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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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她这么一问，姜月把本来就没咬过几口的炸鸡放回桶里，一脸怫郁。
“说起来，他今天很奇怪。”
然后，带着一丝气恼与苦闷，她将早上的情节一比一还原，给段意霜描述了一遍。
“可能是公开恋情之后有些紧张？不能够啊，按说他从小就应该适应镜头和关注了啊。”
段意霜竖着耳朵听完，擦干了沾满油渍的手，捏起下巴帮她分析着原由。
“目光躲闪，说起话来磕磕绊绊，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这话实在刺耳，难以令姜月接受。
“不可能吧……”
不论是从旁人的描述里，还有她长时间的观察中，佟雾都不像是三心二意的人。
见她咬唇纠结，有些迟疑。
段意霜思考了一会，犹豫道：
“要不今天姐跟你回家一趟，当面会会他？”
接受了段意霜的提议，姜月整个午休都陷入在困扰当中。
难道真的是佟雾背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不然怎么解释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呢？
越是去想，脑子里越是一片混沌。
姜月难得对工作的事不上心，惴惴不安了一个下午，连会议都开了小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她昨天和佟雾公开后，大众对于Etoile系列给予了高度的期待，顺势带动公司股票的上涨，老板并没有训斥她，只简单提醒了她几句，便继续把会议进行下去。
浑浑噩噩等到下班，领着段意霜来到自己公寓门口前时，姜月拼命平复着呼吸，试图稳定繁乱的心绪。
有这位情感专家的帮忙，一定能搞清楚佟雾在想什么……
这般安慰着自己，她解锁了房门。
孰料进门开灯竟没有反应。
“啊，不会停电了吧？”
段意霜的话令她确信自己不是在梦里。
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公寓，姜月顿时气得头脑昏花。
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
“要不咱们出去吃？”
她抿动嘴唇，失落地转身打算拉开房门。
余光一瞥，她倏地立在原地。
“也不是不行，那你把他约出来……”
“等等。”
没等段意霜把话说完，姜月离开玄关走向客厅，仔细打量着四周。
视线里，满地的香薰蜡烛照亮了房间一角，宛如落日前的霞光，将白昼的温暖倾注于摇曳的烛火。
段意霜跟上前，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
话音未落，只听“嘭”地一声。
“！！！”
刹那间，公寓灯光全亮，灯火通明。
不止姜月吃了一惊，段意霜更是被吓飞了魂，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漫天的玫瑰花瓣飘飘洒洒，在视线里缓缓落下。
“欢迎回来！”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姜月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不知从哪冒出的宁菲儿，还有负责喷花的彭冬怀。
“你们……”
“姜小姐，快站过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宁菲儿便上前推着她走了几步，让她站在了围成一圈的蜡烛中央。
打眼一瞧，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和精致的摆件，四周满是色彩缤纷的气球环绕，看起来像是要举办一场小型的聚会。
下一秒，她看到佟雾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捧花从厨房跑来。
大抵是没想到姜月卡着时间打卡下班，他不时回头瞥向厨房里的烤箱，还有冒着白气的大锅，又纠结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棕色的小熊围裙，一时踌躇，不知所措。
看出了他的紧张，彭冬怀悄声凑到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
“没关系，这样也好，挺有生活气息的。”
宁菲儿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从背后直接推了他一把，将他送到了姜月的跟前。
“佟雾，快上呀！”
说着，她举起不知从哪搞来的小摄影机，对着被烛火围绕的二人一顿猛拍。
登时，馥郁的玫瑰香气混合着一缕温馨的饭香涌入鼻腔。
姜月怔愣地看着佟雾，眼底漫出些许不可辨明的情绪，但又稍纵即逝，很快转为了一抹柔和的波光。
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虽然有点唐突，也、也没有跟姐姐商量过，但、但我是真心想给你一份惊喜，所以早上才……”
