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魔头是作精[快穿]》涵小笙

54、身娇体弱私生子3

　　楚小天一番纵情，最后的结果是祁桓晕倒在床上。
　　太医连夜来瞧，瞧见满床的鲜血，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番救治，太医提着胆子交代了一些上药事宜与同房事宜之后，提着药箱，溜之大吉。
　　楚小天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祁桓，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就这样呆愣愣地坐在床边，直到天亮。
　　祁桓醒了，但是他看楚小天的眼神变化颇大，以前只是冷漠，不愿多搭理，现在的目光多了一丝怨恨与憎恶。
　　楚小天道：“醒了便好，还以为你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顺手端来温在一旁的清粥，楚小天拿起羹勺搅了搅，“吃点粥，否则你的身子撑不住。”
　　祁桓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楚小天。这种时候也不能强迫，他便道：“我知你恨朕，这天下恨朕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个。快起来给朕吃一点，你若是死了，那么祁源也别想活，你们祁家所有人都别想活。”
　　这一番话果真好使，祁桓终于肯吃东西了。
　　他闷闷地吃了半碗粥，便又躺了回去，他看人的眼神是那样冷，叫楚小天觉得冷如寒冬。
　　他大约是恨极了。
　　“我知你恨我，恼我，想杀了我。不光是你，朝中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们不敢。”楚小天背对着祁桓，自说自话一样，“我不是明君，我也不想做什么明君，祁桓，你若真有本事就杀了朕，或者你们一家可以与其他朝臣联起手来杀了朕，朕真是厌烦了。”
　　楚小天有些失神，见祁桓不理，他便失魂落魄地走了，一个人坐在大殿里，面前堆满了厚厚的折子，批了几本便批不下去了，他侧卧在龙椅上，双手枕着头，脑海里想的全是江霜。
　　时至今日楚小天都无法体会当年江霜的心境，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痛下杀手。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江霜最为清楚当年楚小天拜入沧澜仙门的原因，楚小天生于青楼，记事后不久，娘亲去世，他便离开了青楼，独自流浪。
　　吃过残羹剩菜，和狗抢过馊掉的馒头，累了睡大街，渴了喝泥水，饥一顿饱一顿，除了偷就是抢，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活下去，却不想碰到了江霜。
　　第一眼看见江霜时，那颗情种就此生根发芽，那会子的江霜美极了，像一个落入凡尘的谪仙，他的眉眼是那样好看，眼眸干净，纯粹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他手握佩剑，走在众人之前，泰然自若地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也就是这一眼，楚小天决心前往沧澜仙门，起初，凌辰那个老不死的并不愿意收下他，他连做普通弟子的资格都没有，竟还妄想做掌门师尊的亲传弟子。
　　其实吧，楚小天并不想是成为那个老头子的亲传弟子，他想做的是江霜的师弟。没奈何，凌辰这厮不收，楚小天又不愿意放弃，所以他便赖在沧澜山脚下，以江霜师弟的名号自居，江霜虽然极少下山，但他知道，江霜、凌辰等人都知道这件事。
　　江霜偶尔会下山来买些糕点，楚小天就暗暗记下，隔个两三日就托那送菜的老头子给他一道送些糕点去。日子就像这样过了下去，在山脚下待了小半年，楚小天终于单独见着了江霜。
　　直到现在楚小天都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江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你当真想拜在师尊门下？”
　　“当然。”楚小天点头如捣蒜。
　　江霜这人也不吝啬，掏出三本沧澜仙门的心法送给楚小天，“再过半年沧澜仙门会收一批弟子，若你能够梳理通过考核，应当能够成为门派弟子，但是不一定能够成为师尊的亲传弟子。这三本心法送给你，你自去钻研，学会多少皆是你的造化。”
　　“多谢江霜师兄。”这是楚小天始料未及的。
　　江霜郑重道：“我不是你的师兄。”
　　楚小天信誓旦旦道：“很快就是了，半年后的弟子考核，我一定会顺利通过。”
　　皇天不负有心人，楚小天还真就顺利通过了考核，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凌辰那个老东西竟然破天荒地收了楚小天为亲传弟子，是以，楚小天便名正言顺成为了江霜的师弟。
　　时至今日，楚小天都还没有想明白，凌辰缘何改了主意，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拒绝得那样斩钉截铁。
　　思绪蓦然回转，楚小天叹了一口气，心中没来由地闷得慌。不知何故，心口一阵绞痛，然后楚小天吐出一口黑血，呆滞了那么须臾，他突然一笑，“祁源、祁桓，竟是朕小看你们父子了。”
　　擦尽唇上的鲜血，楚小天缓了一会子，现在也没必要批阅这些奏折了，他起身慢慢往祁桓宫中走，原本想着给他一些暗示，能够让弑君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却不想，他早就布局妥当了。
　　不知不觉间，楚小天走到了祁桓这处，殿中十分安静，他静卧在床上，若非看见他胸膛的起伏，楚小天觉得他已经死了。
