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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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齐氲＆沈煜林
沈煜林小朋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齐氲在学校练习足球，他稚嫩不熟练的运着球，躲避旁人的拦截，满头的汗挥洒在球场，心口热得发慌，眼瞧着前面又有人要撞过来，齐氲慌了，也没管角度，抬脚就把球踢了出去。
守门员估计也被热昏了头，往旁边一扑，没拦住。
齐氲就这样进了人生的第一个球。
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教练猛吹了一口哨子，齐氲看过去，却瞧见使劲朝他挥手的老妈。
半个多小时后，医院，齐氲隔着玻璃看到了新生儿室的沈煜林。
“怎么样，弟弟可爱吧。”老妈在旁边拿着相机拍照。
医院的冷气已经把齐氲身上的汗吹干了，他把脑门贴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好丑啊，怎么，那么丑啊。”
丑得，让人悲伤。
还没等沈煜林的可爱模样完全长出来，他妈妈就生病去世了。
沈父更把沈煜林当成了宝贝疙瘩，宠得要命。
齐氲的父母作为他的干爹干妈，自然也是加倍疼爱，沈父出差了就把他往家里领。
沈煜林在万千宠爱的环境里长大，却唯独爱粘着不怎么搭理他的齐氲，每天就是吃饭睡觉，找齐哥哥。
齐氲不是不喜欢这个弟弟，但他从小就沉浸在装酷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热爱自由，行动如风，站如孤独松柏。
身后总挂着个小屁孩，太煞风景了。
而且，沈煜林的缠人劲儿任谁都受不了。
“小氲啊，带煜林一起玩啦。”
沈煜林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齐氲老妈。
每次齐氲表明今天不想和你玩的时候，沈煜林也不强求，然而没过多久，老妈就把这个小祸害往他屋子领。
齐氲在做作业，跟老年人一样悠悠叹了口气。
沈煜林手里抱着娃娃就冲了过来，很熟练的坐到齐氲腿上，大眼睛盯着书桌上乱成一团的课本作业，“哥哥在学什么？”
“概率。”齐氲面无表情的说。
“哦。”沈煜林点点头，去抓桌上的圆规玩。
齐氲一把将他的手打掉：“别碰那个。”又把新买的玩具盒拿给他造。
沈煜林按着文具盒上的按钮开开关关，声音有点吵，齐氲不自觉的皱眉，沈煜林好一会才注意到，就没再玩了，小脑袋枕在文具盒上，很小声的问：“哥哥，概率是什么？”
齐氲说：“一个事件发生的可能性的度量。”
“哦。”沈煜林过了一会又问，“那一个事件······那，那些，是什么？”
齐氲笑起来，他是故意说一串长的概念，让沈煜林没法重复，沈煜林的“十万个是什么”可以把人问到崩溃。
“不懂了吧。”齐氲笑着说。
沈煜林嘟着嘴，“哥哥，你是不是成绩不好？”
齐氲：“······”
沈煜林说：“爸爸说，没有笨的学生，听不懂，是因为老师讲的不好。”
齐氲无语了，沈叔叔真是太会给他儿子找台阶了。
齐氲问：“沈煜林，你是不是没得到小红花？”
沈煜林没说话，胖乎乎的手指继续祸害文具盒。
齐氲像是狡猾的狐狸，继续问：“小红花不是很容易得的吗，你们班上有几个同学没得到啊。”
文具盒的盖子啪得合下来，开关的按钮散掉了。
齐氲还没来得及心疼，沈煜林的小嘴就瘪了，大眼睛迅速充泪，一个“哇”的嚎叫刚起个头，齐氲眼疾手快的捂着他的嘴：“小祖宗，我错了，千万别哭。”
沈煜林的眼泪向来又快又猛，很快沾湿了齐氲的手背。
齐氲心疼又懊悔，自己的成绩也是吊车尾，干嘛去取笑一个大班的小屁孩呢。
“我笨行了吧，我不懂概率。”齐氲松开手，着急忙慌的哄，“我讲不好，我只知道，你要是哭起来，我晚上肯定会被我妈打，百分百的。”
“齐哥哥讨厌。”沈煜林把眼泪生生憋回去，一抽一抽的说，“笑我，笑我笨。”
齐氲轻轻顺着他的背，“哎呀不笨不笨，小煜林最聪明了。”
沈煜林：“班上，班上就我没得到小，小红花。”
齐氲：“小红花算屁啊，不能吃又不好闻的。”
沈煜林：“但大家都有。”
齐氲想了想，“有就有嘛，你也有，我给你画一个。”
说着就拿出彩色铅笔来。
沈煜林开心了，乐颠颠的说：“给我画，要两个！不，三个！”
“画一百个都行。”
画完之后，齐氲就把小红花剪下来送给他，他经常给沈煜林画点小玩意，而沈煜林每次回报他的方式，就是亲他一脸口水。
