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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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群人都默默的看着沈寒舟，都在等他的回答。
沈寒舟目光不善的扫视一群看热闹的下属：“还不行动？？”
这些年轻人这才一窝蜂不舍的离开。
沈寒舟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裴柒，后者依然笑得恬淡，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他这才挪开视线，声音僵硬的说：“你应该知道，我的目标并不是保护这群女子。你说的合作，我可以不在乎。”
裴柒微微一笑：“是，沈大人自然不必在乎区区一群青楼女子。但是，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不是线索之一呢？”
裴柒又靠近沈寒舟：“这份名单上，有你想要找的人。”
沈寒舟盯着裴柒：为什么她知道的，总是比他还更快一步？
裴柒似乎明白他的沉默，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沈大人，既然我说坦荡合作，那么我告诉你也无妨，我要找出杀害薛老先生的人，也想要护下这些女子的性命。”
她慢慢踱步到书桌前，手摸索上笔墨：“昨夜宁雪想要自杀，今早我再见她时，你猜我怎么说服她告诉我这一切的？”裴柒自顾自的说：“——用其他女子的性命。宁雪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是愚不可及的痴心人。她以为刘泰清是她们的庇佑，但是，现实告诉她，他只是刽子手。我告诉宁雪，当刘泰清能够对她痛下杀手，那么，与她一样的女子也绝对逃不过。”
裴柒想到了宁雪失魂落魄的模样，对自己的她狠心感到无可奈何。
“她将这些年同为河间来到济州的女子名单给了我。宁雪还告诉我，济州花魁比赛已经办了三年，六月，十艘画舫进入洛中再下江南的盛京，早就成为济州一绝。外人道是风花雪月惹人痴狂，可背后究竟是什么，只有刘泰清知道。若无意外，今年是她随船队南下，但现在已不可能。要想知道从这场跨越千里的盛会到底藏着什么，也许她们可以带来线索。”
沈寒舟似乎明白了，又似乎疑惑更重。
“裴柒，这些事都与你无关，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问。
裴柒望着他的方向：“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若我说，现在的我，后悔这七年所做的种种错事，想要为自己赎罪，你愿意相信我吗？”
沈寒舟却笑了：“赎罪？裴柒，若是做过的罪孽仅仅靠这两个字便能消解，那这时间还有公道可言吗？你想继续做你的裴大人，你能心安理得吗？呵呵。”
裴柒低着头，嘴角的弧度微茫到似乎哀戚：“不知道啊，沈大人，也许有一天，报应终究会到来吧。”她终于抬头，望着沈寒舟，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只是现在，我希望你相信，河间，济州，洛中，我都会毫无保留，我们需要合作。”
“裴柒，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也让你的人不要试图逾越。”沈寒舟盯着她慢慢的说。
裴柒便知道，他应了！于是终于放心。
“好，沈大人，关于宁雪提供的线索，我猜，这些青楼女子只是表面的幌子，真正的买卖藏在这些江面的画舫大船之中。这段时日，我们可以借调查宁雪案件，将这些女子一一传唤到府衙，保护她们，也选择合作的人，找到济州背后的秘密，你说呢？”裴柒笑着问。
沈寒舟似乎很是不快，但还是不咸不淡的说出自己的计划：“济州河面上的大船基本都是刘泰清在幕后操控，画舫亦是。这些年刘泰清捧过的歌女已经有名单，重点几人都已经借宁雪一案准备一一传唤，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
“裴柒，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我若是说后悔将那四个字告诉你也来不及了。”沈寒舟皱眉的说。
裴柒心中立马知道是什么：国库空虚。
“户部上缴的全国税赋征收记录中，最为严重的两处，一是河洛一带，一处便是江南一带。”沈寒舟声音十分冷厉：“而这两地，恰恰是我大宁最富庶的地方。圣上让我巡视全国，个中缘由，相必你早已清楚。先帝在世时的多年乱局终究是毒疮发作，河间，济州，洛州，江南，这些人究竟在做甚么，此行我一定会找到真相。”
裴柒便想到薛怀山说过的江南勋贵勾结一事，她想：沈寒舟难道不曾担心沈家亦有牵连吗？