　　鬼使神差一般，楚小天脱去外袍、靴子，爬到祁桓身边，挨着他躺下。右手拦住祁桓，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道：“祁桓，你还在生朕的气吗？”
　　“朕大约是疯了，原本不想伤你的，最后还是没忍住，对不起啊。”楚小天又叹了一口气，“朕其实不怕死，若是能死到你手里也不算亏，朕也不担心这江山社稷，你们应当能将它治理得很好，肯定治理得比我好。”
　　楚小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祁桓说这样的话，他一抬头，看见祁桓睁着眼睛，便问道：“既然醒了，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祁桓的声音很小，微弱蚊吟。
　　楚小天叹了一口气，打趣一般说着，“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朕不会治你的罪。”
　　祁桓又不说话了，楚小天觉得很没趣，他又将脑袋靠向祁桓的肩膀，右手把玩着他的发丝，问，“祁桓，你可有喜欢的人？”
　　原以为祁桓不会回答，谁料过了片刻，他回答道：“没有。”
　　楚小天又问，“那你可看过市井中的情爱话本？”
　　祁桓道：“看过一些。”
　　楚小天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想了片刻才说，“朕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江霜，朕很喜欢很喜欢他，可是他却不喜欢朕。”
　　祁桓依旧没说话，楚小天又自言自语道：“在那个世界里，朕不是皇帝，朕是一个剑修，朕是江霜的师弟，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长得也很好看，不，他长得最好看，是我们那个修真界最好看的人，我们一起修炼术法，一起练剑，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可是突然有一天，朕遇到了一个魔头，他将朕打伤，然后，被朕江霜救下。”
　　楚小天蹭了蹭祁桓的肩膀，不说话了。
　　祁桓追问道：“然后呢？”
　　楚小天又继续说着，“然后朕就开始做噩梦了，在梦里，朕看见了面目可憎的妖怪，那些妖怪争先恐后来吃我，为了自保，朕不得已提剑将那些妖怪斩杀，可是当朕清醒以后发现，那些死于朕剑下的妖怪根本就不是妖怪，而是朕的同门师兄弟。”
　　“我觉得很像话本。”祁桓道。
　　楚小天笑了一声，“话本可没有朕这样悲惨。朕杀了同门师兄弟，被掌门师尊、江霜和其他同门师兄弟看见了，他们将朕关了起来，朕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受了很多苦，原本想着逃离，可是一想到江霜朕便迈不动脚，朕舍不得离开他。”
　　祁桓追问，“江霜他可信任你？”
　　把玩头发的手一顿，楚小天想了片刻，然后才回答，“起初是相信的。”
　　祁桓又问，“后来又怎么不相信了？”
　　楚小天说话越来越觉得累，“朕又杀了同门师弟，当着江霜的面，所以他不再相信朕。”
　　祁桓不再追问，楚小天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次蹭了蹭祁桓的肩膀，“祁桓，你身上好香，朕很喜欢。”
　　“若是毒药你也喜欢？”虽然没有看见祁桓的神色，但是一听他这话便让人心生寒意。
　　楚小天只是淡淡一笑，“喜欢，朕之前没有告诉你，朕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便在你身上找到了江霜的身影。”
　　“所以你才要想方设法将我弄进宫中？”祁桓的神色很难看。
　　楚小天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朕喜欢你身上那几分江霜的身影，所以死在你手里，朕不觉得遗憾，你爹祁源是一个好丞相，他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又是一股黑血从口中涌出，楚小天迟缓地抬手擦拭，然后正面仰躺着，“祁桓。”
　　喊出了这个名字，楚小天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祁桓坐起身来，垂眸道：“你别怪我，若不是你太过昏庸，处处逼迫，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朕不怪你。”楚小天用仅剩的力气去摸祁桓的脸颊，“我活了很多年，现如今也该死了，你可以亲朕一口么？咱们睡了这么久，每次都是朕亲你，你好像一次也不曾亲朕。”
　　祁桓坐着不动，楚小天自笑一声，“罢了，不亲便罢了。”
　　五脏六腑疼得厉害，楚小天眼前的祁桓越来越模糊，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随后天地俱寂。魂魄离体，楚小天看见祁桓落下泪来。
　　没过一会子，楚小天看着曹公公走进寝殿，他双膝跪地，“祁公子，相爷明日一早便能抵京。”
　　祁桓擦干泪痕，“我知道了，皇上驾崩一事先不要声张，待我爹明日抵达皇宫后再将此事告知于众。”
　　“是。”曹公公一脸谄媚。
　　看见这样的画面，楚小天并不觉得惊讶，只是不知祁家人是何时将这曹太监收买了，楚小天又觉得之前自己瞎操心。
　　等啊等，楚小天没有等来魂魄，倒是等着看见了祁源回京，等着看见了祁源称帝，等着看见了祁源一早的预谋。
　　祁桓只是祁源的一颗棋子，一切的父慈子孝都是假象，祁源称了帝，祁桓身伤留有余毒，不得不每日喝三大碗汤药，他一度想死，可是最后都被救了回来。
　　楚小天好几次在祁桓濒死之时看见隐藏在他体内的恶魄，真是失算，早知道祁桓体内有魂魄，那就该在死前将他一同弄死，如此也不用再花时间等他死。
　　祁桓每日都坐在窗前，从日升坐到月落，楚小天则躺在半空看着他。
　　一天接着一天，一月接着一月。
　　久这样苦等三年，在一个风雪夜，终于等到祁桓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