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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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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路听白低声问了句。
接着,像是才感觉到害怕一般,疯狂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放开我!疯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按住。”
徐朝旺说,他勾起嘴角,阴险的笑了声,朝前靠近了一步,把手伸进了路听白的衣服里。
很快,路听白就感觉到对方身下的异样感,瞬间胃里一阵翻腾,止不住恶心。
器材室常年关闭,空气并不流通,空间里蔓延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再加上手腕被人钳制,身后无处可退,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路听白的身体也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出现了本能的应激反应,手脚开始冰凉发抖。
但尽管是这样,他头脑也很清明,认真自习的观察一切,不错过一丝细节。
高思远和李成都是欺软怕硬又胆小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止不住紧张。
在他们力道开了松口的那个瞬间,路听白借力挣出了手,头狠狠往前一撞,瞄准了人体最脆弱的鼻子。
徐朝旺被撞得往后一退,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骂了一句,紧接着对着路听白的肚子打了一拳。
这拳打得很重,路听白的喉头都泛起了一股铁锈味,但好像徐朝旺还并不知足,又抓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往旁边一甩。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隔了大半个操场,显得有些远。
“老徐,要不算了吧,上晚自习了,要是其他人发现我们都没去,肯定会怀疑的。”
“吓唬吓唬就够了,我看他也再也不敢了,我们回去上课吧,今天林姐铁定来。”
高思远和李成心有余悸,立刻劝说道。
色心下头,徐朝旺看着缩在角落的路听白,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做的过火。
半晌,他才呼出一口气,道:“走。”
他们三人离开了器材室,只留下了路听白一人。
但路听白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撑着身子坐在了地上,半靠着墙,脸埋在了膝盖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光影侧落下,他肩膀一起一伏。
像是在哭。
不知过去了多久,路听白才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出了器材室。
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路听白从后门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并没有吸引太多关注。
“怎么这么晚才来?”
沈妄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路听白揉了揉鼻子,答道:“睡着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慵懒的鼻音,整个人都呈现了另一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状态。
沈妄忽然朝他靠近了些,用指尖撩起他的头发,道:“不是说不会被欺负?”
“没有被欺负。”路听白摇了摇头,看着沈妄的眼睛,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只是觉得有点累,也有点亏。”
不过他的笑容转瞬即逝,片刻后又垂头,往后退了一点:“我会处理好一切,不用担心。”
“没有担心。”
沈妄收回手,随口了句。
路听白撇了撇嘴,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人再来教室围观,打扰你的正常生活,不用担心。”
“那我的意思是,我不担心,只是好奇你的处理方式,但如果让我不满意,我会插手。”
路听白的心情忽然明朗了些,连带着刚刚的事都觉得没那么糟心,甚至有点隐隐期待,如果这件事他没有办好,沈妄会怎样插手。
但这个他并没有深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必须由自己解决,不能一味的依靠其他人。
晚自习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刷了刷贴吧,自从周五那天后,他的名字就没从首页下去过,回贴盖了几千层的高楼。
他没有看前面,直接点开最新回复看了一会。
[LTB没来晚自习了,估计是终于要点脸,知道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了]
[他那初中同学家里条件不好,来一中申请贫困生估计能拿最高档,一中的比他现在那个学校大方多了,能抵他妈工作几个月了吧]
[LTB家里条件也不好吧,一身破校服穿了那么久,袖子口都好像破了,他身处那种环境,怎么就不知道感同身受呢]
[次奥,他来教室了,好像还被人打了,一身的灰]
[不是活该吗?都这样还敢来学校,应该能想到这个结果啊,是谁打的说一声,我给你点个赞]
[打得越狠越好,最好也把脚打断,让他体验一下人家妈妈每天是什么感觉]
[别说,带入一下,我已经开始笑了]
[积点嘴德吧你们,学校还没说什么,你们就逼逼个没完了还]
[不觉得他也很惨吗?]
