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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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涂游去酒店拿晚餐和蛋糕。
郑晞休息结束，在公寓晃荡着，没什么好看的，他感觉这房子好像被刻意整理过，结构和墙壁花纹明明都是很有年代感的产物，沙发，地毯，和一些摆设却都是新换的现代风，和整个房子的风格极为不搭。
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和涂游睡的，东西很少，另外一间则完完全全是空房，家具全都被搬空了。
郑晞走到阳台，格勒诺布尔。同样陌生的城市，他对法国的了解仅限于巴黎，还是听涂游说起才知道，这里就在大名鼎鼎的阿尔卑斯山脚下，滑雪胜地。
哈了一口凉气，很冷，郑晞搓了搓胳膊，去找外套穿。
但是一找就尴尬了，郑晞想起来，两人一进来就直奔浴室，衣服缠缠绵绵在地上，湿成一团。
穿不了了。
郑晞把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内，按了启动，又去行李箱里翻，只找到一件毛呢外套，刚抖出来，一个东西也被带了出来。
是他的速写本。
常年画画，郑晞有随身带速写本的习惯，但这一本······他翻了翻，不是他要带来的，被掉包了。
这是大学时期的某一本，外壳的边缘有了毛边，内页已经有些发黄。
里面没有别的，主人公全都是他的男朋友。
各种姿势的裸.体像。
郑画师自己看着都脸红，他发誓他已经忘了那段日子的勤学苦练，这本子连同其他的速写本都塞到了柜子最下层，涂游是怎么翻出来的？
还带来这里干嘛！
啊，郑晞合了本子，虽然是为了艺术，但偶尔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他平定了思绪，把速写本重新塞回了行李箱最底下。
有人敲门，这旧式的楼连门铃都没装。
郑晞毫无顾忌的去开门，不料门口站着的却不是他厚脸皮男友，而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姑娘，混血美人，一出声就是法语。
郑晞当场噎住，他就会两句法语，自然是听不懂的，看着姑娘手里还端着一个挺大的托盘，盘子上面还用银色不锈钢托盘盖着。
应该是酒店来送餐的。
但又不对，只有她一个吗？涂游哪去了？
女子又念了句法语，郑晞只好道：“呃，Can you speak English,or Chinese？”
女子顿了顿，朝他笑着点点头，“可以，中文。”
郑晞松了一口气，“请问你是来送餐的吗？”
“涂先生，让我送过来的。”她的中文还有些拗口。
“哦。”郑晞伸手去接，“谢谢。”
女子的手向后退了一下，“不行，要，先付钱。”
付钱？郑晞迷惑了，难道不是一家酒店？
“蛋糕和涂先生，在后面吗？”郑晞问。
女子摇摇头，指着托盘，语气已经很不好了，“这个，单独付账。”
郑晞感觉自己像个故意赖账的，连忙点头，“好，稍等一下。”
他回房间去拿钱包，涂游包里有欧元。
“请问需要多少······”郑晞拿着钱包出来时，女子却已经进门了，在客厅的小餐桌钱坐下，手撑着脑袋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还点头评价，“这里，很不错。”
郑晞有点不高兴了，想赶紧拿钱把人打发走，“我该付你多少？”
女子把托盘的盖子掀开，朝他微笑着，“尝一下，souris d’ agneau，我做的。”
郑晞忍了忍，“多少钱？”
“你应该，付不起。”女子笑着说。
这里送餐的专门调戏人吗？郑晞后悔自己大意没有关门，他准备给涂游打电话，然而还没拨通，女子又道，“对的，涂游付得起，他现在，足够有钱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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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今天不要打扰我啊。”涂游把文件签了字，甩给前座的李致，“这么重要的日子。”
“不好意思，涂总，”副驾的李致侧着身说，“还有一件事，齐小姐最近和夫人的接触有些频繁，她还打电话说，希望您······”
“我不想听。”涂游叹了口气，“随她和沐稚想干什么，反正也快结束了。”
“好的。”李致点点头。
