便将灭世包裹起来。
灭世还想再动,却被结界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它左冲右突之下,依然没有办法逃出这层半透明的灵力薄膜,在挣扎之下发出绝望的嘶吼,破碎沙哑的吼叫像是不成调的破锣,震得人耳膜发疼,而浑身密密麻麻的眼珠一瞬间瞪大,齐刷刷转向花瑶,漆黑的眼珠带着刻骨的恨意盯着他,看得人头皮发麻。
花瑶本就真气逆行,被这么一喊,手一抖,差点被声波震飞出去。
好在后移了几米之后,他稳住了身形,忍着嗓子里的腥甜,准备掐一个诀,将所有的弟子都送回安全的后山,再独自面对灭世。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由于许成璧修为的提高,连带着灭世的修为也提升了,花瑶还没来及掐诀,灭世就盯紧了他,像是认出这个人就是一百年前将他封印在这里的仇人那般,迈开厚重的四肢,张开满是尖齿的血盆大口,像是不要命般冲撞结界,将自己撞得血肉模糊之后,成功突破束缚,紧接着像是发疯的野狗,猛地朝花瑶冲了过来。
花瑶心下一惊,足尖轻点正想躲开,余光却发现几个弟子正躲在他身后,握着剑,忐忑却又充满希冀地看着他,周围是空旷的平地,他们像是等待猛兽开膛破肚的小白兔,毫无自保之力。
........花瑶目光微沉,握着弓箭的手背崩出青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不能后退。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花瑶瞪大的瞳仁中迅速倒映出了一个狰狞恐怖的怪脸,脸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布满红血丝,齐刷刷地盯着他,而面前瞬间张大的血盆大口则几乎占了脸的二分之一,尖锐的牙齿黏连着浑浊的水液、带着浓重血腥气——
已经逼近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