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知轻重》简安哲

52、齐氲

　　两天后，郑晞和涂游坐上了回学校的高铁。
　　这一天，正好是立夏。

　　因为还没到回程的高峰，高铁上的乘客不多。
　　郑晞和涂游的座位是三人座，但旁边一直空着，涂游很满意，虽然在高铁上也不能做什么，但无人打扰总是自在得多。
　　至少，挨着和牵手，说悄悄话都没问题。

　　但过了两站，两人就没法过小世界了，旁边的座位来了一个高个子男人。
　　但他只坐了一会会，像是发现自己坐错了一样，又默默移到过道那边的位置。

　　郑晞的视线也随之转过去，那男人刚好摘掉墨镜，从包里取出平板。
　　是个运动型帅哥。
　　但郑晞不至于被美色所迷，他戴着墨镜时，郑晞就有一种熟悉感。这下完全露出了脸，郑晞瞬间想起来了。

　　他连忙转身对涂游说：“你快看。”
　　涂游看了一眼：“什么？”

　　郑晞：“你不记得了啦，那个酒保啊，当时你去那个Gay吧，人家还帮过我们。”
　　涂游大概是喝大了了，对此没什么印象。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郑晞说：“我应该跟人打个招呼吧。”
　　涂游不太乐意，可既然是帮过他们的，视而不见又不好。
　　只好点点头。

　　郑晞挪到过道的座位，那男人正在用平板看电影，感觉到郑晞的视线，扭过头，眼神有些困惑。

　　“那个，你不记得我们了吗？”郑晞指了指旁边的涂游，“X酒吧，你帮过我们。”
　　男人很快露出笑容：“想起来了，闹别扭的小情侣。”
　　郑晞：“？”
　　哦，想想也是，当时所处的地方和那种情况，不被当成一对才怪。

　　男人主动伸出手：“齐氲。”
　　郑晞也说了他俩的名字，又问：“是运气的运吗？”

　　“不是，是那个，妈呀可以跟哪个字组词儿来着，反正就这么写的，”齐氲在平板上写了下来，“还不如运气的运呢，笔画这么多，也不知道我老子怎么想的。”
　　郑晞笑了笑，又问他去哪儿。

　　齐氲说：“去宁城找工作。”
　　“那么巧，我们也是去宁城。”
　　“你们还是学生吧。”

　　郑晞点点头，“你酒保的工作不干了吗？”
　　齐氲笑了笑：“本来就只是帮朋友忙的，我闲人一个，满世界溜达。”

　　随后两人就开始聊天，郑晞感觉，齐氲是他以往都没有接触过的人，虽然只大他们几岁，但生活轨迹完全不同。而且跟上次在酒吧，他身上那种很强的气场也掩了起来，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很随和幽默。

　　郑晞一直竭力想把涂游拉入他们的聊天群，奈何涂游非常不感冒，要么只嗯嗯的答应，要么就闭眼睡觉。

　　齐氲说完他的西藏之旅后，伸了个懒腰：“我都饿了，去前面餐车吃点东西，你们要来吗？”
　　郑晞刚要点头，涂游又扯住他的袖子：“我们自己带了吃的。”

　　“成，我先去了。”齐氲把只看了开头的电影退出，ipad收起来，“麻烦帮我看下包啊。”
　　“好。”郑晞点头。

　　他一走，郑晞立刻看着涂游：“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涂游把牛肉干递给他，“你不要那么傻嘛，什么都说，你看他只说自己的旅行。”
　　涂游对人一直有很深的戒备。

　　“我又没什么秘密，”郑晞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块牛肉干，“再说了，好难得在路上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聊聊天多好。”
　　涂游立刻捏着他的下巴：“跟我在一起还不够有意思？”

　　郑晞无语：“交新朋友跟这个又不冲突。”
　　涂游：“这也算是我们两个人的小小旅行，你干嘛要对别人那么感兴趣，陪着我不好吗？”

　　郑晞没法说了，再讲下去又要吵架。
　　他隐隐感觉，有了实际关系后，涂游的占有欲又上一层楼。

　　有时候也挺甜的，但有时候吧，就像现在，郑晞就觉得有点负担。
　　为啥不能一起开开心心交新朋友呢？
　　郁闷。

　　涂游还自以为退了一步：“聊就聊吧，但不能要联系方式。”
　　下了车谁就不认识谁，反正宁城那么大，一辈子碰不到也正常。

　　“哦。”郑晞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翻着涂游的包，“有橙汁吗？”
　　“没买，等等吧，乘务员会推架子过来。”涂游说。

　　郑晞站起来：“我去前面买吧，坐着腰酸，你还要什么吗？”
　　“不要。”涂游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两下，促狭的笑：“少年这腰不行啊，还是得看我。”
　　郑晞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买饮料的前面一截就是餐厅，郑晞刚巧看到齐氲在里头坐着。
　　他想了想，给齐氲也拿了一瓶水过去。
　　“你还没吃？”郑晞看着他面前空空的餐桌。