涂游闭上眼睛，靠在座椅后面，手指搭在一边的生日蛋糕的盒子上，轻轻敲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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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晞疑惑间，又有人敲门，这次，是真的来送餐的。
为首的是位白大褂的大厨，朝郑晞点点头，递了一张名片过来，一句废话都没有，带着四位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进门。
铺餐巾，摆蜡烛，放餐具，食物，红酒，鲜花。
布置完毕，又朝郑晞点点头，拂袖而去。
之前那位女子显然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她好以整暇的坐在布置完毕的餐桌前，朝郑晞微微偏头，“我是April，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齐斯越。”
郑晞看着她：“你认识涂游？”
“My husband？Yeah.”她微笑着点头，“应该是，认识。”
就算郑晞把所有的英文都还给大学老师了，但这种基础词汇他还是听得懂的，只是听着颇为吓人。
甚至觉得好笑，“你，你的什么？丈夫？呵，不好意思a，April,或者，齐小姐，我们之间有语言障碍，所以应该是我理解错了，”郑晞的脑子一团乱麻，他努力镇定道，“嗯，涂游，可能我们说的都不是一个人，反正我男朋友也叫涂游，然后，对，他是我男朋友，呃那个，你应该是送错餐了，请你出去好吗？”
齐斯越叹了一口气：“你好，纯洁哦，也好傻。”
她说：“我和涂游，结婚五年多了，我们还有一个baby，他，没告诉你吧。”
郑晞顿时惨白的脸色让齐斯越都有些不忍了，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会带你来这儿，看来，是很爱你的，但是，他还是骗了你。”
她走到郑晞跟前，“你要看吗？”
“什么？”郑晞惊奇于自己居然还能发出声音。
“我和他，我们的儿子。”
齐斯越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先出现的是一个小男孩的笑脸，很可爱，但额头上贴着纱布，接着镜头往下，是涂游，他让那男孩坐在他的肩上，两只手拽着他的小手，摇摇晃晃的哄着他。
小男孩叫他Daddy。
一对非常友爱的父子互动视频。
如果主人公不是他男友的话，郑晞还能报以会心一笑，但现在，他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扎了无数寒针，又痛又冷。
齐斯越退出了视频，指着自己的额头，“Eric这里摔了，又加上，感冒，病了很久，是涂游，来陪他的，就是，之前。”
原来出差到那儿去了。
“我还有其它，要看吗？”齐斯越问。
郑晞推开她的手机，他的双腿瞬间没有力气站立，一弯就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呼吸困难。
齐斯越还生怕他不相信，“你要看我们的，结婚证明吗？”
郑晞无力的摇头。
他现在无所谓什么相信不相信，他根本无法接受，就像缺氧的人，需要用力的呼吸，需要清净的地方思考。
他想一个人呆着。
涂游脚步轻巧的上楼来。门没关。
是送餐的刚来过吗？
晞哥也真是大意，真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但下一秒，他的右脚踏进房间后，看到本应该在巴黎陪孩子度假的女人出现在这儿，看到晞哥惨淡的脸色，看到那女人还费劲的和晞哥说些什么。
涂游的脑子瞬间炸了。
他丢了手中的蛋糕，一个健步跨了过去，从胸膛里爆发出一阵怒吼：“齐斯越！”
“哦，你回来啦。”齐斯越朝他露出笑容，又指了指郑晞，“他，比我想得还帅哦。”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涂游扫了一眼始终没抬头的郑晞，心里慌得不行，“你到这儿来干嘛！”
齐斯越：“是妈妈说——”
涂游粗暴的打断她：“谁他妈是你妈！沐稚算个屁！”
“哦，”齐斯越好像很适应涂游的暴脾气，或者说不在意，她耸耸肩，“反正，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她对郑晞笑笑：“很高兴见到你哦。”
涂游盯着她，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齐斯越还是无所谓的笑笑，越过他直接走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静。
