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怂［校园］》抱黎

18、第 18 章（修）

　　兜里的手机一直响个没停。
　　张秋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他的号码，从几天前开始，就一直在给他发短信，恳求他能够收回诉讼，为了这个她什么都能做。

　　路听白没管，坐在河岸边，静静的看着远方的夕阳和人潮。
　　周五的岸边很热闹，遍布卖小吃的摊贩，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要从这个岸边路过，人声鼎沸。

　　路听白的视线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摊上停留了很久，摆摊的是一个年长的阿姨，推着个小玻璃柜，糖葫芦应该是她亲手做的，不过卖相不佳，卖的并不好。
　　但生意的好坏并没有影响阿姨的心情，她依旧面带笑容，对待每一个顾客。
　　路听白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卖出下一单。

　　这次的等待并没有太久，一会后，她就卖出去了第一根。
　　接着，就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卖的越来越好，很快就卖空了一个玻璃柜。

　　路听白收回目光，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准备回家。
　　只是他还没有起身，身边的光影就一暗，抬眼一看，才发现卖糖葫芦的阿姨站在了他眼前，还递了一根糖葫芦过来。

　　路听白顿了一下：“多少钱？”
　　阿姨摇了摇头，笑着说：“送你的，看你在一旁看了这么久，是不是不好意思过来买呢？”
　　“谢谢阿姨。”路听白接过糖葫芦，撕开包装吃了一口，味道竟然和卖相相反，果肉清甜不腻，糖衣也很脆，片刻后他才说，“很甜。”

　　阿姨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坐到了他身边，道：“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儿子，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糖葫芦，只是以前我管的严，很少给他做，现在……”她的笑容依旧在脸上，只是神色却黯淡下来，“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路听白半顿，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阿姨，糖葫芦特别好吃。”

　　“谢谢。”阿姨说，“不过不用安慰我，我没有很伤心，我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就生病了，能陪我这么多年，我已经满足了，只是偶尔也会想他，每当那种时候就会出来摆摊，也就没那么想了。”

　　路听白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静静的听着对方说，没有说太多。

　　阿姨保养得很好，看着不到四十，穿着随意布料又很好，看着不像是缺钱的人，大概是真的太过想念儿子，才不得已在别人身上找寄托吧。

　　话到最后，阿姨已经红了眼眶，面上依旧面带笑意，低声的问他：“可以让我抱你一下吗？”

　　路听白点头，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揽了揽。
　　靠的近了，他闻到了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那是一种沾着糖葫芦的焦糖味，像是秋天的风，特别的温柔。

　　“谢谢你。”
　　拥抱结束后，阿姨就离开了河岸边，路听白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一声，路听白拿出手机，斟酌了一下，回复了一条信息。

　　算了，就当做是糖葫芦的谢礼吧。

　　“这个糖葫芦挺甜，尝一个？”
　　江乔把糖葫芦递到沈妄旁边，低声问。

　　沈妄没看，径直道：“我不吃甜。”

　　苏喻站在一旁，用胳膊肘撞了江乔一下，道：“乔姐，这么多年了你都不知道他那洁癖呢？别人碰过的东西他能碰？问他不如问我，我吃。”

　　江乔悻悻的收回手，耸了耸肩，把糖葫芦递到苏喻手里，道：“那你吃。”

　　苏喻怀里抱了一堆东西，拿到糖葫芦也只能看着，又朝江乔道：“你看我这怎么吃？好好的周六，被你抓来做苦力，还不能享受平等待遇吗？要不然你也喂我一个呗。”

　　“你爱吃不吃。”江乔道。

　　苏喻还没说什么，就见周念从另一边跑了过来，一见江乔便道：“乔乔，我来晚了。”她又看向另外两人，微笑的点了点头。

　　“没事，不晚，我们刚买完东西，要去布置呢，苦力让男生做就行，你来了也是看着。”

　　“你们关系真好。”周念说。

　　周念是高二才和江乔玩到一起，知道江乔人缘好，只是没想到和二班的沈妄苏喻也关系这么好。
　　之前体育课送水的时候，她特别惊讶，毕竟这俩人的知名度比起江乔来，只高不低。
　　尤其是沈妄，周念还有些怕他。

　　“一般吧。”江乔说，“谁爱要谁要呗。”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也要是真正熟，才会毫无芥蒂的说出来。

