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七章·海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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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如你所见……”
陆机冷冷地说。韶颜脸色苍白，表情反而坚毅。
“那真正的顾韶颜……”
“韶颜十一年前就死了……”“韶颜”淡淡地说，“因为顾家和陆家有婚约，为了牵制住陆家，才让我……当替身。找我的原因是，韶颜是我的孪生姐姐。而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半男不女的样子。”
阴阳人么……我嗟叹道，这样的人要背负多大的压力呢？
“我真正的名字叫韶华。”他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玉真姐姐，你现在明白了。”
我看着他，心下何其不忍。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一般女孩子不同，那时侯一定羞愧难当吧？而他……也是没有母亲的人，这些事情，他会告诉他哥哥么？
“你……”我的话语哽在喉头，“士衡，你放了他吧。”
陆机脸色冰冷。“除非你能证明，你没有和他一起骗我。”
我思索着这个条件，“怎么证明？”
“那要问你了。”陆机的脸色冰冷如霜。
想到了一个方法……可实在不知道能不能用。看见韶华那强忍住痛苦不叫出声的样子，泛滥的同情心又开始作祟……算了，牺牲就牺牲吧。谁让我脑子想不出好方法来呢……
“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欺骗你？真是好笑。”
“你是医生，难道看不出他不正常？”
白痴！我暗骂道，他是阴阳人好吧？这个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衣服那么厚……
“如果我看出来了，肯定会告诉你的。”我努力表演（演的再逼真些吧！），“你不是要娶我么？”
陆机迷惑道：“不错。”
“那我如果知道相公未来的妻竟然是个男人，我怎么会不告诉你呢？”我嫣笑道（卑劣的演技……），“我可是独占欲很强的，巴不得你只属于我一个。”
陆机惊道：“真的？”
“我怎么会骗你？”我不耐烦地说，“现在可以放走韶华了吧？”
陆机缓缓松开手，韶华挣脱出来，狼狈地捡起地上的衣服。
“回去告诉顾荣，还想和我做朋友的话就取消这门婚事。”
“这个自然。”韶华勉强整好衣服，轻轻撩起头发，“不过也请你保守秘密。最后，祝你们幸福。”说罢他转身离去。
只剩下我和陆机站在屋子里。
尴尬啊尴尬……
“他……最后说什么？”我嘴角抽搐着问。
“祝我们幸福啊。”陆机神色自如地回答。他的脸变的真快啊。“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我道，“你不知道我在骗你？我只是为了放走他。其实这么晚还来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本小姐不会嫁给你的。”
陆机浅笑，却让我不寒而栗。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样发现他是男人？”
思维停摆。还没听明白意思我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你不知道……我的独占欲也是很强的……”
我已经回答不出，眼睁睁地看着他吻上我的唇。呜……我的初吻啊……
我狠狠地推了一下他，那力气大的我自己都惊讶。他被我推到一边，险些摔倒。
“你不会也是男人吧？”他苦笑道，“现在的女孩子真是……野蛮。”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心里暗骂道。不会是他逼迫韶华就范才发现他是男的吧？那我的处境可真危险。
“你放心。我发现他是男的，因为他身上竟然没有香味。”
这叫……什么理由？！
“以前送给他的脂粉是特制的，有特殊的香味。可他从来没有那种味道。”陆机心平气和地解释，好象刚才他什么也没对我做一样。“他今天来是问我要娶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问他他却不肯回答，我怀疑多时，不得已下手。”
“他如何知道……？”
“你不知道？”陆机浮起笑容，“娶你可是他的主意。毕竟他没办法生孩子。”
混蛋，你们两个把我当什么？！我看到他的笑容又是一阵无明火，“反正你清楚，本小姐不会是陆家的人。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再见。”
第二天顶着浮肿的眼皮起来，看到韶华我说不出的尴尬，当然最尴尬的还是看到陆机。勉强问了一声好就匆忙离去，也不在乎脸上有没有红晕。
斜瞄一眼看到方回走过去拉住陆机，他们说了些什么之后，方回的神色由不可思议变成好笑再变成迷茫，显然我这个妹子所做的事情让他非常头大。
离开洛阳已有月余，想到“流放”才过了三分之一不到，我说不出的烦闷。随便干什么，给我找点事情做吧……我向上天呼喊道。再过几天就是七夕，真不知道我怎么个“乞巧”法……祈祷针灸术更上一层楼？不错不错。师父肯定含笑九泉。
今日无事逛园子，看到菡萏花开，分外美丽，就想着莲子可以去火气。水榭上一阵琴声惹我注目。亭中，张玟正低头微笑，神情自得，琴声融融，和美动听。什么事情让她如此高兴？莫非她听说陆机和顾家的婚事取消了？还是那白痴终于答应了陆云的婚事？我信步走过去，拍手道：“好琴声。”
“姐姐见笑了。”她脸上泛着腼腆的红晕，停下手，“姐姐今天是来看莲花的么？”
“莲子清如水，莲花过人头。”我微笑道，“不过我看，你才是来看‘芙蓉’的吧？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张玟何等机灵，刹那就明白。“芙蓉”暗语“夫容”，我旁敲侧击一下，她脸上染上淡淡粉晕，真是如莲花般清艳。“……姐姐只会取笑。万事还没个着落，无论如何也要回京再说。”
这样？看来陆家是要跟张家联姻了。我暗忖道，这也算一件天大的好事。（看张玟的样子也没什么不高兴……果然没有恋爱自由么？）漫长时间之后的好事。（流放可是还有将近四个月啊）
“姐姐，他送我一样东西，帮我看一下是什么，好么？我不知道是什么料子。”
我点头。呵呵定情信物。陆云，你还真是费苦心。
张玟珍重其事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碧色华锦来，拿出的一瞬我感到眼前光一耀眼，乍一看去好象是孔雀毛织的，流光异彩，捏在手里，质感轻薄，润滑如丝。可又没有丝的纹路，相反，倒隐隐有一个主脉隐入其中，不用手仔细感觉是感觉不出的，其余的条理皆附着于主脉上，实在想不出什么布料会如此。
正把玩着，大风吹起，恐怕暴雨要来了。这布实在太滑，风过后定睛一看，手上空空如也，已飘到水里去了，悠悠地打着转。
“啊！”张玟一声惊呼。我道：“不必着急，你帮我看着，我去拿它上来。”说罢就要往下跳。
“你干什么！”张玟被我的行为吓到了，惊恐地拉着我。拜托……我会游泳的，再不下去捞就沉底啦！
沉底？沉底？！
惊讶地发现，那布料宛如一个小船，还在飘啊飘。就像涂了一层蜡，根本不受水的浸润。怎会这样？
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我。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我喃喃地说。
张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个东西你父亲见过么？”
张玟摇了摇头。
“找人把它捞上来就好。记住，不要让你父亲看见——这是陆云给你的，对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我立刻离开，留下一脸困惑的张玟。
那是……那是……
我脚步加快，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是——虽然我没见过，但直觉肯定那就是——
海凫的羽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七章·海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