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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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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刚走出校门口,天空就下起了小雨。从学校到家要走二十分左右,林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便利店买把伞。
便利店正好在华中学院的对面,此时华中的学生也放学了,有不少人朝着校门口走来。林一刚进便利店,就看到了沈初禾和周戈。
周戈也注意到了林一,转过身去和林一打招呼。
“哈喽,林一同学,真巧啊!”
“你好。”林一礼貌地点了下头。
“你也是来买伞的吗?”周戈笑着问。
“嗯。”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社恐林一非常抗拒和周戈聊天。
林一偷偷地看了眼周戈旁边的沈初禾,不禁觉得,还是神仙美人好。
察觉到林一的视线,沈初禾对着林一笑了笑。
“我擦,神仙美人对我笑了!!哇呜呜呜,我快乐了!我圆满了!”林一在心里发出鸡叫,脸上强装镇定,可她不知道自己耳尖都红了。
“我也要买伞,一起来看看?”沈初禾状似不经意地问,没等林一回答,就朝着货架走去。
林一安静地乖乖跟在沈初禾身后,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看都没看周戈一眼。
“啧啧,沈总恐怕是准备追你了。”周戈在林一身后小声逼逼。然而林一的心思全在前面的沈初禾身上,周戈说的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见。
“想要哪个?”沈初禾把手插进外套口袋,等林一挑选。
林一本就没睡醒的脑子在听到沈初禾第二次发问时,当场死机。小心翼翼地拿了把纯黑色的伞,傻乎乎地朝沈初禾晃了下。
沈初禾眼里染上一丝笑意,只觉得林一呆呆的样子很可爱。
“好。”沈初禾也拿了把一模一样的伞,走到收银台付钱。林一依然傻傻地跟在沈初禾身后,大有一幅沈初禾去哪,她就去哪的意思。
“怎么没人问问我?”周戈在两人身后不忿地喊。
“你也配?”沈初禾站在柜台前回头看了周戈一眼,挑了下眉。
“得,我就是个工具人。”周戈小声嘟囔。心里愤愤地想,这才第二次见人家,就这么积极,这不是他认识的沈总!算了,肯定是我看错了。
刚自我安慰完,周戈就看到林一站在柜台前一动不动,脸上带着局促和着急,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周戈好奇地凑过去,正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沈初禾懒洋洋地声音。
“周戈,走了。”
“就这么走了?”周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这人今天是抽什么疯,和人家搭话的是她,没说两句就走的也是她,周戈实在是跟不上沈初禾的脑回路,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抬起手准备跟林一道别。
“那个,神仙美人,钱……”林一急忙跟出去,想把买雨伞的钱给沈初禾,话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是沈初禾,他叫周戈,是我朋友。”沈初禾听到林一对她的称呼才想起来林一不知道她的名字,想了想,又忍俊不禁道:“我不是神仙美人。”
周戈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差点笑得背过气去,和沈初禾认识两年多了,从来都没人敢这么叫她,林一看起来乖乖的,好像不太喜欢和人说话,居然敢调戏沈总!没错,在周戈眼里,对沈初禾来说这已经算是调戏。
没等周戈笑完,沈初禾就走了,林一也不好意思再跟上去,转头有些幽怨地看着周戈。周戈见沈初禾走了,连忙朝林一挥了挥手,快步赶上沈初禾,嘴上还非要贱兮兮地学林一喊“神仙美人,走那么快干嘛?”
沈初禾没说话,脸上全然没有了面对林一时的友善,“和蔼可亲”地看着周戈。
周戈接受到了危险的信号,立刻讨好地笑了笑,识趣地闭上嘴。
走了一会儿,周戈还是没忍住,问:“你走之前,林一说什么钱来着?”
