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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04 翻开十六年前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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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晚了郝嘉一周办的出院手续。她回到小白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伤势还未好完全,于是湛杨便又帮她加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湛蓝心里突然有种久违的归属感,心里似乎也变得踏实了许多,她深深吸了口气,刚坐回到书桌前不久,房门就被吱呀的一声推开,湛蓝抬起眼,眼前站着的是郝嘉。
病愈后的郝嘉显得更加的高挑瘦弱,此时的她正轻轻地咬着嘴唇,她愣愣地盯着湛蓝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她开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
湛蓝勉力站起身,疑惑的眼神看着郝嘉,不知道她来做什么,因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郝嘉欲言又止,好半晌她才说:“湛蓝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湛蓝低下头,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因此声音很细小,“我不知道……”她顿了顿,“你是我的家人。”
家人,郝嘉细长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她好久都没有发出声音,突然,她猛地转了身,她几步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郝嘉又开了口,“湛蓝,别以为你对我好一点儿我就会心存感激。”她的话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湛蓝隐约觉得郝嘉的背影也一抖一抖的,随后便看到郝嘉砰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的一幕又硬生生地从回忆里被剥离了出来,细碎的疼痛感又开始在心里大声叫嚣,不知道此时的井逸和程薇薇怎么样了,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湛蓝狠狠地咬紧了唇,口腔里似乎都充斥了鲜血的味道。
怎么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湛蓝再次走进高一十三班的教室,突然觉得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如此怪异,又或者,是因为他们本就不曾熟悉过。
她回到座位上坐下,同桌女生忙不迭地小声问她,“湛蓝你和郝嘉原来是姐妹啊……”女孩的话说的意犹未尽。
湛蓝拿教科书的手一抖。她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女孩撇了撇嘴,“大家都知道了嘛,班级里已经传开了,不过有个校花的姐妹也还不错……”她嘻嘻地笑着说道:“湛蓝你这下也成了名人了。”
湛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她扭头低声问道:“程薇薇……那个程薇薇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女孩眨了下眼睛方才开口,“湛蓝你病了一个月还真是错过了这场热闹,程薇薇的父母知道了那件事后闹到了学校里来,原来她爸妈是离异的,本来都不怎么管她的,可出了这样的丑事,后来她便被父母押接回了家,然后她父母就给她办了转学手续……”
女孩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道:“据说那天她哭的好惨烈,整个高三楼层都听到了,我想大概是舍不得井逸吧,毕竟是那么好的男生……”她说到这里,双手握在一起,一副花痴极了的模样。
湛蓝心里好像压了块巨石,憋闷的感觉让她半晌都透不过气来,她把视线投向坐在不远处的郝嘉身上,那么漂亮的背影,为什么却会如此的狠心呢,耳畔突然又回响起那边郝嘉尖利的话音,“她不做不就没事了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她甩了甩头,似乎想要将满腹的烦躁甩掉,抬起头再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怕是风雨欲来前的征兆。风很大,刮得外面的梧桐叶子落了满地,遂打着旋儿的乱转。尽管此时的湛蓝很想跑到井逸所在的楼层去看看他,可是终究是在迈出脚步的时候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或者,或者时间才是治愈一切伤痛的最佳良药吧。
难得一家人又可以在晚餐时聚在一起吃饭。巨大的烛台摆在餐桌的中央,虽不是用来照明,却增添了许多温馨感。
这是湛蓝出院回到家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只是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反常,湛杨虽然神色平静,却显得满腹心事,连郝盈曦都显得有些寡言起来。
湛蓝疑惑地将目光在每个人脸色扫了一圈后,突然郝盈曦开了口,她歪过头冲湛杨道:“湛杨,一会儿吃完饭我要有事情和你商量。”
湛杨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嗯”,再无他话。
这样的沉默让人觉得窒息,湛蓝只觉得这个家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却又说不清楚。
吃过晚饭湛蓝便早早的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当她点亮台灯开始看书的时候,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郝盈曦和湛杨的争吵声。
他们两个人一直是相敬如宾的,从来不吵架,怎么今天会……
湛蓝屏息凝神,下意识地仔细聆听,郝盈曦的声音有些高,两个房间的门又都没关牢,因此听起来颇为清晰。湛蓝听到郝盈曦有些尖锐的声音,“你说这只是个形式,可是你知不知道婚姻对我的意义很重要,没有结婚证,我们就是非法同居!”
“非法同居?你这是说什么呢?”湛杨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他的声音中有压制的怒。
郝盈曦的声音又高了几分,“不是非法同居是什么?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吗?”她冷哼一声,又继续说道:“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才明白,湛杨,她根本就还活着!”她说完“啪”的一声,好像把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大片的疑惑在湛蓝心中涌起,她不知道郝盈曦口中这个恶狠狠的“她”会是谁……她低着头苦思冥想的时候,只听见那边房间里湛杨刻意压低的声音匆匆说道,“你去把门关上我们再说。”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妥协。
此时的湛蓝真的是好奇极了,却只听见咣当的一声响,房门被关上,湛蓝蹙眉,她急忙轻手轻脚地踱到门边,可是依旧只是听见那边房间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对话声,根本听不真切。
此时的她真是内心焦灼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了好半天,她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地轻轻打开房门,然后一步一步毫无声响地凑到湛杨的房门口,那小心谨慎的姿态着实像极了一个初次作案,经验尚浅的小毛贼。
站到房门口好半天,湛蓝的心还在怦怦地跳得飞快。她知道她不应该偷听别人讲话,但是心里的好奇在作祟,鬼使神差一般地推着她,使得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或者好奇害死猫真的不无道理。
她一面小心翼翼地屏息凝神侧耳倾听,一面拼命地压抑自己紧张而悸动的心跳。离得这样近,刚刚听起来细细碎碎的话语声被瞬间放高了好几倍似的。
隔着酱紫色的雕花实木门,尽管湛杨的声音有意识地压低,可是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清晰,“你是怎么看到这张病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