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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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夜游
江州连接九州，一直是商路要道，夜间的集市也是繁华异常，充满异域风味的烤肉，亮晶晶的宝石，可以画成任何形状的糖人，对于见惯京都繁华的魏临渊只是平平无奇的夜集，在常久久眼中大概是天上母亲才能拥有的生活吧。
被小丫头拉着看遍了每一个哪怕只是摆在路边有一个小木箱的小摊，明明应该疲惫异常，魏临渊却越来越精神，好像终于从那些令人窒息的权斗中挣扎出来，进入到真正的人世。不过小丫头明明什么都喜欢，却奇异的什么都不买。
“你明明很喜欢刚才那个铃铛，为什么不买？”他明明看到孙嬷嬷临出门给林木塞了荷包。
“为什么要买啊，我喜欢就看看就好啦。”常久久一脸随意的回道。
“买回家不就能天天都看得到了？”
“但是我不是天天都喜欢这个铃铛啊，福寿教过我，不能什么都想要，只要最重要的就好了。”
“福寿是谁？”
“是住在春雨巷的大哥哥，他对我们都很好的，经常带着我们玩。”
春雨巷，江州的安乐所，收容孤儿的地方，福寿作为孤儿，接受朝廷救济，确实除了温饱什么都不敢要也不能要。不过常久久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你平常经常去那吗？”
“对啊，嬷嬷说我现在每三日做一次功课就好啦，早上我都会出去玩的。，早市上可好玩了还有鲜鱼卖呢，有时候福寿也会带着我们在早市卖他做的茶花糕，有时候卖剩的我们还能吃，可香了”
吃卖剩的？“对啦明天赶集，福寿也要带我们卖茶花糕，你要不要来，真的很香的。”
怎么这丫头天天都想带着他到处吃，魏临渊无奈中又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暖，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他的吃食了“行啊，不过我可不吃你们卖剩的，我要吃就自己买。”
“那更好啊，你买了的话，福寿就可以拿卖糕的钱买纸笔了，他可喜欢读书了，跟我们都不一样。”
“合着你这是给福寿拉客呢。你家不就有纸笔，为什么不送给福寿？”以这小丫头的热心程度，不是应该当一个散财童子吗？
“当然不可以。自己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来得到，福寿才不会想要我给的。”小丫头总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歪理一大堆。”他可真有点想看看这小丫头一天都在哪晃荡，能把性子晃成这样。
第二日一早，等在常府门口的魏临渊总算知道常久久是怎么跟一帮孤儿混的这么好的了，都不是细棉布，而是粗布做的一身说紫不紫说红不红的裙子，头顶还是扎着一个小包包头，不过头巾与这身奇异的裙子倒是同种材质，也不知道该说统一了风格也很好，还是这一身实在辣眼睛。
林木还是那么跟个柱子一样站在不远处，穿了一身像是码头做活短工的衣服。
“快走吧，再晚点就没有好位置了！”
“好位置？”
“是啊，去晚了就不能再大树下面卖了，生意会差很多的。大树下面人最多了。”常久久急吼吼的就拉着魏临渊往西市冲，西市是江州最大的市集，尤其每月初一十五赶集，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会来，真叫一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魏临渊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嘈杂的地方，拉货的驴车声，叫卖货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买卖声，甚至还有很多卖活禽的各种各样的叫声。真正的人世间百姓的声音，不是庄严肃穆的皇宫王府，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令人战栗的孤寂。
其实哪用等到常久久去占位置，福寿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占好了树下的位置。魏临渊也终于看到了这个理应懂事也真的懂事的福寿。
福寿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五官清秀，不胖不瘦，一身粗布衣裳，洗的很是干净。
看到常久久来了福寿和他身边的一帮小孩都开心的挥手招呼。
“久久快来，你看福寿哥又弄了什么！”一个脸圆圆的小姑娘挥手的格外起劲。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可以卖钱吗？”常久久看到小伙伴拉着魏临渊在人群中挤得更起劲，终于冲到福寿他们的摊位前，便看见出来一锅刚出炉的茶花糕，还有一排切成很薄的木片上镶着花，木片背后右下角还写有花名。
“这是书签，小姐们应该会喜欢，今天就拜托久久你们帮我招呼一下啦。”福寿温柔的笑着答道，仿佛没有看到常久久身后穿着华贵与整条街都格格不入的魏临渊。
“我一定会帮你都卖出去的！这个好漂亮啊！对啦，福寿，这是林渊，他说他想吃你做的茶花糕，我就带他来了。”
福寿仿佛现在才看到魏临渊，也不故作大方说什么送一块尝尝的事，就是明明白白的做生意，按照道理这样在安乐所长大的孩子应该会很懂人情世故，没想到却是个有骨气，不谄媚权贵的。怪不得跟常久久说那些。“原来是这样，我这茶花糕都是刚出炉的，不知道客官想要几方，买的多我可以优惠一些。”
“来六方吧，正好当做早饭了。”茶花糕做的精致，也捏成了花型，分量并不大，以魏临渊空腹的胃口，怕是十方都不够，不过堂堂靖王哪会饿肚子，自然是用了早膳才出的门，但福寿的态度倒是很对他胃口，不妨也照顾下生意。
福寿用自己事先做好像是小匣子的木盒装好了茶花糕再用油纸包在表面递给魏临渊。“一共十二文，您拿好。觉得好吃还请下次再来光顾。”
魏临渊见状，倒是很惊讶，这个福寿真不是一般的会做生意啊，甜糕捏花并不少见，用这小木盒装着不毁其型，倒是很得那些闺阁小姐喜欢，那书签也是别具一格。
魏临渊转手递了一块给一旁的常久久，常久久笑眯眯的接着就直接吃了，其实无论是站着吃东西，还是在外面直接用手吃完全都不是魏临渊平时所接受的规矩，现在却使得很顺手，好像本来就该这么随意的生活。
六块方糕很快就被两人瓜分完，常久久就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好好地卖福寿的书签。
魏临渊实在做不出叫卖的事，便跟在常久久一旁默默的看着，而林默，早在常久久见到福寿后就朝福寿挥个手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夜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