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帝的家养小娇后》央虞

65、第六十五章

　　清央原是想站起来的，不过霍景凉坐在她身边直接摁住了她。
　　小妞怂溜溜地缩着脖子揣着小手，坐在霍景凉的旁边，坐立难安。
　　胖太监的阴冷目光令清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过胖太监只扫了清央一眼，见她坐在太子爷的身边，丝毫没有意外，也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只高傲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霍景凉。
　　“陛下虽日理万机，可还是忧心着太子殿下的身子。这不，陛下他老人家纵使没空见您，也要遣了太医来给您号号脉。想必太子殿下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一片慈心吧？”
　　胖太监见霍景凉未立即应下，阴阳怪气地又威胁了一番。
　　这其中的威胁意味，连清央都听了出来，她抬头看了那胖太监一眼，然后又拿那双滴溜溜的水眸去瞄了一眼男人。
　　从前她总觉得，像霍景凉这样站在云巅上的男人，是没有任何人敢怠慢的，怎么会有人能不把这样光芒万丈的男人放在眼里呢？
　　但是来了京城后，她觉得，好像所有人都瞎了似的。
　　而霍景凉……也出奇地平静。
　　淡淡地毫无波澜，依旧矜贵优雅，仿佛真的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态度。
　　不过这一次，清央看到男人狭长的深眸中闪过冷笑，薄唇也勾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
　　随后，男人低沉淡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请进来吧，早诊完，早了事。”
　　一边说着，霍景凉一边拎了清央的小手到宽大的掌心，很有闲心地把玩了起来。
　　胖太监听了阴鸷一笑，朝殿外拍了拍手，尖细的声音陡然拔高，格外刺耳，“张院正，进殿替太子殿下诊脉吧。”
　　随着胖太监话音落下，殿外也躬身走进来了一位长胡子太医，眼袋深陷，目光稳稳落在前方略低处，走到了霍景凉的身边，跪坐在案旁，打开了药箱，取出药枕，朝霍景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霍景凉抬起了手——抓着某小妞的那只小胖手一起。
　　随后，男人竟把清央的小手放到了药枕上？！
　　清央一愣，小脑袋一懵，下意识就要缩回小手。不过，却被男人一把摁住。
　　男人长臂一展，就把某一团肉乎乎的小东西端到了自己的另一边——靠近太医的那一边，让她放在药枕上的小手更舒服些。
　　太医愣住了，转头看向屋里气定神闲站着的胖太监，不过这胖太监脸上那看戏的冷笑也僵在了脸上，滑稽地愣住了。
　　霍景凉一个眼神儿都没给他们，他只抬手揉了揉懵乎乎的小东西，淡淡一笑，低声温沉，在清央的耳边轻声道，“没事，有些不完美既是天生的，那又何必在意？孤与你一起面对可好？”
　　一起面对？小妞有些发蒙，一、一起面对什么？还有什、什么不完美？
　　看着小蠢兔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男人轻轻蹙了剑眉，心里开始有些怀疑，莫不是那胆大包天的老鸨糊弄他，还糊弄过了前去查探的影卫？
　　男人不动声色地眯了眯深眸，眼底闪过一抹冰冷。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某团小肉球，想到这小东西不涉及小命的时候，一向脑子不好使，故而又隐晦地提示了一句，“孤……遣人去问过竹韵馆里的老鸨。”
　　老鸨？！
　　天、天生的……
　　清央一听到老鸨，顿时水眸一颤，猛然想到，老鸨是知道她是女孩的！
　　霍景凉看到清央这反应，倒是知道老鸨说得是真话，这小东西是天生没那玩意，不是她切的。
　　（男主确实在这方面比较蠢，但理解一下某个大龄正经老处男，古代又没有生理课，而且男主对女体有阴影（剧透一下，幼年阴影），避之不及，肯定不会仔细研究，不知道某些地方的构造，也正常嘛）
　　清央惊恐地抬眼看了男人，小手陡然被吓得冰凉，小身子更是猛然僵住，一动不敢动。
　　男人看着小东西反应，就知道清央有多在意自己的缺陷，他没有说什么，只轻轻拢了惊惊颤颤的小人儿，大手包了她冰凉的小手，冷冷的目光扫向太医，“院正诊脉吧，这脉象里有你想要的结果，日后院正只需记得：孤，也是这般。”
