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校园，旧日之影，明日之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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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异常的日常
问，问就是田所惠很后悔。
猫猫头崩溃。
她站在一群哭闹的普通人中间，手里不停向他们分发糖果，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翻白眼、或是冲出去的冲动。
高层一直想要加大对特级咒术师五条悟的压榨程度，但却苦于没有撬动对方的底牌。当听说五条悟想要找几个北海道的任务，便起了借力打力的念头。至于为什么最终没有辅助监督，而是由于田所惠负责起了安抚群众的工作，那就要问某个偷偷发信息威胁人的大混球了。
她说是，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诅咒师对吧？
高层们不能，至少不应该……
五条悟懒洋洋站在人群外，双手插兜、吹口哨、单脚打拍子，惯常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倒也奇妙地隔绝了被救助群众扑过去感谢救命之恩的行径。
直到被抓壮丁的倒霉女人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受害人”时，他才走过去，长臂一揽，将人带进怀中。随即，就被田所惠愤怒地一肘怼上右肋。
“喂，这么对付辛苦工作的咒术师先生真的好么，辅助监督小姐？”
“吃你的糖吧！”田所惠没好气瞪他，左手却很诚实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刚刚在便利店买的巧克力棒，草率地塞进人手里。
“大路货可收买不了我，下次记得换成手作供奉才行哦，惠~”以为这是和好前奏，五条悟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半个身子也压到人肩头，重得对方一个趔趄。
“——别闹了”从手机备忘录调出重点提醒事项，田所惠皱起眉角，不那么自然地理了理发梢，“最后，还要去高专一趟。”
“见夜蛾他们有什么好紧张的，”五条悟无所谓耸肩，拆开塑料包，“回学校的路你也不至于不认识吧？”
“谁知道呢。”田所惠自嘲，在反复骗过老同学后，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高专那边的可信度还剩下多少了。
“胡思乱想。”
咔嚓。
来自五条悟的斩钉截铁的答案倒是符合他一如既往的自信过度的风格，同时，半截巧克力棒也被人顺势怼进嘴里。甜腻的巧克力外衣融化在舌尖，莫名有种苦涩感。
这似乎是鼓励，又似乎是安慰。
于是田所惠歪头，看向了身侧高大的白发男人，等待对方更多的解释。哪承想，后者却自顾自地对着巧克力棒的“残尸”在摆弄起来：在惠期待的目光下，这家伙超级专注地鼓捣着剩下的半截巧克力棒。先抖着鼻嗅了嗅，后用舌尖舔了舔，最后才皱着眉、勉强将其塞进嘴里——活像只挑剔的猫科动物！
“悟，提前和大家打过招呼了？”惠先一步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夜蛾老师莫非已经和禅——”
“我以为你更关心杰和硝子？”先将掌心的装袋搓成一团，准准丢进几步外的垃圾桶，五条悟才似笑非笑地看向田所惠，“看来惠对自己会被原谅这件事，很有自信嘛。”
那必须是没有的。
这平静却暗藏锋芒的反问让田所惠哑口无言。她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萎靡了几分，一边焦虑地咬着嘴唇，一边哑声道：“我以为悟已经和大家说过了……”
“我拒绝，唯独在这方面，”五条悟的语气很平静，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想法，“惠，想好接下来的说辞吧。我完全不会插手。”
“拜托了悟，硝子会杀了我的！绝对！！”
硝子……
回忆起上次这位美女校医对着禅院直哉那刚毅果敢的一脚，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虽然很有自信硝子不会对自己痛下毒手，但可是、可但是，活罪难逃啊！
“你不会以为自己可以和高专再无交集了吧，惠？”五条悟挑眉。
“——当然不，但、但也没准备直接就面谈吧？况且有束缚在，又不能真的说些什么。”田所惠轻轻回道。
“那才更不需要准备，”五条悟抬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眼罩，坦然道，“沟通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只要站在他们面前，就足够了。”
站在他们面前……
回忆起自己曾经的计划，田所惠心底暗叹，到底是再也没能多说什么。
（16）日常的异常
时隔数月，再度重返高专，其实并不是件快乐的事情。
光是登门就引起了内部警报（谁叫名义上惠依旧是在逃诅咒师），随后一路，田所惠都被周围人拿警惕的目光盯了又盯。
后来，还是看在五条悟的面子上，准确是感受到这家伙周身那股不爽且不善的咒力波动，才叫这帮子蠢蠢欲动的家伙冷静下来。
