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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白发骷髅 ...

  •   骷髅白骨和白发女打作一团,白发女被白骨打得满面血容,骷髅白骨便开始疯狂地吸食她脸上的鲜血。

      一开始是亲吻,后来直接咬住白发女的脖子贪婪地吸血。

      鹿灵带着雪沫儿他们赶到的时候,白发女正被骷髅白骨压在身下,白骨在吸食她的精气和剥夺她的血肉。

      鹿灵着急忙慌地大喊了一声:“姥姥!”又扯雪沫儿的袖子,呜咽着要哭了出来,“姐姐你快去把那个骷髅白骨从姥姥身上扒下来,但是你千万别伤害到他,不然姥姥会发疯的!”

      白发女一边被亲吻一边被吸□□血,她不但没反抗反而还很享受,她是还有能力击退骷髅白骨的,可是她又贪恋如此亲密的接触,舍不得出手,放手。

      她紧紧抱住骷髅白骨,这时候才好像发现有些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她摸到的是坚硬的一寸寸骨头,他的血肉皮肤呢?她给他喂了那么多的血和肉呢?

      白发女一时有些崩溃,可惜她看不见。

      之前一开始她握住他手的时候,她满心因为他重新聚合苏醒而欢喜,一时没有注意到这些。

      而此刻,经过几番缠斗,她再抱住他,却发现他浑身只剩下骨骼。

      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满头白发在风中飘扬,最后丝丝缕缕地缠在了骷髅白骨身上。

      白发将骷髅白骨卷起,重重往彼岸花丛当中一甩,砸出彼岸花赤红如血的花汁,汁液浸了骷髅白骨一身,将那寸寸白骨瞬间染红,仿佛鲜血流遍全身。

      骷髅骨又重新于花丛当中站了起来。

      它变成了一具血骷髅,见人就攻击。

      鹿灵拽着雪沫儿的袖子躲在她身后,可雪沫儿却一把将他推开飞身迎面直击那血骷髅。

      桑乾北则双手抱胸在那准备看好戏。

      月空明向颓然坐在花丛当中的白发女走过去,他向她伸出一只手要搀扶她起来,可是白发女并不领情,打掉他的手又还想打他手中星月法杖的主意。

      白发女没再去管血骷髅,而是又和月空明打了起来,她要夺掉他手中的星月法杖,说不定把星月法杖上所蕴含的星月之力注入慕郎体内,能让他由骷髅身长出皮肉来从而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

      她如今完全是疯掉了,只想复活她的慕郎,见到可能有点用的东西都要去抢,谁让他们自己送上了门来。

      不过她没抢到月空明的星月法杖,倒是从他的身上吸来了之前月空明在飓风沙漠中所得到的那只天眼。

      她拿到天眼的同时雪沫儿也将那血骷髅制住使其动弹不得了。

      桑乾北这时候拍着手掌走过来,啧了声,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却被突然闪身过来与他擦肩而过的白发女甩了一嘴的染了血的白发,他只好又“呸”了声,指着白发女道:“你这个疯婆子不要命啦?”

      白发女没有理会他,只又飞到雪沫儿跟前,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谁让你动我的慕郎的?”

      雪沫儿还没开口,鹿灵抢先道:“姥姥,姐姐是怕你被他伤到。”

      白发女根本不领情,她猖狂大笑,“我能让他生,亦能让他死!”

      说着,她破了雪沫儿的法术结界走到血骷髅的身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却又被血骷髅凶恶地咬住了手掌。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是你的,都是你的。但在那之前让我先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样子好不好?”她笑着说,抽开手,一指法术弹出定住血骷髅。

      而她又拿起适才从月空明身上抢来的天眼抬手往自己空洞洞的眼睛上覆去。

      眼睛上蒙着的黑纱被她揭掉,曾经她的眼睛被她亲手挖掉然后双手奉给了眼前的人,然而他却拿着她的眼睛给了别人。

      后来那个有着她眼睛的人和她的慕郎还要成亲。

      但是她在婚礼的那天杀光了所有来参加他们婚礼的人。

      当天眼被放入她其中一只眼眸时,她那只眼睛瞬间恢复了光明。

      她终于又能够看到了她所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然而他早已面目全非。

      她抬手去抚摸他的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似自言自语,又似把那段过往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她说:“年少的时候,我曾经喜欢上一个人。那是我第一次去到人间,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少年从我面前打马而过,意气风发,便是那惊鸿一瞥,从此眉间心上念念不忘……