“嗯。”
目之所及，佟雾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脸。
可能是紧张的缘故，他的脸上坠了点点红晕，缓缓沿着双颊漫开，染透了耳尖。
这副模样实在是乖巧得要命，根本让人不忍责怪半分。
其实姜月在反应过来以后，也早就原谅了早上发生的一切。
但气氛偏偏在此时卡了壳，佟雾先是咬了咬嘴唇，后又眨动眼睛，向一旁知情的二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佟雾，加油，你可以的！”
在宁菲儿的加油打气中，彭冬怀也跟着点头予以慰藉。
收到鼓励的信号，佟雾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继而捧着大束娇艳的玫瑰，来到了姜月的面前。
“我以前看过一首诗，诗中写道：当你走进来，我感觉就像重新认出月亮。我们不能允许它这样结束。自从小行星最后一次撞击月球，几十亿年已经过去，很显然，有些磁场可以亘久不息。”
富有磁性的嗓音将枯燥的文字演绎的格外动听。
仿佛山间潺潺的溪水流入姜月的心池，搅动出了一汪波澜。
“我对姐姐亦是如此。”
递来玫瑰花的动作透出一股小心翼翼般的谨慎，她的视线不经意地与佟雾对上。
这一刻，薄纱般的光线笼罩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望向她的眼神格外温和恳切。
没有人会拒绝一束象征着爱情的玫瑰。
鬼使神差间，姜月已然稳稳接住，将玫瑰牢牢抱在了怀中。
“姐姐，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想让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以分开作为结尾，也害怕我对你的感情是短暂的。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去姐姐公司楼下的那天起，就做好了要和姐姐相守到老的准备。”
大抵是过于投入，佟雾这会褪去了紧张的神色，不仅舒展了眉心，声音也不再颤抖，透着一丝矢志不渝的坚定。
“哪怕姐姐没接受，不跟我在一起，我也要一直守护在姐姐身边，哪怕不甘心，哪怕只是朋友，只要看到姐姐每天开心健康，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月感受得到，他那双漂亮到让人挪不开视线的眼睛，如今蕴藏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感情。
暖色渐染在他的瞳仁中，浅浅漾开一层碎光。
比阳光更加耀眼，比月亮更加温柔。
气氛渲染到此，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作为目睹佟雾暗恋姜月多年的旁观者，急于看到结果的宁菲儿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自己上场替佟雾求婚。
“哎呀，别光说呀，快把戒指拿出来嘛！”
说完，她就被彭冬怀弹了一下脑门警告。
响起的催促传入佟雾耳畔，自然是让他生出了几分慌张。
“这、这枚戒指是我之前就订做好的，原、原本想在跟姐姐相认的那一天就……”
手忙脚乱间，他哆哆嗦嗦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款黑丝绒的小盒子。
随着他揭盖掀开，一枚镶有钻石的银环赫然呈现在姜月的眼中。
仿佛一场不敢醒来的甜美梦境。
曾经不敢奢求的一切，居然成为了眼前正在经历的现实。
“我怕失礼，也怕姐姐受惊，所以迟迟没有拿出来。”
在佟雾的描述中，她的记忆再次回到了相逢的那晚。
她记得从包间出来时，佟雾曾坐在大厅捏着一个物件出神。
如今想来，他手中的那个小玩意必然是这枚戒指。
恐怕那天他也没有什么商务接洽，只是寻了一个借口陪她。
还有曾经太多太多令她百思不解的细节，眼下竟尤为清晰起来。
原来，一切都如他所言。
从做好决定来找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铁了心，打定主意要和她走下去。
“姐姐，你……”
紧张作祟，佟雾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与各种影视的情节不尽相同，他微微屈膝，单腿跪地。
“愿、愿意嫁给我么？”
可与那些俗套桥段不同的是，他那双皙白而纤细的手在不经意间抖了两下。
碰到了还缠着创可贴的指节，他险些没能抓稳戒指，登时令在场的其他人跟着一同惊叹喘息。
已然浮起的红晕加深了一层，将他浅粉色的耳尖一下烧成了绯红。
还有他仰头望向姜月的眼睛。
暖色的灯光漫溢开来，与窗外的繁星交织，融成了他眸中浮动的细碎光点。
实在是太过好看。
足以赶走姜月视野里其他的一切。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感受着藏匿在他眼底的灼热，脸颊不自觉地有些烫人。
曾经她以为佟雾跟自己的距离隔着重峦叠峰，是那样的遥远。