“我帮她一起付了钱,她应该是想还我钱。”沈初禾不咸不淡地解释。
周戈面上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心里忍不住吐槽,难怪走那么突然,原来是不想让林一还钱。转念一想,也对,林一要是还了钱可不就是跟沈初禾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有了这一茬,以后只要看到伞,林一就会想起来她,啧啧,论追人,高还是沈总高,决定以后要向沈总多请教请教。
周戈不知道的是,沈初禾虽然告诉过他自己喜欢女生,是同性恋,却没告诉过他自己压根没谈过恋爱。沈初禾遇见林一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下意识的,爱一个人是本能,不需要思考和规划。
看着旁边一脸若有所思的周戈,沈初禾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懒得澄清什么,毕竟她确实对林一有好感。
沈初禾径直走到路边打了车,和周戈分道扬镳。周戈挥挥手,送走沈初禾,脑子里就开始构想自己怎么追他女神陈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纠结地拧着眉毛,最后哀怨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思考。
从便利店离开后没多久,小雨就变成了暴雨。林一无比庆幸地看着手里的伞,还好今天她去买伞了,让她躲过一劫。
林一举着伞缓步走在雨中,脑海中又浮现了沈初禾帮她付钱的那一幕。
沈初禾动作极其流畅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走了她的伞,交给收银员扫码。她慌忙伸手想要去拦沈初禾,结果被沈初禾另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一想到这儿,林一的脸就有些发烫,她居然让神仙美人帮她付钱!她怎么能让神仙美人付钱呢?!林一在心里严肃地质问自己。然后又想起来自己当着她本人的面喊人家神仙美女,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林一反思了自己一下,决定一定要改掉这个习惯。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沈初禾的名字,林一才停下来。
林一刚一到家,就听见林母尖锐的声音。
“小兔崽子去哪儿了?我天天辛苦挣钱供你上学读书,你倒好,连家都不回了是不是?天天跑哪儿鬼混了?我看你就跟你爸一样,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不要脸的玩意儿!”
林一安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其实今天林一只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到家,林母平时因为工作要经常出差,很少回家,今天回来没看到林一,就以为她平时也这么晚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林一一顿。类似的误会不止一次两次,多得林一数也数不完。一开始林一还会解释原因,期望和林母好好沟通,但每次得到的只有林母一味地谩骂,指责她居然敢和自己顶嘴。后来林一不再去争辩什么,只静静地听着,等林母说完了,就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找一部喜欢的动漫看。
林父林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分开了。当时林父的原配找到林母,和林母一顿撕打,骂她是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林母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小三。而那个女人能找上门来,也是林父告诉她的地址。林父自己没本事,后悔和林母在一起过穷日子,而那个女人家里开了个小工厂,还算是有钱,就动了和那个女人回去的念头。那段时间林母整日精神恍惚,以泪洗面,最后决定和林父分开,自己带着小林一搬到了现在的地方。自从知道被林父欺骗背叛后,林母的情绪就变得暴躁易怒,时常打骂小林一,等林一长大一些后,林母才没再打过林一,怕林一记恨她,不给她养老。
林一什么都知道,也不介意林母把她当成养老的工具,但是偶尔还是会被委屈和难过压得喘不过气来。
林一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听着林母的谩骂。得不到林一的回应,林母感到更加气愤,恨恨地骂了句“哑巴了?有种真把自己弄哑了!天天摆着张死人脸给谁看!”然后摔门进了卧室,没一会儿,卧室里又传出了打砸声,刺耳又难听。
林一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眼里也没有一点波澜。朝镜子里的自己嘲讽地笑了笑,林一只觉得生活很荒唐,既要她保持乐观向上,又见不得她好过,总是制造狗血的苦难,人怎么能活得那么矛盾呢?
洗漱完,林一躺在床上,努力调整心情。一只耳朵带着耳机,一只耳朵听着外面的雨声,莫名又想起了沈初禾。为什么会有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好的人,沈初禾和她沉闷的生活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闯进了她的世界。
她想跟她做朋友。
林一使劲揉了两下自己的脸,压下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告诉自己不要总是喜欢幻想。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公主不会和一无所有的乞丐做朋友,林一只是林一,而沈初禾也只是沈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