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那个人的愿望 ...
-
“阿利――早啊——”莲莲送来一个长长的早安之吻,不过这样的礼节似乎已经超出了该具备的礼貌范畴。
注意到这两个人暧昧的举动，一旁正犹豫是涂上草莓酱，还是干脆不要的由都不禁脸红。莲莲和阿利在一起的时候,由总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看着他们那么融洽的氛围......
“由――”阿达亲切得递过来纸巾，在不自觉的时候，草莓酱已经滴落在桌子上了。
“啊～～，对......对不起～～”由有些手忙脚乱。
“真是浪费啊！”莲莲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可是看着由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戏谑的味道。也许这个任性的小姑娘心里是恨着由的。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的身影在阿利的眼睛中已经越来越淡。因为阿利的眼神时不时得追随着另一个人。
莲莲用手指抹去桌上的果酱，顺手放入口中。“还是橘子酱好吃......嘻嘻。我走了。”她转过脸去对阿利笑道，“今天要上补习班。”对着阿利，她总是绽放出最单纯的笑容。
阿利轻轻应了一声，完全没有在意。此时他的眼睛紧紧得盯着由的一举一动。两天了，已经两天没看见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
“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是不要果酱吧。”阿利漫不经心的说着。已经被虐待了两天的胃，需要时间先适应简单的食物，再慢慢恢复正常的功能。虽然自己毫不在意，平时也甚少关心别人，不过那个庸医俞故总是在耳边唠叨一些医学常识，让阿利惊叹医术平平的他，理论知识却掌握得如此精湛。
由却故意反抗似的把果酱涂满整片面包，虽然平时的他就很爱吃甜食，但今天的举动仍旧有些反常。
达看在眼里，默默得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对视着阿利的眼睛中有些许疑问。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么温顺沉默的孩子，这两天来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要不是威胁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让故来给他打点滴，不知要等多久由才会乖乖打开门，安静得坐在饭桌前。由像小孩似的，看见针头药罐之类的，比看见自动手枪更害怕。
阿利只是接过牛奶，并没有回答阿达在眼神中的疑问。稍稍使劲把由的脸抬起来，淡淡棕色的头发，发稍处更是由于光线透露着浅黄色，苍白的有点不自然的脸色，淡淡的唇色，这些都显示着这个孩子有着轻微的营养不良。
“利哥......”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身穿一件黑色宽松体恤，一条简单的洗得有点发白的牛仔裤，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和由同样是纤细的人。阿利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再多说些什么，达也只好起身离开餐桌，轻轻带上客厅的房门。
“不要象我......不要变成我这样......由！“达在心里默念道。
“他以为你会哭......“阿利移开自己面前的果酱瓶。他一辈子也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一大早就能把甜食往嘴里塞。说着便点了支烟。忽然他注意到由有些惊异的表情，象想起什么似的说：“不介意吧。”
这是由第一次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看见阿利点燃香烟。由摇摇头，似乎犹豫着该回房间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但阿利的眼神告诉他离开是不可能的。
慢慢得，由把涂满草莓酱得面包片放到嘴边，小口小口得舔着抹得不怎么均匀的果酱。
“真的能吃呀，这样得东西。”说着阿利把果酱瓶挪得更远些，似乎连闻到糖的味道都受不了。
“和那家伙一样都爱吃甜食，唉，都还是小孩子呀。”阿利像是无奈似的摇摇头。夹在手指间的香烟落下些烟灰。达没有在餐桌上放置烟灰缸，也许是没有想到阿利会在由的身边抽烟。
“我不会哭的。”由照旧慢慢舔着果酱，直至露出白色的面包片，才开始咬了一小口面包。阿利笑着看他这特殊的习惯，就好像小动物般的进食方式。
“只有他，他的心每天都在哭......为什么象他那种人会在这里。”由只是啃着面包，并不看阿利，飘来的稍许烟味让他皱眉，他讨厌烟的味道，这点阿利很清楚。
阿利眯起眼睛，看着由有点厌恶的反应。由和达给人的第一感觉很相像，但是时间越久就会发现只是外表的感觉很像而已。脆弱的只有达而已，由比阿达坚强，不对，也许不应该用坚强这个形容词，应该是冷漠，不是那种毫不关己的冷淡，而是对任何事物都抱有一样的感觉，不喜欢，不讨厌。
“那是那个人的愿望，那个一直让他哭泣的人的愿望......对了阿达最近应该不会回来，不，是回不来。”阿利在空盘子里拧灭烟头，“所以他辛苦做的早饭还是不要浪费了呀。”
“咦?”由露出难得疑惑的表情。
“很好的表情呀！”阿利说道。
达轻轻抖落掉在肩上的黄叶，已经是秋天了呀.抬头望望没有什么云彩清爽的天空，路上行人很少，周日的早晨，大部分的上班族这个时候还在睡梦中吧，只有几个结伴而行去补习的学生。这两天，达明显感觉到阿利和由之间微妙的气氛，他也因此严重失眠，但是阿利的眼神告诉他，他们需要单独待一段时间。去哪里找个可以稍稍休息的地方呢？故陪他的母亲去旅游了，把莲莲丢在阿利家，那个小姑娘的脾气还真是～～
“那两个人......”达轻叹一声，摇摇头，像是要把某种恶劣的想法甩出脑袋。由的身影又出现在他脑海了，“不行，决对不行......还是那样的孩子......”
