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Micky陌墨

26、Chapter04 自缚于茧

　　很快他便将茶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末了，因为喝得太快而不住地咳了起来，她傻乎乎地站在对面看着他，一脸茫然。
　　少顷，齐迹用手擦了擦嘴角才开了口，他开口的瞬间湛蓝心里便明白了。
　　喝过这杯茶水后的齐迹，嗓音变得很沙哑，她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茶杯，茶杯上还有水的余温，湛蓝突然觉得喉咙口像堵住了一团东西似的，有些哽咽。
　　她的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随后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他们在叫她，原来是她上场表演的时间，已经到了。

　　湛蓝一步步地迈上舞台，觉得此时的脚步是这般的沉重，举步维艰。她的脑中嗡嗡地作响，思绪好似一团乱糟糟的毛线没有任何头绪。
　　剪不断，理还乱，这句话当真形象，古人诚不欺我。
　　湛蓝听到周围音乐声已经响了起来，那么熟悉的调子和旋律，该是唱第一句的时候了，台下的观众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她，全场静默。
　　可是音乐声的映衬下，却没有歌声响起来，全场顿时哗然，唏嘘一片，从头到尾都只听见背景音乐回响在空荡的礼堂里，显得那么孤立无援。
　　终于音乐声停，场下观众窃窃私语声绵延不绝，他们对着舞台上的湛蓝指指点点，而后交头接耳起来。
　　从头到尾，湛蓝都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台下，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湛蓝转身从后台走去，有一颗晶莹的泪滴自眼角中流出，随后顺着她的脸颊潸潸落下。
　　她加快脚步，那眼中的泪奔腾地都停不下来，大片的难过占领她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城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小牧？那么不用你的方式我同样可以把它送给你。
　　她加快着脚下的步子往后台走过去，往事在心中不停翻腾沉淀，那些原本鲜艳的回忆慢慢变得滞重起来。

　　自这天后钱晓牧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也许应该说很早她便不再主动联系湛蓝，只是湛蓝自己察觉得太晚而已。好像有什么就在两个人之间哗地一下子改变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看着电话里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不是没有想过去主动联系钱晓牧，可是每次都在想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丧失了所有的勇气。或者，她只是怕她打过去质问的时候，那边的她根本就不想解释，湛蓝想，她终究是懦弱的，懦弱的不能去面对那份陌生。
　　寂静的表象背后总是潜藏着暗涌。湛蓝没想到会在午后的校门口撞见钱晓牧和郝嘉在一起。
　　尽管已经十月，可是午后的阳光依旧炽烈。湛蓝隔着很远的距离便看到她们两个人在争执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湛蓝并不能听清楚，她只看到钱晓牧低下了头，不复往日的骄傲，而后钱晓牧转身跑远，自始至终湛蓝都没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尽管如此，她攥紧的手心已浸满了汗水。
　　湛蓝转身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湛蓝转过头，没想到是郝嘉，她一愣，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郝嘉嘴角又漫开那抹招牌一样的笑，而后她颇为神秘的开了口，“湛蓝，等晚上回家，我有礼物送你哦。”她说完便轻哼一声，撇下一脸诧异的湛蓝兀自走远。

　　傍晚很快来临。
　　小白象中，水晶吊灯映得一室明亮。晚餐已经准备完毕，陈姨的手艺精湛得很，只一会儿的工夫便像魔术师一般变出了一桌子丰盛又美味的佳肴。
　　宽大殷实的酱紫色实木方桌前，湛杨拉开椅子坐下，他扫视了一圈后开口，“蓝蓝呢？”
　　郝盈曦蹙眉道：“蓝蓝刚刚说晚饭不用叫她，好像是胃口不大好。”她顿了顿，征询问道：“要不我上楼看看？”
　　湛杨摆手，随后站起身，“不用，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她。”
　　郝盈曦向郝嘉使了个眼色，郝嘉忙盈盈站起来，乖巧地叫湛杨，“爸爸……”
　　湛杨停住，回头，脸上是慈爱的笑。
　　郝嘉走过去揽住湛杨的胳膊，“爸爸你坐下和妈妈一起吃饭，湛蓝就交给我吧。”她边说着话边接过了郝盈曦盛好的饭，“这个我也给她拿上去。”她说完话就蹬蹬地跑上了楼梯。
　　听着郝嘉轻快的脚步声回响在耳边，湛杨欣慰地叹了口气，对郝盈曦道：“嘉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郝盈曦盈盈一笑，“那你也不看看是谁教导出来的女儿……”她把一碗盛好的汤重新放在湛杨的面前，“快坐下吃饭吧，都累了一天了，难得今天我们俩能聚在一起吃饭。”
　　湛杨接过碗，说：“你电视台的工作如果太忙就不要做了。”
　　郝盈曦摇头，“这是这段时间台里栏目有些调整比较忙，过一阵子就好了。本来我想拿掉一个栏目的，不过后来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了，这阵子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策划。”她顿了顿，轻轻的笑容在脸上漾开来，“这个节目的负责人你大概也应该认识，她女儿好像和湛蓝走的很近。”
　　湛杨没在意，只是说：“不管怎么样都别太累，快坐下吃饭吧。”
　　郝盈曦坐下好久都没动筷子，湛杨疑惑，“怎么了？”
　　她的语气有些感慨，“没想到你饭前喝汤的习惯一直没变。”
　　他一愣，拿筷子的手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其实很多事都没有变。”他的眼神中有着熠熠的光，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中有隐约的泪光。
　　他愣了愣，只觉得那泪光直抵内心最柔软的位置，他伸出手去，同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