　　霍景凉周身的气场陡然凌厉而出，威凌翻涌，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太医被霍景凉的气势一慑，苍老的双手不禁抖了抖，看着面前这个锋芒毕露的太子爷，难掩满目震惊。
　　这位……是他们那位昏庸颓丧的太子爷？！
　　胖太监也被这令人窒息的威慑压得如顶千斤，再也没有刚刚的漫不经心，不经意间，已经又躬身紧绷地站着，冷汗不知何时已顺着脸颊淌下。
　　一直到他被冷风一吹，身上凉意窜过，他才惊觉自己居然被这个一无是处的昏淫太子给震慑住了？！
　　院正一手颤颤巍巍，不敢按到脉上，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胖太监。
　　胖太监脸色难看，他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朝院正点了点头。
　　反正今儿无论摸到谁的脉，结果都是一样的。
　　先天有疾也好，□□伤身殃及子嗣也罢，反正都是一样的，一个断然不可能有嗣的废太子，更让人放心不是？
　　院正得了胖太监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地按上了那只嫩乎乎的小手。
　　霍景凉的手还放在小妞的小胳膊上按着，清央露出来的手腕一截白嫩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淡青色的血管细纹可见。
　　院正颤巍巍地在霍景凉幽深冰冷的目光中诊着脉，压在那小手腕上的指头都不稳，他从来不知道这位太子爷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过了好一会儿，院正才渐渐镇定了下来，仔细地摸着清央的脉搏。
　　清央也有些发慌，不过却不是因为院正在给她号脉，而是霍景凉刚刚跟她说的话——他、他知道她是女孩了？
　　她脑袋里来来回回想着霍景凉跟胖太监和院正的话，寥寥几句，小妞妞这小脑袋听得更是晕晕乎乎。
　　突然，院正瞳孔一缩，一惊缩回了手。
　　院正突然的动作，令清央也吓了一跳，立马抬眼看了过去。
　　霍景凉剑眉拧起，冷冷地看了太医一眼，威凌深重，“院正，孤有何病？”
　　原先院正是受弘康帝暗示，来查证太子爷“纵欲过度，恐伤及子嗣”的，但是如今对上霍景凉这洞若观火目光，他一早想好的言辞，在嘴边竟是说不出了。
　　而且……太医回忆着刚刚摸到的那脉，脸色变了又变，到最的话打着哆嗦，却是说不出口。
　　胖太监也神色复杂地看着霍景凉，心中大骇。
　　“说啊。”
　　沉声淡淡，却顿时如有天雷滚滚，令院正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吐出了预先备好的那句话。
　　“回、回太子殿下，殿、殿下纵欲过、过度，恐、恐……”
　　太医说到这儿，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只一个劲儿地结巴着。
　　胖太监看着这太医不中用的样子，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霍景凉可懒得管他们如何，他听着这句话，只想到了清央，剑眉随即拧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院正原本准备好的话，那清央……
　　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怀里的小东西，脸蛋肉嘟粉嫩，红扑扑，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男人凌厉目光一扫，冷冷道，“这些话，尔不必与孤废话，该跟谁说跟谁说便是，孤懒得管。孤只问你，你刚刚诊得什么？”
　　听到霍景凉的话，院正又一次看了胖太监一眼，而后者也一脸惊骇，并没有理她。
　　太医无法，只得心惊胆战地回头，对上了霍景凉的目光，在他凌厉的目光中，他竟轻轻哆嗦了起来，眼睛来回转着，显然十分不安。
　　“说！”
　　一声不耐烦的冷喝，令太医猛地一哆嗦，惊恐地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再不敢耽搁什么，躬身回道，“回、回殿下，恭喜殿下、恭喜这位娘娘，已、已有两个半月的……身、身孕了。”
　　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是嘟嘟囔囔的了，胖太监站得远，根本就听不清。
　　但是，霍景凉和小清央怎么可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