他是盘桓山丘的云雾，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一眼望去，仙气渺渺，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纵是落入人间凡尘，他也不会久留，随时可能飘然而去。
这就是她开始选择一再疏远，不让自己深陷的原因。
只有当她唤出他的名字，嗅到他的气息，握紧他的手，感知到他的温度，才能确信他从未远离过她的身边。
可眼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似乎从一开始便误入了歧途。
就算佟雾真的是一缕云烟，但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一直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确信这一点。
气氛推到最高处，不止沸腾了场内当事人的心跳节拍，更是引燃了场外大家伙的热情。
一直没出声的段意霜早就悄悄挪到了宁菲儿的身旁，一边盯着她拍摄的画面，一边期待着烛光中求婚。
尤其是到了此时此刻，她激动地就像姜月的娘家人一样，嘴角大咧着吆喝：
“哇，姜姜你还等什么，快答应啊！”
有了帮腔的人，之前一直不敢吭声的宁菲儿终于敢出声，顺势兴奋地附和了一句：
“答应他！”
之后，整个客厅都被二人一唱一和的起哄声淹没。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一开始还默默笑着的彭冬怀，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入了她们的喊话。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
“我不愿意。”
姜月的回答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欢快喧嚣的气氛戛然而止。
目瞪口呆片刻，段意霜与宁菲儿面面相觑。
彭冬怀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不停朝佟雾投去担心的视线。
毕竟今天为了筹备这场求婚，他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没想到……
唉。
而此刻的佟雾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只有姜月看得到，他颤动的睫毛下，泛红的眼眶已然浮起了一丝薄薄的水雾。
大抵是怕哭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他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让湿润溢出眼眶。
那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疼。
可是怎么办？
她总是忍不住想捉弄他。
这般想着，一声轻笑从姜月的唇缝中溢出。
众人始料未及，一阵错愕。
拿手遮了遮唇角扬起的弧度后，她立马摆出一副不满的态度。
“你都没有喊我的名字。”
她右手抱着玫瑰，将左手递出，伸到了佟雾的面前，扬了扬下巴无声示意，看起来凶巴巴的。
可细品起来，倒像是给佟雾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顷刻间，众人恍然大悟。
彭冬怀捂着胸口，长舒了口气。
“姜姜，这可真有你的，我差点被你骗到！”
“就是就是，吓死我了！”
段意霜和宁菲儿更是一边吐槽，一边咧起嘴笑。
刚刚还黯然神伤的佟雾这会破涕而笑。
没想到他堂堂影帝居然被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女人给骗了。
一直抑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不受他的控制，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滴在小熊的围裙上，湿了大片。
或许是怕机会转瞬即逝，佟雾赶紧用肩膀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完美的明星形象荡然无存。
“我发誓，今后的每一天我只归你一人所有，你就是我的一切，也是我今后人生的全部意义。”
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倒映着姜月的身影，再无旁物。
而姜月望向他的目光中，也正有不自知的笑意浅浅化开。
“所以……”
哽咽停顿了片刻，佟雾吸了吸鼻子，将钻戒从黑丝绒的小方盒中取出。
他捏着银环，仰头望向姜月，笑意融融。
“姜月，你愿意嫁给佟雾么？”
他眸中闪烁的光点，如同晚星璀璨。
除了姜月，谁也夺不走那丝光芒。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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