      我敬他,慕他,爱他……成痴,愿为他放下一切,也愿为他去做一切,那些我所以为耻的,不屑的,为了他我都愿意去做,而抛弃那些我曾经所秉持的,我坚守的……”

      “我把我的心都给了他,他还想要我的眼,我便挖出来双手奉上给他。”

      “我想我一定是爱的疯魔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为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我的眼在他所心爱之人的身上,我的心被他踩在脚底揉的稀碎。”

      “他嘴上说着爱我,可却是在利用我。”

      “我气不过,恨不过,在他要和别的女人成婚的那一天,我将他带回了这里,可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于是我便打断他的腿骨,让他想跑也跑不了。”

      “我又挖了他的心,看看那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他的新娘,我便剥夺他的意识他的思想。”

      “他会画她的画像,我便剁了他的手骨,他终是被我折磨的死在了我的手中。”

      “那一刻,我像是解脱了一般,带着有多爱便有多恨,我把他分割成好多块埋在花底,让他永远不能再合聚一体再世为人。”

      “可是后来我后悔了,我还是忘不了他,于是我便开始修炼禁术,企图将他被我埋葬在四处的尸骨再重新聚为一体,使其复活。”

      “他的尸骨埋在那些花下,我便每日输送自己的精气养着那些花,后来光有我的精气还不够,还需要有活物的血,一开始是飞禽走兽,后来便是人,那些花儿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渐渐的这里便成了食人花谷。”

      所谓的食人花并不单单仅是指一种花名为食人花的花,而是这里所有的花,有食人花也有其他的花,譬如那些彼岸花,桃花、莲花……

      风信子听了白发女所说后露出了一个对她表示很同情的表情,她觉得白发女好可怜,爱而不得,由爱故生恨,同时又很残忍,但是若不是男人欺骗在先,白发女后来也不会那样吧?风信子不确定地想着。

      桑乾北却是在那感叹:“看来情爱一事还真是能令人疯魔,两情相悦倒还好,可爱而不得却能把人最阴暗最邪恶的那面给激发出来。”

      小青龙根本就没听明白,他只顾着在那吹彼岸花花丛中的红色蒲公英玩。

      那些蒲公英本来是白色的,可是彼岸花的花汁将它们都染红了。

      红的似血。

      月空明手持星月法杖戴着面具一脸高深莫测叫人看不出什么来,他只在意那被白发女覆到眼睛上的那只天眼,想着如何将其取回,对于她所说的,他并无触动。

      而再观雪沫儿,她听闻后只是冷冷一笑,笑中带着丝讥诮,“你说这些是想让自己为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些再感动一次吗?”

      白发女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天眼细细地看那具血骷髅。

      顿了顿,白发女又瞥了一眼雪沫儿说:“你不懂,你一个连眼泪都不会流的人怎么会懂!”

      是啊,她是从来都没有流过泪,无论是有多悲伤难过,她都不曾流过眼泪。

      不过她也不需要以泪洗面,那是弱者的表现。是以,她并没有将不会流泪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眼前的白发女子怎么会知道?

      雪沫儿打量着她,很快她便不再纠结于此,只道:“在我看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为了一个根本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不爱你的人,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却只也换来他与别人大婚。”

      “你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而你,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自我感动罢了。”

      并没有人将你真正的放在心上。

      这一番话似是正戳到了白发女的心窝子,她当即发起怒来,回身扬手便要去打雪沫儿,却不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雪沫儿一把将她扬起的手攥住,冷声道:“你若再继续这样放纵自己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灰飞烟灭。而它也只不过是枯骨一堆。”

      白发女恶狠狠地抽回手来,又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雪沫儿,疯言疯语道:“你不会流泪,但若流泪或许又将会是一场浩劫,你的心更是如冰块一般,感受不到温暖,我真是为你感到可怜。”她哈哈大笑起来。

      雪沫儿呵了声,“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坠落至此更可悲。”

      白发女怒吼一声,一掌拍出,“我的事不用你管!给我滚!”

