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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你从王府出来没穿外衣 ...

  •   次日朝会过后,赵恒被圣上留了下来。

      与赵恒一起被留下的还有太子赵睦。

      圣上吩咐一旁伺候的大太监给赵恒赵睦两兄弟看座,道:“怀瑾,许久不见你上朝,身子可养好些了?”

      赵恒欲行礼作答。

      圣上摆手道:“这里就朕与你们兄弟三人,怀瑾不必多礼,坐着答话即可。”

      大太监会意,立即领着其他一众奴仆出了殿门。

      赵恒恭谨道:“回父皇,儿臣的腿疾好多了,现如今已能自行走动。”

      “如此,朕也能宽心了。”圣上又问:“怀瑾,你方才在朝会上所说的治旱之法,朕觉得挺有意思,你跟朕再仔细说说。”

      “是,父皇。”赵恒接着刚才在圣上和群臣面前所提之事继续往下说道:“如今江南灾情严重,兴水利控源头必然有用,但耗时过长,灾情一时半会怕是得不到缓解,如此一来受苦的还是江南百姓。父皇爱民如子,向来仁义治国,儿臣心想,治旱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前提也得先安抚好江南百姓。”

      太子闻言冷哼了一声。

      圣上道:“太子是有话讲?”

      “回父皇,大道理谁都会讲,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太子的视线从赵恒先前受过伤的双腿扫过,之后落在了他脸上,神色不悦道:“宁王说的在理,可如何安抚百姓,宁王可是有对策了?”

      圣上:“怀瑾,说说你的对策。”

      “是。”赵恒抬眼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太子,道:“江南受灾百姓数量众多,一味的施粥赠药是能缓一时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库粮不足,市井米商再趁机哄抬粮价,遭殃的还是百姓,所以儿臣提议大兴土木修建寺庙与官舍,并且时常举办民间活动,例如解除宵禁,延长江南各地市集开放时间,大力操办一些节日活动,蹴鞠、赛龙舟、花灯会等……”

      不等赵恒把话说完,太子打断道:“宁王,你这根本就是胡闹,如今江南大旱民不聊生,你居然还提倡大肆举办集会,江南百姓要知道了该作何感想?你又将父皇的圣明置于何地?!”

      赵恒并不着急回答太子的问题,先是打量了一眼圣上的神色,见他神情自若并无半点阻止太子叱骂他的意思,心里也就有数了,圣上到底还是偏心嫡子的,要不是太子与陈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陈王又办砸了差事惹得江南百姓怨声载道,圣上必定会将治旱大任交给太子……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圣上仍是站在太子一边的。

      就如司轻芜所言,这差事是轮到他头上的。

      帝王家本就毫无公平可言。

      对于太子的咄咄逼人,赵恒仍是一派处变不惊的样子,缓缓往下说道:“饥荒时候的工人价钱最便宜。”

      太子闻言一怔。

      赵恒继续:“饥荒闹得越凶,背井离乡的百姓就越多,若是能让官府与寺庙牵头大兴土木建造屋舍,亦或是大操大办举办民间活动,那江南受灾百姓便有工可开,有钱可赚,有粮可吃……既然有粮吃了,那他们就不必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安稳留在家乡即可。”

      太子愣了片刻,不死心道:“那官府和寺庙——”

      “屋舍本就是要建的,花最少的钱就能建成最好的房子,自然是划算的。”

      “如此兴师动众,江南百姓必定不答应。”

      “对江南百姓而言,能填饱肚子才是现今唯一的活路。”

      “那也——”

      “行了。”就在太子与赵恒争论个不休之际,圣上才出声打断,不疾不徐道:“朕以为怀瑾所说……可行。”

      太子急道:“父皇,宁王一家之言岂可……”

      当权者都说可行的事,底下的人却要反对,而且反对他的偏偏还是他自己的儿子,古时候最讲究尊卑,儿子反对老子,老子心里肯定不爽,所以圣上当即沉了脸,冷声呵斥道:“宁王是一家之言,那太子是否还有其他高见?”

      听出圣上语气中的不悦,太子立刻噤声不敢多言。

      不满地看了太子一眼,圣上转而对赵恒温声道:“既然这计策是怀瑾你想出来的,那此事朕就交由你去办,怀瑾……”

      赵恒起身应道:“儿臣在。”

      “陈王不争气,难堪大用,你替他走一遭江南罢。”

      “儿臣遵旨。”

      “都下去罢。”

      圣上挥挥手,赵恒和太子便走出了大殿。

      一出大殿,太子面色就冷了:“宁王今儿个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

      “是兄长让着臣弟罢了。”

      “我可没宁王你这么大本事,既能讨地父皇欢心,又能将一干朝臣训得服服帖帖,竟在父皇面前替你说尽好话。”

      “若是兄长心中不悦,臣弟这就去回绝了父皇的好意。”

      “免了!”太子一挥袖袍步下台阶:“我可不敢抢了宁王你的风头!”

