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间蛊王惨遭被蛊》Det

1、第 1 章

　　“莫里亚蒂先生？”

　　莫里亚蒂收回视线。
　　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有些邋遢的男人，正好奇地看向莫里亚蒂刚刚注视的方向。
　　而男人的身后，那一直低头看着书，乖巧又冷漠的孩子也撩起眼皮，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街道的尽头，有一位老婆婆正抓着两名高中生连连道谢。

　　“抱歉，森先生，”莫里亚蒂礼貌道歉。
　　莫里亚蒂看着森鸥外：“只是有点惊讶，日本的能人异士很多。”
　　他的余光一直观察着高中生与老婆婆的奇怪组合。
　　相比老婆婆脸上的感激，反倒是两名高中生面上的表情不大好看，似乎正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

　　森鸥外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
　　“那个家里有个女孩，很孤僻，但是不久前有了新朋友，”太宰治的嗓音带着一丝稚嫩，但他的语气是平淡的，一点都不像孩子，“她跟我说过她的朋友，会从酗酒赌博又爱打人的父亲手里保护她，还会她母亲在吸食完那种东西变得精神恍惚之前，帮她把母亲塞进柜子里。”
　　太宰治冷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跟他完全无关的故事，连一丁点愤怒都没有。

　　莫里亚蒂意识到，太宰治并没有为这个家庭共情。
　　“然后呢？”

　　太宰治想了想：“她朋友让她父母受伤了，她奶奶就找人来把她朋友赶走了吧。”

　　莫里亚蒂继续引导：“再然后呢？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太宰治翻书的手一顿，抬头，用幽深的眸子注视莫里亚蒂：“大人总是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吗？她能怎样？失去了浮木，无非就是继续活着，或者死了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
　　莫里亚蒂不动声色，再次将视线转向另一头的矛盾上。

　　街道尽头，两名高中生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白发戴墨镜的那位低吼道：“我再重复一遍，你家那个女孩没有任何问题，没有被邪魔上身，也不是因为被蛊惑了才去伤害人！”

　　老婆婆被吓得后退了半步，下意识看向了白发少年身边更和善一些的人：“这、可是她能看到脏东西，她又不是怪物，那不就是被怪物上身了？如果你们能把她彻底治好，我能给你们更多钱。”

　　“你这老太婆——”

　　“悟，”那名一直沉默着的少年拦住了同伴，“她是普通人，我们不能……”

　　“别给我扯你那些狗屁大道理，夏油杰，”五条悟冷笑，“你保护的人正在伤害别人，你现在护着这个老太婆，如果你保护的人有一天变成凶手了怎么办？”

　　莫里亚蒂看到叫做夏油杰的少年咬紧后槽牙，拳头都捏紧了，泛白的指节几乎差点挥到了五条悟的脸上。
　　只不过他长舒一口气，忍住了，只皱着眉压低声音：“在外面少说那些事，我们回去再讨论这个问题。”

　　五条悟冷哼，在这方面也算有分寸，瞪了夏油杰一眼，沉默地走在他前面离开了。

　　两名高中生皆是无视了身后老婆婆“加钱”的请求。

　　莫里亚蒂终于彻底收回视线，他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如果保护的人成了凶手怎么办？这个问题倒是有趣。”
　　他与森鸥外对视，金色的发梢落在眼角，将他眼底的凌厉隐藏了几分。
　　“按照约定，我会用我的方法帮你进入港口Mafia首领的视线。”

　　森鸥外沉默，嘴角的笑意浅了下去，用丝毫不掩饰的目光审视莫里亚蒂。
　　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一直维持着温和笑容的人。

　　森鸥外的手背在身后，指腹微微摩擦着：“黑暗会催生罪恶，但黑暗无法消失，所以能让罪恶最小化的方法，就是将它握在手中。你用这句话打动了我。”

　　莫里亚蒂点头，嘴角上扬：“但您并不是因为我的这句话才做出决定的，不是吗？”
　　若非怀着某种信念，谁会愿意置身于混乱当中呢。

　　森鸥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我的目的莫里亚蒂先生已经知道了，但莫里亚蒂先生的目的，我还猜不到呢。”
　　说完，他笑了出来。
　　“难道莫里亚蒂先生的目的，是想要将我这个小小的私人医生捏在手心里吗？”

　　“是不是呢？”莫里亚蒂歪头笑了笑，“森先生，对我而言，横滨也只是一个测试题而已。”

　　没错，只是一道测试题而已。
　　测试“咒术师”是否真的存在，测试未来那个几乎毁灭世界的人物是否真的活在这片土地上。

　　莫里亚蒂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然而当他醒来之后，脑海里便多出了很多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比如未来几年内，在大洋彼岸的弹丸之国，突然冒出来一群名为“咒术师”的势力。这群咒术师分为两派，一派致力于消磨全世界的普通人，建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另一派自然是站在普通人这边，与偏激的咒术师战斗。
　　战斗的结果，从日本为核心，至少有一半的人类受到波及被毁灭。自此之后，不仅是咒术界，连好不容易折服在莫里亚蒂之下的黑暗势力也逐渐不受控制了起来。
　　有人希望战争结束，自然也有人希望战争一直持续以此谋利，由莫里亚蒂暗中操控的微妙平衡最终在他死亡之后彻底失控。
　　世界陷入一片混乱的黑暗。