五条悟无视了路上碰面的、数个想要询问情况的咒术师，只是径自将田所惠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这人就相当自在地把自己摔进旋转椅里，转圈圈。
见状，反而是田所惠扶额，一边走向角落的冰箱，一边无奈问：“你想喝什么？”
“圣诞特典奶茶，要加三倍奶油。”幼稚鬼举手高呼。
“没可能，别做梦，材料不够，我就随便看着来了。”蓝发女人打开冰箱门，很嫌弃地用手指捏出一袋开口的、被人吃了一半儿的蒲公英巧克力，“必须废物利用，再不吃这玩意儿就该过期了。”
“那就丢掉嘛。”
“建议驳回，巧克力很适合这个季节。”
随便抛出敷衍的理由，田所惠又从一边的茶水柜里面翻出外延发黏的蜂蜜罐子，一并放到办公桌上。趁着一旁的热水壶还呼噜噜在忙的功夫，她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右手肘杵在桌面上，拖着侧颊眨眼睛。
在他和她之间，安闲，静谧，弥漫开来。
不过，这份安静大概也只有几个呼吸的长短。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先去找夜蛾老师。”
“干嘛那么麻烦？”五条悟拉开抽屉，将摘下的眼罩随意丢进去，和里面的钢笔、教师卡作伴，乱七八糟挤在一起，“反正你什么都不会说。”
“那干嘛还要来？”
“让大家看看你嘛，反正，男人的嫉妒心就是这样子的，如同干柴、一点就燃。”
“别开玩笑了，悟你才不是那种类型。”同龄人总是能捕捉到类似的梗，于是惠的吐槽也跟得很有节奏，“明明两种眼睛是什么都看得到的类型。”
“啊~这可不一定，上次、不，应该说是很久、很久之前，惠你不就和那个我看不到的大叔一起打过配合？”男人似真似假地做着擦眼泪的动作，语调也夸张地扬起，“真是让人伤心啊。”
“无聊的玩笑先暂停一下，回答我的问题，悟。我看大家也没在，为什么非要今天来高专这边？”
“当然是因为，今天——是新品蛋糕发售的日子！”
忍无可忍，隔着木板，田所惠直接在桌底下踢了白发男人那双不安分抖来抖去的大长腿一脚，以示严肃。然而，后者却若无其事将腿伸得更长，更特意夹住了正准备缩回来的女人的脚。
僵持之下，水壶尖叫着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白烟儿。
还是心口不一的男人退让半步，松开钳子似的小腿，放人推开。
投桃报李，惠也暂时放弃对峙，转而提起水壶，冲泡起热饮——当热水浇在融化一半的巧克力上、冲得蜂蜜和勺子一同摇晃的时候，袅袅的可可香气似乎冲淡了之前的严肃气氛。
——如果不是，沉着脸的家入硝子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直接将一摞报告摔到五条悟的办公桌上。
一眼就看到报告上那个过分熟悉的名字，田所惠当即脸色煞白，手指一个不稳，一整杯滚烫的热可可都浇在了裙摆上。见状，硝子的脸色倒是稍缓。她与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方才用冷哼换回田所惠的心思。
“怎么？老朋友见面，都不值得来一杯？”甚至连只言片语的抱怨都没有，校医大人将人拎起来，用自己超直白的行动打破了友人的踯躅不安，“走吧，还是老地方。”
“硝子……”田所惠为这份体贴而感动，她凝视着一脸不耐烦、宛若酒瘾发作的老朋友，心中因隐瞒而滋生的局促不安反而愈加膨胀，“其实，我——”
“只要今晚不醉不归，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家入硝子干脆了当地回避了这份不可能毫无遮掩的解释，她本就不像惠所想得那样去在乎一份所谓的【真相】。
尤其是在获得如噩梦般的【新情报】之后。
事实上，在同届的五人中，她才是最洒脱的那个。
——所以，真正的问题其实是还没登场的竹马先生。
回想起某人递给她报告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家入硝子心底隐约升起了些微的同情。
然而，同情虽然有、但并不多。
坐在酒吧的卡座里，接过菜单的女校医，如此偷偷地、在心里为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感到歉意。
（17）来自旧日之人
原本他应该已经死了，但不知为何，却再一次睁开眼睛。
入目的，除了几步外的栅栏式的铁门外，就只有异常潮湿阴暗的“天花板”。结合空气里经久不散的酸臭味道和附近不停歇的淅沥水声，毫无疑问，这里多半是下水道一类的地点。
不知为何，四肢躯干都是无法被感知到的状态，所以哪怕心里惦记着伙伴，他也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行为。截至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绝对不是被伙伴们转移到这个地方的。
匪夷所思的是，他这样一个“死人”，为什么能再度睁开眼睛？而又是为什么，会在下水道这里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校园，旧日之影，明日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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