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被允许的恋爱（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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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泽郑重答应会劝服野村，却不同意佐久间和远藤继续留在咖啡馆。不想她们听见自己的谈话。野村快踏进店里时以为是凯瑟琳，走在街边都高兴得很。进去里面看清了只有户泽，他转身就要走。
户泽在身后叫他，“想见她得先和我聊聊。”
“和你……”野村转过身，扶了扶眼镜，脸色冷峻，“户泽老师，我很谢谢你帮网球部拉回资金，可是我的私事你应该无权过问。”
“你要退学网球部就少了个正选，实力一下降比赛更难获胜，”椅子上站起来对他笑，“你说不关我的事？”
“我……我很抱歉，关于网球部……”他咬了下嘴唇，不肯靠近但也没转身要离开，“可是我不能让她孤零零一个人……一开始也是我找的她，说起来，我也算得上死缠烂打了。”
“也不算吧，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
“她跟你说的？”眼里的情绪振奋一次，又飞快淡下去，“她根本不接我电话。号码换了也不告诉我。”
“她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清楚外面的人传得有多难听。”高中年轻漂亮的英文老师和自己上进心强心思单纯的男学生，像这样的搭配，某种特定的动画出现得更多一些。
“我明白，正是我明白，所以……”终于找了个就近角落里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来，“我要退学。只要我坚持不去学校，凯瑟琳最终会留下来的。”
“留下来又怎样？整天被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说，看呐，那就是勾引自己学生的女老师，要她听这样的话？”
“我会帮她解释。谁都不能在背后顺便议论她！”他咬了嘴唇，一会儿又皱了眉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可结果是，谁都可以在背后议论她。老师、同学、周围的邻居。即使佐久间、我、裕太、网球部里所有的人都会帮她，但你应该学过，什么叫人言可畏、什么叫众口铄金。”
野村低了头，眼睛里是失措到极致的迷茫，最后才喃喃开口，“可是我喜欢她……”
“她走了你就不能继续喜欢了？还是说你只喜欢站在圣鲁道夫讲台上的凯瑟琳？”要真是这样，野村啊……户泽又开始感叹了，难道你是变态吗？非喜欢穿职业装站黑板前拿教鞭的女教师……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喜欢她？”他把目光收回来，抬头有些惊讶的看户泽，“你不是来劝我放弃凯瑟琳的？”
“放不放弃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劝你？”猜想对方大概是被家长、老师连续不断轰炸了好几天，户泽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好，“我今天拜托凯瑟琳约你过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两件事。”
“什么事？”终于肯好好听他讲话了。
“第一，感情上她对你是认真的，”都被人父母找上门了，还敢拓人拓人的叫，可见感情不是一般，“她离开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自己。”
“第二呢？”
“那就是，她一定会走。”户泽仔细观察野村的脸，没有表情的面孔目光一瞬黯淡，“她留下来会被人无休止的议论，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话，你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一定会走。”
“其实这些我都明白，”野村头转向玻璃窗，外面街道飞驰而过的车流尾灯在他脸上划下一道道痕迹，忽明忽暗，“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我们只是互相喜欢，并没做错什么。她就是比我大了整整一轮，但是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别人为什么还要说三道四？”
“因为你太小了，像个孩子。你让远藤怎么有信心等你那么些年？”一轮？那不是快要三十岁了？远藤那皮肤，看上去倒不像快满三十的女人。
“我已经十七岁，不是小孩子了。”
“遇上点事就躲在家里闹着要退学，这还不是小孩子？”户泽笑出来，一会儿又皱起眉，“总想着靠威胁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这还不算幼稚？我说野村，你缩在房间里不肯来学校给人的感觉就像……”啪地一拍桌子，找到了自以为较好的比喻，“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小孩耍赖皮躺在地板上不肯起来，非要等妈妈给他买糖吃。”
“我不是……”刷地一下，野村脸红了。
“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自己不来上学圣鲁道夫就会留住凯瑟琳吧？她一早就办好了手续，不会再留下来。”
“什……什么？她就要走了？”他的嘴巴微张，坐在逆光的位置显然看不清脸色，可是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管我了？她……”
“怎么？很失望？觉得她最少应该和你联系？可是野村啊，”那个‘啊’字为了加强语气故意拉得老长，“你一来就是赌气要写退学申请不肯去学校，她劝你你又不听，当然她只能走了。”
“如果我答应回去上课，那凯瑟琳就……”
“还是会走，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同样的话再重复一次，户泽觉得喉咙有些痒，话讲太多了，“她走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在你依然可以喜欢她，这是你的权力没有人能干涉。只是，我得提醒你，”停顿一会儿，先让野村自己好好想想，“既然你认为恋爱只是你们的事和别人没关系，又何必要外人来承认它？不是说凯瑟琳换了学校继续当老师或者干点别的、你回学校安心上你的课先做好学生的本分，你们俩人就这样分开了。”要真这样，全世界所有的异地恋将都以悲惨的结局收场，无一例外。
“可是……”很显然，野村的表情有所松动，“她会同意？愿意继续和我交往？”
“野村你又搞错了，”户泽真的想联合裕太扁他一顿了，“留下并不代表她会继续接受你，离开也不代表她就不要你了。这些问题，你应该自己找远藤谈谈。好好的谈，毕竟……”毕竟等你真的成人了，未必还会要她。几年后的事，谁又说得清？
陪着野村在店里默默坐了快半小时，在户泽冷得想抓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暖气时，野村突然站起来，“户泽老师，周末能抽空帮我补习数学吗？感激不尽。”
“嗯？”户泽伸出要抓遥控器的手停在半空里。
“功课落下太多，恐怕得抓紧时间补一补了。”忽然他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外面车流尾灯一扫而过时，闪了点光辉。
可是户泽不干了，“补课？”你小子免费的咖啡一喝，还费了我那么多口水悉心开导，现在心结一解拍拍屁股就要走了？——不对，是还要提额外的要求。
于是他笑出来，“补课也行，周末吃过午饭你来店里，我帮你补习。”补完了顺便给我打工端盘子抹桌子。野村忙不迭一口答应。
送走野村后户泽低头看了表。八点半差一刻。他不慌不忙走出咖啡馆，锁好门窗，嘴里哼着小调一串钥匙圈在右手指上荡来荡去，心情愉悦地朝地铁站走去。
十字路口向左拐，要到公寓大门时，抬眼睛一看，一圈人热热闹闹围在了那幢公寓前，多数人都仰起脸对着空气神色异样地指指点点。
他也抬起脸看，脸上的表情立时就呆滞了。
三楼被烧得连窗框都成黑灰色的公寓，正是他的家~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不被允许的恋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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