      雪沫儿闪身躲过,没与她正面起冲突,她还有天眼需要寻找。

      而白发女又抬手摘掉了她眼上那只天眼,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要把那只天眼放入血骷髅深邃的瞳孔中。

      “画龙点睛,画龙点睛……”她想到了这个典故。

      原本纸上的龙是死物,然而当点亮它的眼睛时,它便一飞冲天,活了过来。

      于是白发女便想着把天眼塞进血骷髅的瞳孔当中,他是不是也会立刻变成一个正常人。

      可是只有一只天眼不够,于是她满头白发一甩一扭头看向雪沫儿他们,“你们谁身上还有天眼,快给我拿过来!”

      她疯狂地又要去抢夺,一手抓向在场灵力最弱的风信子。

      风信子啊的一声大叫,“我没有我身上没有天眼啊!”

      白发女又把她给扔了,矛头再指向还在那玩蒲公英的小青龙。

      小青龙转了转他那双纯真无辜的眼眸,摇头道:“我也没有,我的那只被她夺去了。”抬手指了指雪沫儿,并将手中的蒲公英对着她的方向吹去。

      白发女瞬间又将一头长长的白发甩向雪沫儿,厉声道:“把天眼交出来!”

      雪沫儿扬袖而出,一场冰雪眼看就要落下,可桑乾北又适时站了出来,挡在白发女和雪沫儿中间中断了两人的交锋,并对白发女慷慨地说道:“我这还有一只,正好跟你的凑成一对,不如先借你一用,我倒是想瞧瞧这天眼究竟能有多大的神通,难不成还能令骷髅白骨重生?”

      说着,他就把他得来的那只天眼抛给了白发女,白发女接过,便迫不及待地把天眼放入血骷髅的瞳孔中。

      两道天光瞬时从血骷髅的眼中迸射出来,直冲天际,慢慢的,他的身体有了变化,彼岸花汁液悉数被他吸收变成了充盈的血液在他每寸骨骼间循环流动。

      血汩汩而流,但是迟迟不见皮肉长出,那血又逐渐开始在膨胀,带着他血液流动过的每一寸骨骼也在膨胀变大,一直这样,持续了好一会,最后只听“嘭嘭嘭……”一阵刺耳的爆裂声响起。

      白骨断,骷髅裂,无数粉末碎片像雨滴一样飘落在空中。

      他终是没能重生,反而爆体而亡,灰飞烟灭。

      地上有血在汩汩流动着,那血滴连成一串串,血珠滚落在花丛中,凄美绝然。

      白发女大叫一声,“不,不!”她悲恸的声音传遍四野,回荡在食人花谷中久久不绝。

      最后她跟他一起去了,本来以她残躯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终是没能得偿所愿。

      血骷髅灭亡后,待血流尽洇入地下之时原本的两只天眼竟变成了四只。

      是那些从血骷髅身上滴落下来的血珠褪尽了颜色才显现出来。

      他因为天眼而苏醒过来一段时间,也因为天眼而最终灭亡。

      人世间所有的虚妄都只不过幻梦一场。

      桑乾北咦了声,欢喜地跑去捡彼岸花丛当中他给白发女的那只天眼,如今它不再是一只天眼,而是连在一起的两只。

      月空明那只也是,他们的都变成了一对。

      桑乾北得了便宜便就跑到雪沫儿面前去卖乖,“哈,女神,人生在世,要学会舍得二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你看……”他晃着他手中那对天眼,“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雪沫儿似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她望着彼岸花丛当中白发女和血骷髅双双灰飞烟灭的地方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乾北在她面前挥手她也只是无视,直到他又开口问:“我的女神,你真的不会哭,不会流泪吗?”

      她才回眸扫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回他,只是扬袖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白发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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