      赵恒垂首恭送太子离开。

      等出了宫上了马车,赵恒吩咐长泾道:“回府。”

      长泾道了声‘喏’,驱车前往。

      路上,长泾疑惑道:“王爷,县主的法子可管用?”

      法子自然是管用的——

      只是凭她那脑子又是如何想出来的?

      赵恒坐在马车里思索良久,总觉得司轻芜与以前他认识的那个人相差甚多,原先的司轻芜极其嚣张跋扈眼高于顶,连他这个宁王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敢当街纵马射杀他的宁王妃……这件事暂且不提,但一个野心大到想要称帝的女人会放低姿态做他的奴仆,向来只拿鞭子抽人的手会给他做什么小龙虾,视人命如草芥却又能为徐少卿上门求他……种种行为,都让赵恒感到不解。

      莫非,她跟他一样……

      也有了前世记忆?

      “王爷?”见马车里的人没出声,长泾不由提醒。

      “江南的差事揽下了。”赵恒一句带过,沉默良久道:“长泾,你有没有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

      长泾一想,自家王爷说的应该就是庆云县主司轻芜了罢?

      “没什么不一样。”长泾仔细回想了一下跟司轻芜打过的几次交道:“有了——”

      赵恒立即问道:“哪里?”

      长泾:“以前县主老喜欢躲着王爷,像是王爷会吃了她一样,可如今不同了,她竟主动跑到咱们王府给王爷您送吃的。虽说那什么小什么龙的样子怪异了些,但好歹也是县主一片心意,属下觉得,县主是将王爷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上?

      赵恒闻言一怔:“她……将我放在心上?”

      长泾边赶马车边点头道:“那是自然,若县主心里没有王爷,她何必来给王爷送吃的,还给王爷献计讨圣上欢心?”

      赵恒心道,她献计不过是想让他帮徐少卿一把而已,哪是因为将他放在心上。

      那个女人——

      心一早就黑了。

      &&&

      云雀楼上。

      司轻芜正跟徐少卿坐在二楼临街的桌子上喝早茶。

      “咦,那不是宁王府的马车?”徐少卿突然惊讶出口。

      司轻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往街上望去,只见前面来的正是宁王府的马车……长泾在前头赶车,那车里坐着的?

      应该就是赵怀瑾了罢?

      “县主表姐,咱们要不要下去跟宁王爷打声招呼?”

      “你跟他很熟?”

      “我跟他不熟,但你跟他熟啊?”徐少卿边喝茶边振振有词道:“你昨儿个不才往人府上送了小龙虾?要是不熟的话,你给他送吃的做什么?”

      司轻芜瞪他,心道,老娘要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会把自己最喜欢吃的小龙虾孝敬给那位爷?

      徐少卿并不知道司轻芜心里怎么想的,继续往下说道:“进王府是穿着外衣,出来时就脱了……谁知道你们两个在里面做了什么?”

      司轻芜拿桌上的瓜子扔他:“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么?!你出来时就没穿外——”

      “闭嘴你!”

      司轻芜赶忙伸手将徐少卿那张臭嘴捂住,再让他说下去,恐怕她就成全茶楼的焦点了。

      这时,宁王府的马车在云雀楼前停下了。

      徐少卿扒开司轻芜的手道:“停下了?”

      “应该是想买些茶点回去罢。”司轻芜话虽这么说着,可目光却没从底下的马车上移开半分,心道,赵怀瑾肯定是刚从宫里上完早朝回来,早饭没吃,所以经过云雀楼的时候才让长泾停下买些茶点回去——

      有心情买茶点,那江南的差事应该是稳了吧?

      见司轻芜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赵恒的马车,徐少卿心里顿时不痛快起来,道:“这么想看的话,不如下去跟人家打声招呼。”

      “你少废话,吃你的茶水。”

      “老实说,县主表姐,你该不会对宁王爷有意思吧?”

      “有……你个头!”司轻芜依依不舍地从马车上收回目光,抬头瞪了徐少卿一眼后端起茶水抿了口,调侃道:“人家可是亲王,想嫁他的姑娘从这里排到边地去了,我即便是看上他,他未必能看得上我呀……行了,你就少管闲事,吃你的东西。”

      徐少卿一听就更不乐意了:“县主表姐哪里配不上他了?他是亲王不假,可你也是圣上亲封的县主,父亲是镇国将军,母亲又是圣上胞妹裕安长公主,怎么就配不上他一个不受重用的亲王了?”

      听到‘不受重用’四个字,司轻芜立刻沉了声:“闭嘴!”

      徐少卿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还想再说两句,可就在这时候云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徐少卿探头往下看去,只见一名黑衣刺客飞身而来,举剑直直朝着宁王府的马车里刺去!

      “刺——县主表姐你干什么去?!”

      “……”

      徐少卿话未说完就见司轻芜抬手一扶栏杆,随后从楼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你从王府出来没穿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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