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Micky陌墨

3、Chapter02 六月初告白

　　她刚进去，便看见客厅里的湛杨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屋子里满是烟味，烟雾缭绕中，湛杨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怅惘。
　　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诧异，她轻轻咬唇，还没开口，湛杨就转过身来。“回来了……”声音很大却显得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湛蓝迟疑了下，使劲地点了点头。
　　湛杨走过来，把手中的烟掐灭在了大理石茶几的烟灰缸里，他转过头，“这里烟味太重，上楼去吹吹冷风，这温度真是一天比一天高。”话语中充满宠爱。
　　湛蓝乖巧地点了下头，刚走上楼梯，湛杨的声音又自身后响了起来，却带着几分犹疑，“蓝蓝……”
　　湛蓝回头，“爸……”
　　湛杨顿了顿，“冰箱里冰了西瓜，一会儿叫陈姨给你送上楼。”他迟疑了半晌才说。
　　湛蓝略微地一愣，轻轻地答应，“好的。”她转身，蹬蹬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来。
　　应和着这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湛杨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你出国留学的手续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他没有把话说完整，可是她知道，这才是他刚刚叫住她的真实原因，她的步子不经意地慢了下来，空气中听不见她上楼的声音了，似乎一切声音都被时间遗忘了，只剩下了涌动着的不安分的灼热空气。
　　她用手扶着光滑的楼梯把手，脸上挂着有些僵硬的笑，缓缓转过身来，“我可以不去吗？”依旧是很温顺的声音。
　　湛杨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绝，“必须去。”他的话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没有怨怼，只是内心早已心潮澎湃，她对上了他的眼神，看到了那表露无疑的不舍得。
　　湛蓝没有再说话，她又冲湛杨轻轻一笑，既不答应也不反驳，随即转身，蹬蹬的上楼梯的声音，重重的仿佛敲在谁的心上。
　　只是，那究竟是谁的心呢？
　　湛蓝想着想着，那个有些疯狂有些古怪的大胆念头，此时便愈发地坚定了起来。尽管这一刻，她明显地知道，他也是舍不得她这个女儿的，只是申诉依旧无效，被驳回，她也只能这么做。
　　楼梯下，湛杨紧锁眉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是为了你好，湛蓝。”
　　一下午湛蓝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空调冷冷地吹着，她坐在大玻璃窗的窗子边看着窗外，陈姨上来几次叫她吃水果，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应对。
　　夜幕很快降临。
　　半夜时湛蓝睡不着，蹑手蹑脚地准备下楼拿东西吃，经过湛杨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的灯一直开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凌晨二点三十五分。
　　湛蓝斜靠在门口的墙上，脑海中又嗡嗡地浮现出了那个下午的影像来，声音有些嘈杂，画面却真切得紧。
　　“初中三年一直名列第一名的那个小女孩，湛蓝，为什么没在光荣榜上看见她的名字呢？”
　　“我听我家儿子说，是发挥失常，压根就没进重点高中的线儿。”
　　“女孩子，心理素质就是不行。”听似惋惜的声音，却剜得人心里一阵阵发疼。
　　湛蓝紧紧闭上眼睛，这是几日来的第一次流泪，有两行泪水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滚滚而下。
　　湛杨房间的灯光明亮，却依旧照不亮几日来她阴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