郑晞失魂一样的坐在座位上，像座雕塑，布置完美的烛光晚餐更是显得讽刺。
涂游立在原地，瞬间有点不敢靠近他。
良久，还是郑晞先开口，他抬头看着涂游，声音有点哑：“蛋糕拿回来了？”
涂游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又去捡起扔在门前的蛋糕，已经摔坏了一半。
他捡起来放在了桌上，又摸了摸口袋，“我忘了买蜡烛，我现在去······”
“不用了。”郑晞说，“我不是很想吃，你坐下来吧，我们谈谈。”
涂游不想谈，他想走，想去把齐斯越揪回来道歉，顶罪。
可涂游又清楚，那没用，齐斯越跟郑晞说的，给郑晞看的，已经足以让他相信这个事实。
他再怎么想对齐斯越泄愤，也是后话了。
现在重要的，是郑晞的态度。
涂游赶紧坐了下来，“好，我们谈，晞哥，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
郑晞很轻的蹙了下眉头，双手在桌面下紧紧攥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那一句的，“你结婚了？”
“······是。”
“你，还有孩子？”
“不是我的孩子。”涂游赶紧说，“是April和她的前男友，总之是跟一个小混混生的，她不敢让她爸爸知道，所以我跟她······我们的婚姻只是合作关系，我要借助他们家的帮助在公司站稳脚跟，做出成绩来，涂盛林才会让我回国。晞哥，我没有碰过她，真的，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利益纽带。”
“是吗？”他这一大堆的解释，让郑晞听得头疼，他松开拳头，全身的力气都悄无声息的溜走。
“真的，晞哥，”涂游走过去蹲下郑晞跟前，一副渴求的姿态望着他的爱人，“我们很快就会离婚了，就只剩几天的时间，你相信我，等我们的离婚手续办完，我就带你回涂家。”
“见你父亲？”
“对！见涂盛林！”涂游以为郑晞的态度有所软化，赶紧道，“我会告诉他，你是我爱的人，以后我有你就够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你不怕他打断你的腿了？”
涂游苦笑着：“我不是要征求他的同意，我只是通知他一声，我也想，让你放心。”
这话真是好听，要是早一点说，郑晞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
可现实怎么就这么操蛋。
郑晞道：“那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也是为了让我放心吗？”
“我说了，”涂游攥住郑晞的手，“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觉得你算盘打得真好，”郑晞慢悠悠的说，“你找齐斯越，她家帮你在涂家站稳脚跟，她还给你生了儿子，你没有后顾之忧了，又想来找我，真是齐全得很。”
“那不是我儿子！”涂游眼中迸发出怒火，“你就是不信我是不是！”
“你结婚是假的？”郑晞看着他。
“我说了，那只是我跟她······”
“什么都是你说，你说在一起，你说分手，你说复合······你让我变成一个笑话，涂游。”郑晞扯了一下嘴角，“现在我不想听你说了，我只认事实。事实是，你结婚了，你结婚了······”
郑晞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他双手捂着脸，连呼吸都很疼，“你他妈居然结婚了。”
涂游同样很难受，他想过郑晞会接受不了，所以他从来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郑晞，能瞒就一直瞒，瞒不下去了再说，
反正一直往后拖，等他们的感情完全稳固了，郑晞肯定也会舍不得。
他不能失去这个人，打死都不能。
“好，你认事实。”涂游知道再怎么求也没有用，只好努力让自己理智下来，把该有的问题解决最要紧，“我会证明给你看，离婚协议和亲子鉴定我都会尽快准备好，你看了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原谅我。”
“我不想看。我想回家。”郑晞露出惨淡的笑容，眼角还挂着泪，像透明的玻璃一样易碎，他喃喃道，“我再也不想过生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笑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