[万一这事有转折,你们这些人都得去洗洗嘴巴,这么脏]
[我看是你该去治治脑子吧]
回复完这一条后就吵了起来,后面没有再看下去的意义。
路听白关掉手机,看了眼袖口,确实破了一个小洞,估计是哪次不小心划开的。
这群人观察得可真够仔细的。
下晚自习之前,他提前了一会回到寝室,把散落在洗漱间的衣服装到了桶里,装回去后还是能依稀看见脏污的脚印,想了想把衣服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又去往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下过秋雨后,天气转凉了许多,冰冷的水珠滴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些刺骨。
路听白其实听怕冷的,所以在换季之前就早早的备好了棉被。
但尽管如此,他也站在淋浴下没有动弹。
一直到打了晚自习的下课铃,他才关掉水龙头,随意的擦了擦身体,连头发都没吹,就窝进了薄的那床空调被里。
冷,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了四肢,每一根指头都变得冷冰僵硬,神经也因为冷十分清醒。
他听见舍友回来的动静,稀稀疏疏闹成一片,丝毫没有因为傍晚的事而愧疚。
他又听见打了道铃,熄了灯,窗外逐渐安静了下来。
他背对着舍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缩成一团,清醒了一整夜。
第二天,果然发了高烧。
起床铃打得及时,路听白头昏脑涨,感觉自己躺在火力,又感觉自己躺在冰窖,冷热不太能自知。
他没有起床,拿出手机艰难的给陆扬发了条消息,发完后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发烧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好,所以他一直讨厌寒冷。
过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太久,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高思远过去开了门,对门外人道:“班长,一大早上的查寝呢?”
“我找下路听白。”
陆扬的声音也远远的传了过来。
之后,声音由远及近的靠过来,陆扬走到了路听白的床边坐下,问道:“怎么了?”
路听白有些疲惫的睁眼:“谢谢你能来。”
陆扬把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说:“你怎么烧这么严重?”
“不知道。”路听白也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感受不出太多的温差,“能帮我请个假吗?”
“好。”
“还有,买点药。”路听白说,“明天还你。”
陆扬看到了窗台上挂着湿了一半的棉被,皱了下眉,没看太久就收回了目光。
“休息吧,不用担心其他事,我马上给你送来。”
“谢谢。”路听白有气无力的说。
陆扬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宿舍。
舍友也没再寝室多呆,收拾好自己就去教室上早自习了。
过了一会,门响了一声,路听白以为是陆扬给他送药,于是又睁开眼,道:“班长。”
不过来的人不是陆扬,而是沈妄。
“你怎么来了?”
路听白不解的问了声。
“来看你。”沈妄坐到了他床边,低头看着他说,“张嘴。”
路听白有些不明所以,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下一秒,沈妄让他嘴里放了颗特别苦的东西,估摸着形状,应该是药丸。
他吐出舌尖,想要把药丸顶出去,含着舌头道:“好苦。”
沈妄趁他张嘴的间隙,又放了一颗,路听白现在是躺着的状态,药丸直接往喉口的方向掉落,干巴巴的卡在喉口时,路听白直接呛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后,沈妄才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路听白喝了好几口水,才缓和过来,沈妄又把手里余下的药递给他,他吃完才道:“谁是你这样喂药的?”
“谁说我是在喂药?”
路听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他没说话。
“这是惩罚。”
沈妄说。
路听白哑然:“啊?”
“我和你说过,如果不满意,我会插手。”沈妄继续说,“我最讨厌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人……”他顿了顿,又看向路听白,眼神里多了些冷淡,“你这次发烧,是自己弄的吧。”
路听白没答。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路听白摇头,顿了片刻才说:“这周末是张毅的十六岁生日,所以……”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聪明如沈妄,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路听白的意思。
沈妄笑了声:“可以。”
之后,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从兜里掏出手机,敲打了一会屏幕,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发完后,他就离开了宿舍。
一会后,苏喻带着几个人又过来了,路听白烧的有些迷糊,只能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帮你搬宿舍啊,妄哥没和你说?”苏喻看了他一眼,“他说你发烧了,要我们把你的东西搬到他宿舍里,还说你如果拒绝,就把你绑过去。”
路听白:“……”
“东西我们来搬,人呢。”苏喻说,“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