　　这是莫里亚蒂最不能忍受、也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所以他醒来之后便来到了日本，打算考察一番灭世者的首领，甚至打算如果有机会的话……
　　为了避免未来的惨剧发生，他会亲手将罪恶之花中断在尚未开放之时。

　　而导致世界混乱的人——莫里亚蒂往名为夏油杰的少年脸上看了一眼——他不可能忘记那张脸。
　　莫里亚蒂垂眸，良久，发出一声嗤笑：“真没想到……”

　　森鸥外眯眼：“您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这个以“灭世”为目标的少年，竟然也会是一个保护者。
　　甚至保护的还是未来他最想毁灭的东西。
　　有趣。

　　他转头，看向刚刚两名少年离开的方向：“森先生，关于成为太宰的家庭教师这件事，也许需要推迟一段时间。”

　　“您找到新的感兴趣的事情了吗？”

　　黑发少年与他同伴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里。
　　莫里亚蒂有些遗憾，他的指腹摩擦着口袋里尚未来得及送出去的名片，最终只笑着叹息。
　　“是的，那也许会是一道很有意思的题。”

　　等待的过程会有一种悲怆痛快的感觉在身上蔓延，你会感到整个宇宙的烈火都在你的血管里燃烧，灵魂如同埋在酒桶里的葡萄，在锅炉里陶醉地沸腾。
　　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布置一切。莫里亚蒂心想。

　　*

　　几天后——

　　夜蛾正道在黑板上写下来威廉.莫里亚蒂的名字，并严肃的告诉面前的问题学生，这个老师只是个普通人，过来任教也是意外，不用多久就会离开。他警告学生们不要欺负他，并且保护好他——普通人不应该知道关于咒灵的事情。

　　趴在桌上的五条悟无精打采，墨镜滑到鼻梁上，语气慵懒：“啊——数学老师——我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么正经的词语了。”

　　“行了行了，莫里亚蒂老师要来了，”夜蛾正道瞪了他一眼，打开教室门，将莫里亚蒂请了进去，“这就是我们新的数学老师，24岁就获得了教授的称号，你们平常说话都放尊重点，听到没有。”
　　他又回头看莫里亚蒂：“莫里亚蒂老师，这几位便是我们一年级的学——”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停下来了。

　　莫里亚蒂收回落在夏油杰肩膀上的视线，见众人这个反应，轻轻一笑。
　　“你们好，我是威廉.詹姆士.莫里亚蒂。”
　　“我读过你的学生手册，夏油同学，你养了很多有趣的宠物，”莫里亚蒂的手指交叉，搭在小腹前，看上去有一种得天独厚的贵族感，但又不会让人感觉高高在上，“就算是再乖巧的宠物，也会有伤人的可能，必须给它们戴好项圈才行。”

　　夏油杰怔了一下：“什么？”

　　倒是五条悟惊讶地站了起来，凑到了莫里亚蒂面前：“你看得到那个东西？”
　　他指着夏油杰肩上的咒灵，又回头看浑身僵硬的夜蛾正道。
　　“你说他是普通人？”

　　“如果按照各位的说法的话，我的确是个普通人没错。”莫里亚蒂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手掌虚握，然后垂到身侧。
　　他嘴角一直挂着微笑，抬眸的一瞬间，他的眼底有一道暗红色闪过，但很快又变成了那副温和的模样。

　　“喂，”五条悟疑惑，朝夜蛾正道问，“半调子老师，你不是说过没有咒力的人看不到咒灵吗？”

　　夜蛾正道摸着下巴，盯着莫里亚蒂的脸看：“正常情况下的确如此，你是不是从来都记不住我上课时说过的内容？”

　　夏油杰靠在座位上，身体向后倾，双手环抱在胸前，将班主任还未讲完的话补充完整。
　　“除非受到了诅咒，并且……”已经濒临死亡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看莫里亚蒂的脸色，不像是濒死的状态。
　　“关于诅咒，莫里亚蒂老师有头绪吗？”

　　“诅咒啊。”
　　莫里亚蒂微微瞪眼，将普通人听到诅咒时的惊讶表现得十分到位，至少在场的人没有觉得他有哪里不对。
　　然后他又一副有些困惑的样子：“突然这么问的话，我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会被谁诅咒，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学老师而已。”

　　身为唯一的女性，家入硝子本能为温文尔雅且看上去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教授担忧：“如果找不到诅咒的来源的话，不就根本无法得知如何解咒了吗。”

　　“这样啊……”莫里亚蒂眼底的暗红色更深了一层，他看向夏油杰，在对视之后，又自然地移开视线，“也许你们会对解开我身上这份没头没尾的诅咒有兴趣？”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几个设定。
1.小教授是重生回来的，死因暂时保密。
2.小教授来到日本的目的是为了杀死夏油杰，确保未来悲剧不会重现。
3.小教授面对夏油杰时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测试杰哥有没有灭世的潜质。（有的话就提前杀掉。）
4.小教授被诅咒了，被谁诅咒保密。（提示，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
顺便，关于普通人被诅咒后能看到咒灵这个说法是我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