齐氲好嫌弃，又不敢说，不然小屁孩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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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林对齐氲的黏糊劲并没有随着年纪而减少，反而越来越过分，加上他皮肤白，大家都叫他小年糕。
齐氲听到这个称呼就头皮发麻。
沈叔叔因为工作忙，满世界飞，沈煜林不想老是一个人，便琢磨着搬到齐氲家来住，反正一直有他的房间。
那天齐氲下楼来，听到沈煜林一口一个干妈叫的亲热，就猜到他肯定又没好事儿。
老妈笑眯眯对他说完之后，齐氲立刻沉下脸：“不行。”
老妈不解：“有什么不行，煜林一个人在家还不如搬过来，马上就高中了，他——”
“你来玩随时欢迎。”齐氲看着有点傻掉的沈煜林，“但也要搞清楚，哪儿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沈煜林脸色极其难看的走了。
老妈说：“小氲哦你怎么回事啊，说话这么难听。”
齐氲也很烦躁：“妈，你们宠他也要有个度，到底是干儿子还是亲儿子啊。”
老妈都气笑了：“什么干的亲的，你还吃煜林的醋啊。”
“没有。”齐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就看不下去，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宠坏了，脾气大得要死，一点就着。”
“你说那么难听我也生气啊。”老妈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煜林的？”
“啊？”
“以前你比谁都宠他，现在怎么老躲着他啊。”
齐氲默然不语。
他一直对沈煜林的态度算不上热络，但细细想来，更是一种无言的包容。
沈煜林不喜欢齐氲对别人介绍他是他弟，于是齐煜只有改口说朋友的小孩。
沈煜林老是变着法儿的跟齐氲打赌，输了就让他把屏保换成自己的照片。
沈煜林不想齐煜老是出去和朋友聚会，拿着油性笔在他脸上乱画，被揍了一顿下次还敢。
······
种种事件，数不胜数。
而齐氲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躲他的呢。
大概······是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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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氲很害怕，他首先想到家里人会怎么看，老妈应该会伤心，但最后肯定会接受他，但老爸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思想顽固，对齐氲又有着过高的期待。
虽然齐氲从小到大没考过第一，也从来没有显露任何方面的才能。
他也不知道老爸十几年如一日认为自己的儿子非池中之物的底气何处而来。
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四处游玩，结识Gay圈的朋友，齐氲的眼界慢慢打开，渐渐地不以自己的性向为耻，开始可以平淡接受的时候，却又悲哀的发现，找到真正喜欢与合拍的人，同样好难。
试着交了几个男朋友，一个根本没打算认真，玩一玩就失踪了，一个拿齐氲当提款机，买衣服买手机买手表还不够，还想要房子，把齐氲折腾烦了。
最后一个齐氲还稍微动了心，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皮肤白白嫩嫩的，说话也很有趣，在一起之后也很黏他。
齐氲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对的人，像是奔波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适宜的地方定居下来，他在心里计划着以后的生活，开个店安稳下来，和男朋友同居照顾他，慢慢和家里说通了，再带他回家。
一切都很完美。
但刚同居齐氲就发现不行，黏人的另外一面就是占有欲强，脾气还不小，对象是大学生，时间多可以天天约会，但齐氲已经是苦逼的打工人了，时间要看工作安排。
对象还酸不溜秋的说齐氲矫情，不回去继承家业，去什么破酒吧当酒保。
齐氲和他解释过很多次，他不缺钱，只是很喜欢酒保的工作。而且要等他毕业之后带他回宁城，安定下来再开店。
对象一整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抱怨齐氲就是不想花时间陪他。
齐氲：“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对象：“屁道理，你那工作是晚上，白天为什么不能陪我出去玩？”