　　齐氲笑笑：“吃了，菜一般，饭倒是挺好吃的。”他又朝郑晞身后看了一眼，“你男朋友放心你过来啊。”
　　郑晞有点窘，齐氲大概也是看出涂游的不耐烦才来这里的。

　　“他就是，脾气不怎么样，但人还是很好的。”郑晞弱弱的给涂游解释。
　　“嗯，小孩心性，不成熟。”齐氲的两根手指托着下巴，“跟我以前的一个男朋友很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所属物，管得紧。”

　　郑晞惊了，他没想到齐氲也是同，“你——”
　　“怎么，很意外啊。”齐氲笑笑，“我高中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了，你呢，什么时候发现的？”

　　郑晞结巴着：“呃，我，我是，不久之前，其实也不算发现，就是那什么······”
　　郑晞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等我先组织下语言。”

　　齐氲却懂了：“初恋啊。”
　　他稍微偏了下脑袋：“也就是你遇到现在这个男朋友之前，没想过会喜欢同性，是吧。”

　　郑晞不知道他怎么猜出来的，傻傻的点头：“嗯，差不多。”

　　“唔，是有这样的，先是遇到这个人，然后才是性别。”齐氲说，“你们这样挺好的，我在这个圈子也呆的挺久，就我看到的，乱的多，纯的少。哎，好好珍惜吧。”
　　他又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等我工作落实了找你出来玩。”

　　郑晞没有犹豫，爽快的加上了，瞬间把男友的话抛在脑后。
　　等他发现了再说。

　　齐氲的手机递过来的时候，郑晞看到他的手机壁纸是个十几个的男孩，眉清目秀的，连微信头像也是。
　　郑晞问：“你弟弟？”

　　齐氲笑：“不是，朋友的孩子，前段时间打赌输了，小屁孩非要我把他照片挂上，烦死了。哦，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可以换了。”

　　齐氲很快把微信头像换成了一只白色肥猫。
　　郑晞：“你还养猫啊。”
　　齐氲：“那个小屁孩的猫，之前给他养过一段时间，我······”
　　齐氲没说下去，朝郑晞身后看去。

　　郑晞感受身后有股飕飕的凉气，扭头，果然看到一脸漠然的涂游。
　　涂游扯出一抹假笑：“你买个饮料这么慢啊。”
　　郑晞：明明没做什么，为什么有一种当场被捉奸的感觉。

　　齐氲宽厚的对他笑笑：“时间还早，一起坐着聊会天吧。”
　　“谢谢，但我感觉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涂游看着郑晞。
　　郑晞赶紧起身：“你怎么啦。”

　　涂游摸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有点晕，可能上车之前喝太多冷饮了。”
　　不知道真假，但他脸色真的不太对，郑晞不放心，只好跟他回去了。

　　到达宁城，从高铁站出来，齐氲有人来接，中年男子接过他的背包，应该是司机或者助理，接着一个活泼的大男孩扑到他身上紧紧把他抱住，声音兴奋：“齐哥哥！”

　　照片只看个大概，郑晞还想好好瞅瞅这位美少年的相貌时，涂游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不由分说把郑晞往车子推。
　　他们在到站时已经和齐氲做了简单的告别。

　　郑晞无奈的揉揉眉心：“涂游你这毛病得改啊，交朋友也这么小气。”
　　“交朋友我不管。”涂游飞快关上车门，“但他是Gay。”

　　郑晞：“你听到了？”
　　涂游：“听到什么，一看就看出来了。”
　　郑晞很想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齐氲的脑门上又没写，但在车上又不好问，司机已经从后视镜看他俩了，郑晞只好对司机说：“师傅，去清逸大学。”

　　他转头看着涂游：“咱们先把东西放下之后再去接哗啦吧。”
　　几天没见，还有点想那个小傻瓜。

　　涂游点点头，又探身道：“师傅，先去XX酒店。”
　　郑晞：“······”
　　他用眼神和涂游交流：
　　你想干什么？

　　涂游装傻，朝他笑笑后，又看着窗外。

　　“我跟你说小游子。”下车后，郑晞看着酒店的大门，“今天不太适合。”
　　涂游说：“适合什么？哈，晞哥你别想太多，我就是太累了想来这里好好休息，你也泡个澡再睡吧。”
　　涂游说得一脸真诚。

　　郑晞差点都信了。
　　真是自己想歪了？

　　然而进房间还没一秒，郑晞就被压在了墙上，两人贴在了一块儿，涂游的手在他身上放肆搓着，郑晞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尖：“你好歹多演一会啊，不是要休息泡澡吗？”

　　“嗯，等正事办完了先。”涂游兜着他的脑袋吻下去，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缠。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不舒服忘了请假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