沈寒舟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不悦的皱眉：“你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沈家世代光明坦荡，不屑做那阳奉阴违的小人行径，更不会贪图蝇头小利，不屑，也不可能，不要给我胡思乱想！”
裴柒竟然松了口气，哦了一声：“那，裴柒便等沈大人的好消息？”她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像一只慵懒的猫。
这下竟然是沈寒舟愣住了，听裴柒这意思，她不打算管这件事了？
“你什么意思？”他问。
裴柒笑得恬淡，甚至有点无辜：“我行动不便，就不打扰沈大人查案啦，以防万一，这些日子由我保护宁雪吧。”
沈寒舟怀疑的盯着裴柒，可见她又不似作伪，甚至方才的一席话可以说坦诚至极，连把柄也留给了他，难道裴柒是真的不打算插手？
况且，宁雪的安危与行迹也不能出现任何意外，由裴柒保护倒是合情合理。思索好一会儿，才警惕的说：“我会安排人手留在明苑，你好自为之。”
裴柒重重点头：“沈大人，我等你的好消息！”
果然如裴柒所说，同一日，近卫司就与裴柒的人达成了暂时合作的默契。两拨人暗中观察画舫与姑娘们的动静，十分警惕。
而宁雪一事也激起了民愤，纷纷要求找出幕后黑手。御史令沈大人来到济州的消息也传遍了全城，济州的夫人小姐都争抢出门要看这天下无双的沈大人，阵仗远超当初在河间的盛况，闹的沈寒舟最后只能日日留在府衙，不再上街。
他将雕栏玉砌坊的女子们一一传来问话，无非是询问宁雪可否有相好，可否有得罪的人，又与什么人最为亲近，谁最有作案动机等等。最后，至少明面上，一无所获。甚至没有牵涉到刘泰清分毫。
刘泰清也数次假惺惺的询问是否找到凶手，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放心不少。不久后，连济河畔又恢复了那灯火辉煌的璀璨，数日前那个女子的惊鸿一面似乎慢慢被人遗忘。
而裴柒确实如她所说，每日在明苑保护郁郁寡欢的宁雪，极少露面。
眼见案子走入了死胡同，州府的张顺德甚至准备欢送这位沈大人离开，自己好快点归位，谁曾知道，府衙却来了两位击鼓鸣冤的少年少女！
而那两人涕泗横流跪地大喊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大惊：“沈大人，宁雪是我们失踪两年的姐姐！她就是河间聚贤庄一案受害人之一！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于是，宁雪是不是河间女子，又是怎么来到此地，还有哪些受害者藏在济州...成为人人高呼要找到的真相。原本已经快要被平息的河间女子被掳掠一案，再次甚嚣尘上。
沈寒舟将躺在院中晒太阳的裴柒拉起来，质问她：“我说过河间一事已经了结！什么保护宁雪，裴柒，我看是你暗中在谋划些什么吧？！”
裴柒表情无辜，迷茫又弱气的问：“沈大人，裴柒不明白你的意思，河间一事怎么了吗？”
沈寒舟咬牙：“你装什么一无所知？若不是你的安排，河间女子失踪案件怎么又会与济州的宁雪牵扯上关系？！裴柒！现在不是动袁家人的时候，你是不是非要违抗圣令？！”
裴柒愈发无辜：“我真的不明白沈大人的意思，我这些日子从未出门，何曾安排河间一事？况且，沈大人，你看我现在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吗？”
沈寒舟这才凝神看她，果然，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姿纤细，仿佛一阵风可以将她轻飘飘的带走。
“你怎么回事？”他忽略心中升起的紧张，干巴巴的问。
裴柒摸索着坐回椅中，抱着膝盖弯，难得流露出一丝丝脆弱：“断肠虽解，但还是催动了毒性发作。沈寒舟，我最近可能没有办法保护宁雪，你再安排其他人吧，我需要休息。”
沈寒舟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身患两种剧毒！
“裴柒，你平日活蹦乱跳哪里有中毒迹象，若不是罄月告诉我你中毒无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早就找到了解药。”沈寒舟突然觉得这进入初夏的天气也变得恼人，不然他怎么会心里烦躁，甚至紧张。
裴柒似乎没有精神与他多说，只是无奈的抿了抿嘴唇：“沈大人，这个时候我哪里还能去找百里神医呢，等到洛中之事解决再说吧，现在，我实在没有心思去做你说的那些事。兴许是宁雪的家人果然找到了她，可惜现在宁雪还不能露面，只能靠你周旋啦。”她说完，便闭上那双眸子，呼吸悠长，陷入沉睡。
沈寒舟盯着裴柒的苍白的脸颊看了好久，才提脚离开。
裴柒自然至极侧身，在暗中之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唰地睁开，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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