齐氲：“妈的老子白天不睡觉啊！”
对象：“你一睡睡十几个小时吗，不用吃饭的吗，那别人上夜班的一点个人生活都没有吗？”
齐氲烦死了：“你到底想怎样？”
对象：“你根本就没想经营我们的感情。”
齐氲：“······”
吵到后面累了，对象很委屈的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哄过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齐氲更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他知道对象委屈的有道理，但齐氲自己也没搞明白，经营感情到底是怎样的，他没想过从对方那儿得到什么，年纪比他小，他多付出多照顾是应该的，但这样也老是吵架，真得很累。
初见时的那点心动也不知道被磨灭到哪儿去了。
恋情失恋，齐氲又一个人游荡一阵子，直到沈煜林给他打电话，齐氲想到他生日快到了，索性收拾东西回了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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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从大学开始建立的浪子形象，终于掀翻了老爸对他的过重期望，改口为“没出息的玩意儿”。
这大大减轻了齐氲的心里负担，但下一步的出柜计划，又要无限期向后延迟。
齐氲又想，说不定也不用出，反正也找不到对的人，单身一辈子老爸估计更能接受一点。
距离上次见面，沈煜林又向上窜了一大截，跟变魔术一样神奇，但脸还是娃娃脸，尤其笑起来，完全还是个小屁孩。
“齐哥哥！”
他一见面就往齐氲身上扑，怎么都扒拉不下来。
齐氲叹气抱着他往车里钻，司机也笑：“煜林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黏哥哥啊。”
“也不怕人笑话。”齐氲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关了车门。
沈煜林趴在他胸口嘟囔：“132天。”
“什么？”
沈煜林又说了一编。
“你还数着日子过呢。”齐氲有点感动，觉得也没白疼这个弟弟，“行了别撒娇，给你带礼物了。”
“谁稀罕礼物啊。”沈煜林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这次能呆多久啊。”
齐氲别开脸。
才感动多久，这么快就开始尴尬了。
沈煜林这始终没长大的小孩心性时常会让齐氲有罪恶感，拜托，他在路上看到好看的男孩子都会多瞅两眼，何况还是一个往自己怀里贴的美少年？
“不知道，你先松开我再说话。”齐氲老不自在。
刚回到家就发现，自己的房间居然被沈煜林霸占了。
老妈讪讪的笑：“煜林最近在复习，说你的房间最安静，就借几天。”
“东西我都没动。”沈煜林说，“我明天就搬出来。”
“不用了。”齐氲好郁闷的去了客房，结果发现床单被罩都胡乱裹成一团。
沈煜林追了上来：“我不小心把果汁洒在上面了，拆掉了还没拿走。”
他抱起了弄脏的一团，“哥你今晚跟我将就一下吧。”
齐氲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不好多想，“没事儿，我自己去换新的。”
沈煜林就不走了，抱着脏被子坐在床上：“你就是不肯顺着我。“
齐氲：“？”
沈煜林：“我故意弄脏这里的，想让你陪我睡一晚。”
齐氲：“你······”
沈煜林：“初中以后你就没陪我睡过了，总是在外面瞎跑，难得回来也不顺人家的心，真小气。”
“你有毛病啊！”齐氲终于吼了出来，“多大的人啦还要别人陪你睡觉，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讲故事吗！”
“你会吗？”沈煜林还挺期待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歌和讲故事的？”
“不会！快点出去，我要睡觉！”齐氲指着门口，“明天就把我房间还给我。”
“知道啦，小气鬼。”
“你大方！那你——”
“我怎么，”沈氲林转过身，“我就很大方啊，完全不介意陪你睡。”
“出—去！”齐氲把他揪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第87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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