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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二

      雪后乍晴,屋檐树角多少还残积着几点白,好容易露出来阳光却也并不洒脱,勉强地亮着,然而即便站在太阳地里,照样还是要裹紧一身布袄。

      不过这些分毫不影响汴梁城里的繁华着,天刚蒙蒙时,城西那片子铺子便开始稀稀拉拉起来几嗓子吆喝,再晚些时辰,从大相国寺外大街起,确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少不得几个杂耍棚子被围得水泄不通,路边大灯笼、街匾上描着龙飞凤舞的字,甚麽铺只要抬头便是,再加上满处的饮食摊子、挑担子货郎,便是隔老远,也能听见那熙攘喧哗。

      这些个热闹非凡的景致,自是无需想象了。

      那难得从庙里出来的慧明小和尚,东看西瞅恨不得多生几双眼珠子来盛事,于是,不多时,小和尚眼睛里面便少了他师父的影子,待到晌午肚子饿了,这才猛然惊觉——

      自个走丢了。

      ……

      生这么大头回到城里来的小和尚呆呆愣住。

      庙里借宿的书生说是找着了宿处,靠卖画亦有了盘缠,便搬到城里来住了。这日自家师父蹲在院里闲得慌,非要进城找书生叙旧,顺便带了徒弟逛街——听说自家师父是个半道出家的主儿,所以全然没个四大皆空的模样——当然,这是传言罢了。

      慧明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冻的,小个头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一路上撞到了不知多少,然而却没瞧见半个秃头的,人来人往,皆是陌生面孔,顿时眼圈差些红了。

      ——这、这丢了师父该如何是好?

      心里一急,又是个毛躁性子,脚下马上没准。

      说这时也巧,该着小和尚不啃这下泥,小孩恰要到,便觉一股大力,把自个托起,跟神了似的又站稳了,慧明惊诧,再抬头,发现身边多出来个蓝衫人,一手扶着自个,另手拎了坛酒。

      慧明哪有心思细看,只顾着急,刚要走,就被拦住了,只见那蓝衣人笑道,“慢走——你可是了空师父的徒弟?”

      慧明一路当着丈二和尚,随着蓝衣人七拐八拐,到了巷子头,一间种了老大光顶槐树的宅子,大门敞着,里面树下塌上歪着个光头紫胖子,慧明一怔,小鼻子一酸,撒丫子往里跑,险险地被门框拌上那么一下,也不顾地下是雪是水,哇的一声扑紫胖子边上,哭个惊天动地——

      “师父——你怎的丢了弟子不管了!?”

      紫胖子见着情形也是一怔,再打量小和尚身后人,旋即哈哈笑道,“好哇,展兄弟,你竟把我徒儿拐了来,却不怕老衲我告了你去?”姓展的蓝衣人闻言又是一笑,道,“我若不拐来,呆会怕急得就是欧阳老哥哥你了。”

      这时,院里门吱的声开了,挑帘子出来个白衣人,却是个夺人眼目的鲜亮主儿,正笑拎着一袭书生布衫,瞧着外面。

      这边正哭着的一抬头也忘哭了,慧明抽抽鼻子,这不是去买书生画的人么?约莫是看见了师父心底安生了,脑子才转悠起来,一溜问题挨个窜出来,师父不是要找书生叙旧么?怎的眯在这儿享福?恰要问,光头上便挨了个栗子,却是自家师父丢来的。

      “老衲教你多久,不认人也得认家伙!”

      小和尚蒙蒙愣愣左右细看,只觉得展姓这般的多,然而再一瞧这二人腰间佩剑,才猛然惊悟,顿时一张脸兴奋地红个透,连忙抹了泪儿,便要去跪。

      “白五叔!展叔!竟是你们?小侄在此有礼了。”

      这时毋庸赘言,那蓝衫的自是南侠展熊飞,然而这白衣又还能有何人?锦毛鼠白玉堂。再说那紫胖子,亦无二人,北侠欧阳春。

      展昭见小儿行此大礼,快步去扶,“你便是欧阳老哥哥新收的徒儿?”说罢上下打量几分,面露笑意,这会儿慧明小和尚才有个喘息的功夫细看展昭,常见的蓝布衫穿身上,这笑着的确实叫人亲近,但怎样都跟自个想象中的展南侠有点子差别,若不是掌中老茧,更像——

      对,看起来更像之前寺里的书生。

      小孩嘴快,想什么说什么,“展叔,您怎地看起来像个书生似的?”脆豆子似的话蹦出来,砸得在场几人一愣,即刻只听白玉堂站后亮声笑,“可不是像书生,那个还当过书生。”说罢,特意提提掌中那袭破烂了的书生袄子。

      展昭一把夺了那书生袄,“怎么,你是羡慕了,拿着这破袄爱不释手了?”

