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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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画很好看。”有人突然这么说道。
莉子循声看向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天送给她一枝玫瑰的小家伙，女人四下里望了望，这一次却没再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你的家人不在吗？”但莉子身旁的孤门一辉却认出了爱理的面容，他在那日和异生兽作战的战场上见过这个一晃而过的女孩子。
孤门想说些什么，但被爱理的声音打断了。
“家人？”
“那天我看见的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难道不是你的父亲吗？”
爱理想起来莉子指的是谁了。
父亲……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为此爱理并不打算纠正莉子的错误认知，她正好也需要一个合乎逻辑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你说他吗？他确实是我的‘父亲’。”
“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莉子说道。
“姐姐你叫我爱理就行了。”爱理露出了一副小孩子般的笑容，小姑娘出色的长相让这个笑容看上去格外甜美。
不过爱理觉得，这也是她借来的东西。
在爱理接近莉子的时间延长之后，她终于确定了某些事情，这个女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人类的生命波动已经不存在于这具躯体上，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也无法感受到最为真切的人类情感。
孤门看着和莉子交谈甚欢的小家伙，那种忧虑的情绪在心头挥之不去，她的突然出现总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你喜欢这幅画吗？”莉子画完最后一笔之后，这样问爱理。
“我很喜欢呀，可以送给我吗？”
莉子很大方地把画从画板上拿下来，卷成一卷递给了爱理。
“姐姐，我可以找这位哥哥说一些悄悄话吗？”
斋田莉子出奇地没对爱理设置任何防备心，即使两人只是见过两面。这有时候让孤门疑心他的女朋友是不是那时候被爱理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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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个奥特战士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孤门先发问。
“原来你们称呼他为奥特战士么。”爱理挑眉。孤门像是哽住一样，沉默了一会。这个称呼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会儿在夜袭队的会议上他直接把这个称呼喊了出来。
“嘛，算了，称呼这个事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不过，你这就认不出来我了？”爱理的一半脸孔化作了虚无缥缈的黑影，从中显现出了黑色野兽的模样。
“那天……原来是你吗。”孤门明白了爱理的身份。
“那么你把我拽到一边是想说些其他的事情吗？”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是这样。”
“你觉得她真的还活着吗？”爱理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这个青年。
爱理这句话让孤门一辉脑袋有些发懵，这种事情听起来犹如天方夜谭。
“但是……她现在在呼吸着，心脏也在跳动着。”“但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生命波动了——感觉得出来，你很爱她，这样甜美的爱意我在很多年轻的人类身上品尝过。我只是想问你，你有想过你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爱理有些不明白姬矢准为何最近如此关注这个青年。
他明明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
孤门摇摇头，像是在否定着什么。
“可是我与她曾经相处过的时间都是真实的，记忆不会作假，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莉子的情况。”
青年转过身，他向着女人的方向返回，爱理看着孤门离去的背影。
之前那一句轻飘飘的祝福仿若野兽内心稀少的怜悯。
“愿这份幸福常伴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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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和准说起这件事后，男人只是叹了口气。
这段日子难得没有异生兽的骚扰。
“人类的意义不仅是活着，爱理，在你的心里人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准如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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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候就那么问我的。”爱理说道。“不过想想那时候的答案跟个人类幼崽在回答似的。”
“那你回答了什么？”伽古拉听见她这么形容自己还感觉有些好笑。
“感情很丰沛的生物，可以产生很美味的‘食粮’。我这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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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么，是一种感情很丰沛的生物，可以产生很美味的‘食粮’。”小姑娘像个积极的好学生一样举手回答，末了补充一句：“准你身上产生的感情也很‘美味’！”彷佛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像个人类幼童。
“但人类的感情也不是凭空产生的。”他平日里总是保持一种苦闷神色的脸庞难得露出了微笑。“人一生中所经历的事情构成了他们的回忆，并由此产生了感情，可以说记忆就是人类的一部分，是构成他们精神的存在。”
“那家伙与什么在相爱着或许真的不重要。”
“毕竟他们之间的回忆都是不作假的，那都是他们切实经历的事情，由此产生的感情也注定不可能舍弃。”
“听上去人类真是一种了不起的生物啊。”爱理扒开了刚买来的一根雪糕的外包装，一边如此感慨着。“每个人都拥有着无上的财富。”
“你这么认为让我很惊讶。”
“就算是谎言、猜疑、不贞与噩梦构成的回忆与人生，人类还是很让人羡慕啊，因为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对自己经历的一切事情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那你呢，爱理，你没有自己可以表达出来的感情吗。”
“没有，我们这一种族就是从虚无中诞生的种族，我们的本能就是进食，吞噬一切，从我们吞噬的生命里获取一切，但那些都不是我们自身的，我们看到的都是他人的人生。硬要用一个属性形容我们的话，那就是‘虚数’。”
看着安静叙述一切的爱理，准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这样的爱理偶尔也会让他想起塞拉，不过爱理是爱理，塞拉是塞拉，两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爱理她需要的是一个将虚数世界与现实世界连接的锚点，然后从零开始。
爱理漆黑的眼睛认真且虔诚地看着姬矢准，透过这双眼睛，姬矢准看到了自己过去的人生，他过去曾经扑倒在战场的泥泞里，倾听过战乱中人民的哀叫，被子弹打中过，那份剧痛他也记得，他手里的相机也曾经忠实地记录过这一切。
在过去也有这么一双漆黑的眼睛认真且虔诚地看着他，但带着孩童单纯的喜悦。
似乎一切都是命运，一个女孩改变了他的命运，而另一个似乎要注视着他会踏上何种道路。
现在的姬矢准并不会抗拒这个小家伙留在自己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