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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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片刻，空气都僵持起来。
沈妄很少在班里发脾气，以至于让人都差点忘记，他本性有多么的顽劣嚣张。
这话说得过分，但他的语气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不服从就是死，非常绝对。
要不是老师进来及时打断了气氛里的剑拔弩张，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临走前，沈妄还居高临下的看了徐朝旺一眼，眼神阴暗晦涩，让人有些看不分明。
回座位后，松了眉头，又恢复成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路听白看了他一眼，道：“谢谢。”
要不是沈妄，他大概只能憋着，或者离开。
因为别人议论的是事实，他确实考的一团糟，这他没办法争辩，也不可能在教室公然挑衅。
他不是沈妄，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看热闹的人看得越起劲，起不到别的作用。
所以无论怎么说，他都该感谢对方。
“还你的奶债，”沈妄抬了抬眼皮，“不用谢。”
路听白：“……”
这话他没法接。
路听白叹了口气，默默收回目光，把那张被传递得皱巴巴的试卷叠好放进了抽屉里，继续做习题。
他中午没吃饭，一直到现在才感觉到饿，做题的时候就在想晚上吃什么。
走神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打响了下课铃，教室也从安静变得吵闹，但学生们并没有光明正大的讨论刚刚发生的事，就算是说，也说的隐晦。
虽然沈妄做的很过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脸会让人产生滤镜，他这么做，只会让人觉得帅。
而徐朝旺，则是反面的例子。
路听白喜闻乐见，连别人的目光都没让他觉得太烦，去食堂吃了一大份米饭，吃完还去小卖部买了瓶……绿豆沙。
一中的时间安排得很合理，晚修前有充足的时间用来吃饭和洗澡，不会让学生为了洗澡就放弃吃饭。
宿舍条件也很好，四人间带独卫，洗澡也不需要靠抢。
所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不需要着急。
路听白到宿舍之前心情都很好，但是回到宿舍后，心情就瞬间糟糕。
宿舍门是老式的铁门，可以从里锁，也可以从外面锁，但里面还有一个小锁，反锁后外面打不开。
平时的休息时间，寝室门并不会关着，但今天不但关着门，还从里面反锁。
路听白被锁在了门外。
他并没有敲门，转身准备离开，决定晚上再洗澡，毕竟现在被锁，那就摆明着是要隔开他的意思，就算是敲门，估计也没用。
刚走出一步，背后就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呀，这不是我们亲爱的舍友吗？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
路听白回头看了眼，是高思远，他的舍友之一。
寝室一共四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徐朝旺，高思远和李成，三个人的关系很好，站在一边也理所应当。
李成也从寝室走出来：“可能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作弊来的，不配待在这吧，毕竟偷来的东西哪能心安理得的享用呢。”
“作弊？”
路听白本不想理，但还是回问了一句。
“搁着装呢。”李成道，“成绩这么差怎么上的一中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路听白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今天打量在他身上所有的目光是因为什么。
“哟，不说话。”高思远笑了一声，“心虚了？”
路听白没有反驳，转身回了教室，把他们的话语当成了耳旁风，反正他缩着惯了，别人的言语对他并不会有什么影响，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上晚自习的时候，他回了趟寝室，把手机揣了过来。
到教室后，路听白从箱子里抱出一叠书堆在书桌上，拿出手机，隔着习题集开始找事情的起因。
前阵子陆扬把他拉到了班群里，班群里消息很多，但并没有直接讨论这件事，要说也说得很隐晦，路听白从字眼间看出，战场在贴吧。
又是贴吧。
路听白点进贴吧看了眼，瞬间就看到了飘在首页的贴子。
他把贴子从上到下，全部看了一眼，看完后收了手机，心里有了点数。
这几天的大部分的异样目光，都是因为他被造谣中考作弊。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他没办法管住每个人的嘴巴，只能任由别人去看去说。
真的只能这样吗？
等到下晚自习，路听白第一个回到寝室，洗了个澡，又洗完了衣服。
舍友又说了几句嘲讽的话，但说到底也不敢真正做什么。
路听白干脆没管。
到熄灯后再看贴的时候，贴子已经被小吧主删除了。
飘在首页置顶的版规又多了一条：不许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发布任何负面消息，避免因此牵连和伤害到其他同学的身体或者精神。
贴子虽然被删除了，但人言依旧可畏，不过几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校园，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些探究。
这星期格外漫长，路听白第一次期盼放假。
周四的体育课被安排到了下午，往常到这节体育课的时候，就代表着一周快要过完。
今天也是一样，只要再过一天就放假了，过完放假的两天，消息应该能够平息一些。
这节课老师不在，体育委员安排大家自由活动，路听白不爱运动，视线在操场内扫了一圈，还是决定回教室休息。
他刚走一步，背后就传来陆扬的声音：“路听白，一起打球吗？”
陆扬是个好人，至少在所有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路听白摇头：“我不会。”
“羽毛球，就咱俩。”陆扬说，“男生们都去打篮球了，我又不想和女生玩，总要让着点力，没意思，你和我一起吗？”
路听白顿了下，说：“可以。”