　　周念点头，又换了个话题：“刚刚我看见二班的路听白了，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那个男生，他也是你约的吗？”

　　江乔摇头：“不是。”

　　“他在哪？”
　　沈妄忽然说了句。

　　周念惊了一下，片刻后才道：“漫山街那边。”

　　“哦。”
　　说完这声后，沈妄就没再继续问。

　　走了一会后，沈妄远远的就看到路听白站在街的另一边，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妇女，尽管路听白一脸不愿，但那妇女也还是和颜悦色。
　　沈妄还他口型，好像是在说：“离我远点。”

　　隔得近些才认出，这妇女不是别人，而是张毅的母亲。
　　至于她为什么会和路听白在一起，随便一想，就能明白。

　　路听白抬眼看过来，看到他们的时候顿住了，然后立刻想要往回走。
　　不过他还没走太远，苏喻就发现了他，大声道：“路路，好巧啊。”
　　路听白：“……”

　　然后他三步分成两步，快步走到路听白旁边，把手里的包装盒递了一半到路听白怀里，自己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糖葫芦，边吃边道：“你来这做什么呢？”
　　“没什么。”路听白淡淡答。
　　“那一起玩吧。”

　　其实平日苏喻并不是这种自来熟的人，这次大概也是看到了他身旁的张秋，才会想要支开路听白。
　　路听白也没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这里。
　　张秋没再跟上。

　　他们今天约出来并不是玩，而是一起布置江乔的生日派对。
　　到了江乔家后，折腾了一下午，才差不多弄好，到了晚饭时间，也没再出去吃，而是点的炸鸡外卖。
　　不过忘点饮料，一眼看去都有些干。

　　“你们喝什么？”江乔摸头，“我去拿。”
　　大家也没挑，说都行。

　　只是江乔刚一起身，她兜里的电话又响了，是另一个外卖电话。
　　沈妄看了眼，道：“我去吧。”

　　接着沈妄站了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回来，把饮料摆放在了每一个人面前。
　　路听白静静的看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沈妄在他面前放了一瓶牛奶，他才发现不对劲。

　　他视线扫一圈。
　　汽水、汽水、汽水、汽水、牛奶、汽水？

　　路听白：“？”
　　吃炸鸡配牛奶？他是小孩子吗？

　　放下后，沈妄还缓缓的说了一句：“找这个可费了一番力气。”
　　路听白当机立断：“我和你换。”
　　沈妄单手扯开易拉罐的环，抿了一口，又抬了抬眼皮：“你不爱喝？”
　　路听白没说话。

　　既然沈妄都喝了，那他也就算……？

　　下一刻，沈妄就把手里的汽水递给了他，还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牛奶给换回去。
　　路听白沉默片刻，默默的换了。

　　抬眼时，才发现苏喻跟看鬼一样的看他，呆滞道：“卧槽，你们这是……”
　　沈妄把扯开吸管上的塑料膜，插进牛奶里，喝了一口：“大惊小怪做什么？”
　　路听白：“……”

　　江乔走进来的时候，也刚好把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坐下来的时候，路听白明显的察觉到了一道不可言喻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只是看向江乔的时候，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不过路听白也没再喝那罐汽水了。

　　临了的时候，江乔问他：“明天是我生日，你要不要也过来玩？”
　　“你来呗。”苏喻也道，“到时候肯定很热闹，也会有咱班的同学，而且是在晚上，也不耽误事儿。”
　　路听白摇头：“我妈晚上不让出门。”
　　见人拒绝，江乔也没再说什么。

　　收拾好后，也就散了，路听白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走了一会，他才发现手机落在房间了，只能回去取。
　　他说了一声，走回去的时候发现门半掩着，并没有关实，打算推门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对话声。

　　“那你呢？”周念问江乔，“你打算明天表白吗？”
　　“我不知道，他太优秀了，我怕表白后，连朋友都没办法继续做了。”
　　“你缺他沈妄一个朋友？”周念说，“再说你也很优秀，你……”

　　后面的话路听白没再听。
　　他掩实了门，走到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股子气，闷在胸口出不去。他总算知道，刚刚那道复杂的视线并非他的错觉。

　　过了一会后，他才敲门走进去：“我刚刚忘了拿手机。”
　　他顿了顿，又说：“明天，我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