      白玉堂但笑不语,而那边慧明小和尚却听了一头雾水,来回看看两人,最后还是巴巴瞧着师父等人解惑。

      这话又要扯回一个子虚乌有的展书生了。

      北侠欧阳春着实是个能讲故事的人,如何如何讲个眉飞色舞,逗得小和尚精神百振,这才知道,原来那寺里书生模样的人竟是展南侠乔装打扮而成。

      话到月上中天,故事说完,酒壶见底,欧阳春才甩起自个手也难抱拢的肚子,带着自家徒弟往回走。送走了人,展昭再回来,就见一白色大耗子银闪闪地斜坐榻上,笑的一双桃花眼堪堪将要比过这寒日的月色。

      展昭也不理他,心知这白耗子乐什么,直往屋里走,到门口才住了脚,终是绷不住脸笑道,“怎么,学了欧阳老哥大冷天卧凉席,没完没了,不如你便伴冷月好眠一宿?”

      白玉堂心中正念着前些日子展昭扮书生模样好笑,这番自是不肯放过捋猫须的机会,扯了身上披的裘衣,耍赖般也不动弹,“你就不怕明夜多个抛尸野外的?”

      这是拿自个之前的话来嘲笑了,展昭想好歹装个恼样子,却总归一想之前自己的刻意神色,便如何也端不起姿态来了,仔细想来自个扮书生的原因,也似个笑话一般。前些日子欧阳春到城里来闲话,偶然提起天清寺附近的小茶楼易了主,虽说还挂着个茶楼名号,却像是个私下买卖什么的地方。

      然而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展昭随即便与近日来城里接连几起古董失窃案子联系起来了,于是这方托北侠多多留意,果然不多久摸清了茶楼上下情况——大约是个不入流的贼窝,以茶楼为幌子作着点暗昧事情,有私下古董买卖的,又有暗地探听踩点的,竟还有回叫北侠瞧见了居然还有神手大圣邓车出没。

      摸是摸清了,但总归要有个证据才好查。

      后来公孙先生指点了个法子,下个套,自等着人来上钩。果然,夜里就有鬼鬼祟祟的人摸点而来,拎画得意洋洋地回茶楼,只可惜打死这一干人也不晓得,竟带了一双名动江湖的尾巴。

      若是只有南侠,倒还好,只可惜这群贼人触了个白爷爷的逆鳞。

      怎么个狠辣的锦毛鼠,当下削了一贼人的耳朵,楞是叫了一窝小贼个个尿了裤子。虽说没捉着那邓车,却也是剿了个贼窝。

      那白耗子怎样也是这般嚣张性情,谁也奈何不了,合该那贼人倒霉。展昭眉眼一松,只觉心下舒畅,然而却不知有人也趁着月色瞧着他。展昭回想这些个笑事时,恰依在门边不动,屋里暖气腾腾,外面凉月流银,冬枝疏朗,影雪映人面。

      那边赖着塌本不欲动的,却懒懒的起了身,趁猫儿走神时,凑到跟前,呵口暖气,斜挑着眉眼悄声道,“猫儿,你说白爷爷为何恼那些个贼人?”展昭觉出耳侧潮暖一片,耗爪子却也不老实地到处乱挠,一伸手把某人不轨的动作按下,斜瞪一眼,凉声道,“凡是个小肚鸡肠点的,叫不入流的小贼偷了……”

      “白爷爷便认了小肚鸡肠,你待如何?只不过,猫倒是说说看,那日白爷爷怎么有宅子不回,偏偏要留空了给小贼偷?”白玉堂倒是真规规矩矩地把手搁在展昭按住的地方,然而一片朦胧霜影里,却有人微熏了面庞。

      正是无酒自醉的好月色。

      二人不知何时依进了屋,门吱的声合上了,挡下了一地琉璃白。

      TBC…
      『再次提醒:不是推理剧!不是悬疑剧!是狗血剧!
      期待破案的……一定会毫无悬念地失望的TAT……

      另外……宋代街市景况无能……全靠脑补= =|||
      再另外……MD我实在爱这小和尚啊……
      好吧我又回去看一休了= =结果……后果就是忍不住又多写了几笔……默= =||有点……喧宾夺主了……

      没个把持的就开始乱写……结果自己也收不住车,闲扯了满篇废话= =||

      还有……其实其实猫猫是不在意打扮成书生的,他仓促地背影……是因为……
      大冷天的嘛~有人在耳畔呵热气……捂脸……逃跑。

      等等,再跑回来:啊啊啊这不是完结!还有下文。
      另外昭昭心下舒畅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五爷江湖性子未改,还是鹰一样的犀利?
      再有……啊啊啊五爷留空了宅子!是因为睡在了昭昭在开封府的屋子啊!所以……暗示!暗示啊!
      然后逃跑……』

      再言:

      昨儿昏昏沉沉的赶文……结果今儿早上再重新看的时候自个也被惊天雷着了TAT……可是又懒的重新修改,只把最后最大的雷点删了……默默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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