“那行，一起去器材室拿球拍。”陆扬道，“走吧。”
路听白跟着他走了过去。
“你打球水平怎么样？”陆扬边走边说，“我初中时打羽毛球拿过奖的，要不要我让让你？”
“不是说不想让力吗？”路听白说，“不用把我当女生。”
“你可没把你当女生啊，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在意。”陆扬说，“不过说来也对，那是我初中的成绩了，现在打球也垃圾，大家都一样。”
路听白听出了陆扬的话外之音。
他停住了脚步，没再往前走。
陆扬也停住脚步，转过身，顿住片刻，像是在思考，之后才叹了口气，说：“我这人直来直往惯了，忽然绕着弯子说话是不是很怪？”
路听白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头。
“没有，你说的很好。”
“哎。”陆扬摆摆手，“其实我就想说，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你做好自己就好，我不信那些揣测，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在我眼里你绝对不是那种人，所以……”
“下次月考拿个好成绩，否定这一切，可以吗？”
陆扬真是个好人，路听白又想到这个。
他习惯冷漠的对待恶意，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对待这直白赤忱的好意。
因为对这，他都算得上是毫无经验。
而陆扬的直白，却让他不得不去直面，无法避免。
“我知道如果丢掉了以前的知识，捡回来是没那么容易的，但是你可以像热血少年漫的主角一样开辟捷径，把你最擅长的科目考到最好，这样也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路听白往前走了一步，越过了陆扬。
“我会试试。”他说，“拿球拍吧。”
“好！”
陆扬也跟了上来，习惯性的把手搭在了路听白的肩上，但这次并没有被推开。
路听白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陆扬说得对，虽然他和热血漫的主角并没有半丝关系，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考好才是辟谣的最佳方式。
他只要把知识再一点点拾起来就行。
路听白对此还挺有信心，因为初中也这样做过，他初中的成绩并不好，挂在贴吧的那张成绩单确实是他的。
那时候比现在还要不成熟，混日子的天数偏多，但是到初三之后，身边出现了好几例读职高犯事，最后被开除的例子，不止是职高，就连上普通高中的都有。
毕竟他们那个胡同里，都是些混迹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学习差的还是偏多。
最后被开除的话，一切的前期投入都成了废纸，用他妈的话来说就是浪费钱。
高中也并没有在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内，他考不上一中，那大概是没有书读了。
到了初三之后，他就开始疯狂学习，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迷茫，他还是觉得在学校要比出社会安稳的，他考上了一中，考上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无论怎么努力，未来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所以很多事都无所谓了。
“你喜欢重一点的拍子还是轻一点的？”
器材室内光线比想象中要亮很多，各类器材分门别类的摆放得很整齐，陆扬把手里的一个拍子递了过去。
半晌路听白都没有接。
“你在想什么？”
路听白回神，接过对方手里的球拍，没由来的道：“器材室还安了监控？”
“对，一中条件好，好多运动器材都是名牌，之前好像被盗过一次，在那之后就安了监控，24小时开着。”
“哦。”
“还有就是防止学生在里面偷.情吧。”
“……哦。”
校园那么大，谁会刻意来这种地方，路听白心想。
拿好球拍后，路听白和陆扬一起到了操场上。
虽说路听白要陆扬别让着自己，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打羽毛球的技术，别说陆扬不放水了，就算是陆扬给他放海，他都有些打不过。
依稀记得上次打球，还在初中……
在措失第五个球时，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班长，你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路听白朝发声处看了一眼，发现是沈妄和苏喻，他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场地旁边，也不知道看路听白打了多久的破球。
苏喻笑得往后仰，沈妄也弯着眼睛，看着球场的他笑。
不知道为什么，路听白忽然觉得有些脸热。
但陆扬像是见了救星，一见着他们就停下了发球，道：“你们怎么过来了？要一起打球吗？”
“我扭了脚。”苏喻说，“他上。”
苏喻迟疑了片刻，问：“你来吗？”
“可以。”
路听白也放下了球拍，呼出一口气，幸好不要他再在他们面前打，不然那可太尴尬了。
“那你教路听白怎么发球，”陆扬说，“他连发球都不会，我发他又接不到，你教教他，让他也有点参与感。”
路听白：？
这参与感不要也罢。
只是没等他拒绝，沈妄就道：“好。”
然后走到了他侧后边的位置，低声问他：“打过羽毛球吗？”
“……当然。”
“发个球试试。”
路听白是有发球的，但是他发的球不是过远，就是过近，总是控制不好手里的力道，打出去的球，是连陆扬都嫌弃的地步。
但此时他又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发了几个垃圾球。
几次过后，沈妄叹了口气，朝前走了一步，站在他身后，帮他摆正了动作，一边指导说。
“左手拿球，右手拿拍，利用手腕的力量向前上方击球，动作放松，握拍不需要太紧。”
沈妄离他离得很近，声音就仿佛在耳边，他的音色低沉如水，比平时还要温柔一些。
路听白看着他手腕上的青筋，忽然有些失神，却又想要专注，听着他的指令，松了拍子的力道。
回神时才发现，这个球他又没有发好，连带着球拍都掉到了地上。
而沈妄还站在他身后，笑意却透着声音传了过来。
“路听白。”他说，“你怎么这么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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