“怎么还是一副孩子的样子啊！”突然一阵陌生了好久，却时刻熟悉的声音在达的身边响起。
达惊讶得忘记了呼吸，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可能再出现的人，却象在梦中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知道达下一步的动作，男人用大手使劲替他揉揉因诧异而瞪大的眼睛，粗糙的双手弄痛了他柔嫩的皮肤。达不禁轻轻叫出声。
“达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杀人。”阿利用手轻抹去留在由嘴角边淡粉色的果酱残余，“第一次犯罪呀，那样的少年，只要犯下一次错误就被染黑了......”
由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安静得喝着杯中的牛奶。
“你呢？由――”阿利的口气突然变了，一把抓住由消瘦的肩头，因为疼痛而轻轻微颤的他，脸上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阿利的手从由的肩头移到有些像女性尖尖的下巴，又从下巴缓缓移至耳垂，抚摸着那个形状特殊的十字架型的耳环，虽然长相中性化，但由并没有任何女性装扮的倾向，唯有这个耳环。
“我想......我们之间的游戏......应该结束了吧！”
“啊――――！”一声惨叫，由连忙捂住右耳，血从掌心顺着细细的手腕流淌下来。
“这种小把戏――！”阿利看也不看把耳环扔在地上，用鞋跟碾碎。“不要用手碰，会发炎的。”他使劲掰开由的手，泪水如珠子般滑过由秀气光洁的脸颊，却没有任何声音，房间里寂静的好像根本不存在任何人似的。
紧紧捂住耳朵的手并没有眼泪而变得软弱。
“笨蛋，放开！”尽管知道由的倔强，但看着淌满泪水的脸，和与之不符的行为，阿利的心里还是微微一颤。突然由那不正常表情晃入他的视线，像是看到可怕的东西般，瞪大的眼睛中，阿利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
由抽动不已的身体整个往后倒去。
“由——”已经很少体验到恐惧感的阿利，疼痛的感觉滑过他的胸前。
我终于和你犯了同样的罪......恩正——残忍的笑容凝固在阿利的脸上。
“那孩子是个条子。”恩正凑近达的耳边轻语到。吹进他耳朵里微热的喘息像是某种挑逗。
“条子......？“达的脸色明显变了，想起这两天两个人异常的举动，难道阿利已经知道了，那由呢？
“由？那孩子叫这个名字呀！“恩正抚摸着阿达佼好的面容。多久了，过了多少年了，达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事不知从何时起就没有再想过。
他的少年，因为他而染黑的少年，只有这样才能触碰到的天使。让天使不能飞翔的方法只有一个，拔去他的羽毛，折断他的翅膀，只有这样一个方法而已。
“那阿利......知道......”达断断续续地说。突袭地真相给他代来的惊讶不亚于恩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诧异。“那由呢？他知道吗？”
“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吗......？”恩正笑着，从后面抱住达，双手紧紧得压在他的胸前。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清秀宜人，另一个有着接近四十岁男人的成熟魅力。
“快放开！”注意到别人异样的眼光，达竭力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我都知道对方的力气。”恩正的语气中带着暧昧的意味，“这样下去反而更丢脸哦～”
达很知趣的放弃抵抗了，他很明白恩正是一个不管时间，地点，人物，独断独行的人，所以自己才会遍体鳞伤，永远挣脱不出他的枷锁。
“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呢，达～”恩正的心情好到及至。快十年没见，达却看不出一点改变，眼中带着受伤的痛苦，却以那样的眼神观望着别人，感受着别人的痛苦，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痛苦了，不是吗，却还要继续接受......
恩正更强烈拥住他，所以不管他会多痛苦，用沾满血的手污染他，也要把他留在身边，永远不让他挣脱。
“我们回家。”
“......回家？“达艰难得吐出这几个字。
不由他再有任何反抗，恩正硬把达塞进自己的车内。“不......不要！”
一把捉住达无血色的脸，“从现在开始，这张嘴里不准再说出任何反抗我的话。这是我的唇，我的人，还有所有我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恩正已经迫不及待得堵住那张花瓣似的柔软的唇，这十年来，谢谢你代为保管了......阿利——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一那个人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