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Micky陌墨

17、Chapter02 你的纵容是一种慈悲

　　星期五的下午，因为学校临时安排了学校的教师竞聘考试，所以学生们在中午就被早早地放了学。考老师本就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更1949的是，考老师的同时竟然还放学生的假。
　　湛蓝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盘算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狄米加入海豚兴趣小组竟然是为了那个叫郝嘉的美女，俨然成了“郝嘉军”的一份子。暑假还跟自己表白呢，也太朝三暮四了，虽然钱晓牧却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在乎呢？
　　湛杨呢，最近公司事务非常忙，每天回家的时间更是要晚上九点以后，不过湛蓝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吃饭，日常生活她自理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还有陈姨在。只是想到那天湛杨跟郝盈曦之间的对白，看来两个人以前应该很相熟，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家里那栋小白象的门前来。
　　她刚要紧走几步进得门去，突然湛杨那辆熟悉的车晃了一下尾灯便驶入了视线里来。
　　湛蓝下意识地躲到了角落里，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她兀自纳闷，不知道何以湛杨今天这么早回家，他最近不是都忙得不可开交吗？
　　她正兀自纳闷着，突然湛杨的车再次从家的院子里驶了出来，车子转过弯，眼看就要消失不见。湛蓝的心怦怦地突然跳得飞快，正巧有计程车经过，她赶紧招手拦车。
　　还没等司机师傅开口，湛蓝脱口而出，“跟上前面的那辆Benz，麻烦你，快点……”
　　话音刚落，这辆车便“嗖”地一下子开出了好远，好似咬住鱼饵的鱼一般紧追不舍前面的奔驰。
　　温度依旧很高，天气依旧燥热，只是空气中涌动着的，除了热流，还有迎面而来让人无处躲避的烦闷。
　　就这样一路跟着前面的车，湛蓝的新也随着这车东拐西拐而愈发的七上八下起来，车行了半小时左右，湛杨的车终于在一家医院前面停了下来。
　　湛杨停好了车便行色匆匆地钻进了医院的大楼里，湛蓝付完车费下了车，她扬起头，正午的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总算是把那几个流光溢彩的金字看清楚了。
　　看清楚的瞬间，湛蓝心里一凛，这竟然是一家精神病医院！
　　她的眼前不自禁地浮现出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情景，神智失常的病人发起病来骇人的面孔与因为惊慌而放大的瞳孔，这样闷热的九月，湛蓝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寒冷，她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几步，好像是害怕对面的医院大门里会有发病的病人猝不及防地冲出来一般。
　　她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里已经靠近城郊，环境显得无比清幽，间或可以听见高高低低的鸟叫声，环境倒是让人心情平添几分清爽。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通体素白的大楼目不转睛地看，好似真的会看出什么端倪来一般，心里兀自地琢磨着，湛杨来这里做什么呢？
　　这一刻，湛蓝突然觉得最近的湛杨整个人都显得神秘起来，而她现在进入了这个迷局，置身其中的她，愈发地理不出个头绪来。一瞬间，她有想走进这栋神秘大楼的冲动，可是下了几次决心后还是放弃了。
　　她转过身，又回过头望了好几次，这才离开。只是这次的暗自跟踪不但没有减少她心中的疑惑，反而凭空增添了新的疑虑。
　　湛杨，他来这里到底是看什么人呢？
　　又一个疑问在心里就此埋下，心里的不安自然又加重了几分，这里毗邻城郊，湛蓝一个人走在行人稀少的马路上，太阳灼热，晒得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痛，她心里猛然间有说不出来的难过，尽管她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湛蓝走出好远才看到公交车的站牌，她连看都没看车牌就坐了上去，或者对于此时的湛蓝来讲，去哪里对她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她只是，只是想要摆脱那迷惑的困局而已。
　　巴士在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停住，湛蓝冲车外望了望，是终点站到了，原来再长的旅程也会有终点。她暗自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地下了车。
　　在马路上张望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桂林路，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继续一个人行走，却也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直到看到“千岛”的招牌，她没加任何犹豫地钻了进去。
　　店里店外是北极跟赤道的区别，千岛奶茶店里的冷风呼呼地吹着，着实让人心里面的燥热少了几分。她愣愣地看着透明落地玻璃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心里慢慢地清净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亦或者只是因为那份骤然失去的安全感？
　　她正兀自地想着心事，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下她面前的桌子，湛蓝急忙抬起头，“是——你？”她瞪大了眸子，眼前赫然站着的，竟然是齐迹。
　　倘若她自恋一点儿，真是要觉得他是跟踪她到此的，要不然为什么她总能见到他，他是如此的阴魂不散。
　　触上湛蓝有些发红的眼圈，齐迹初始冷漠的眸子有些隐约的慌乱，随后只见他轻牵嘴角，眼神中带了一丝不屑，“不是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我没有……”一向温顺的湛蓝突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
　　齐迹微微一愣，轻轻笑了一声，“哦，而且还说谎。”他说完便转了身。
　　他总是有本事几个字堵得人哑口无言，她心里有气，别过脸去不理他。只是没想到几分钟后齐迹竟然又折了回来，他站在她的对面站了一下，见她没有邀请他坐下的意思，便索性自顾自坐到了她的对面。
　　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湛蓝低着头，拿起桌上的奶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过了好半晌，她才又重新抬起头，她歪着脑袋低声嘟囔：“怎么总能看到你……”
　　他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冤家路窄？”他皱着眉，故意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
　　“看来是的。”她表情凝重。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我小时候在这座城市生活过一段时间。”
　　他无心的话勾起她对于儿时的回忆，或者说，那些残缺了母爱的回忆被硬生生地从回忆的长流中连根拔起，撕扯般的疼痛突然在心里叫嚣起来，湛蓝狠狠地咬着吸管，没再言语。
　　气氛有些冷下来，在湛蓝抬起头来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奶茶店的门再次被推开，如果留神看，会注意到她此时拿着奶茶的右手在轻轻地颤抖，而齐迹显然注意到了，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回过了头看向门口，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正推门进来。
　　他有些不解，奇怪湛蓝何以有这样的反应。或者此时只有她知道，这一次走进来的那个男孩，是她的井逸哥哥。
　　而那个女孩，举止之间，和他那么亲密……
　　湛蓝想到这里，心上仿佛被“吱”的一下毫不留情地划出了个惨烈的口子，那伤口隐秘得只有她一个人得见，可是真的很疼。疼痛是那么真切地被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