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女君》上古神兽食铁

5、公审（上）

　　洛道韫自山坳内一步步走出，步履轻缓悠闲，姿态从容优雅，她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疾驰而来的锋利飞剑，右手缓缓抬起，其上隐隐附着一层莹莹紫霞。
　　抬手前探，屈指轻弹！
　　铖！
　　指剑相接，竟传出宛如金属撞击的铿锵锐鸣。
　　下一瞬，飞剑如遭重击，倒飞而回，其上缠绕的鬼气黑雾被冲散了大半。
　　“五气朝元？”
　　许孤山面色骤然一变，炼气士也分三六九等，笼统分为蜕凡三境和元神三境，其中蜕凡三境分别为百日筑基、长养圣胎和五气朝元，元神三境分为真火炼神、三花聚顶及元神纯阳，登临元神纯阳之境方有望一窥成仙之奥秘，长生久视。
　　他是长养圣胎境的炼气士，刚刚出的巅峰一剑却被那女子屈指弹飞，这份道行委实深不可测，至少是五气朝元之境。
　　情知遇到了无法匹敌的强敌，他想也不想就转身逃遁。
　　“哪里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女鬼冷哼，身影几个闪烁，拦在许孤山身前，驱动苍泪珠狠狠地打向他的面门。
　　“滚开！”许孤山怒急，仓促间也来不及躲闪，只得出剑强接，虽然一剑震开苍泪珠，但他逃遁的速度也被迟缓下来。
　　唰！
　　许孤山只感觉眼前一花，洛道韫竟突兀地闪现在他身前，他又惊又惧，想也不想，一剑刺了过去。
　　洛道韫眸光如水，清冷得不见半分烟尘气，玉指轻飘飘地抬起，却迸发出宛如山洪爆发般的汹涌力道，轻而易举地弹飞了刺来的长剑。
　　“熔炼阴魂入剑身，固然增强了飞剑的威力，但却也污秽自身剑道的纯净！”洛道韫轻轻摇头，而后并指如剑，一抹剑光悄然绽放，剑意纯粹，其韵悠远。
　　指剑颤鸣，剑音锐啸，化为一束精粹剑光，一指点在许孤山眉心上，真气迸发，瞬间封印了许孤山全身经脉。
　　而后，她转身看向神情雀跃的女鬼，随手打了个响指，一层薄如泡沫的紫色结界凭空而生，将其卷住收入衣袖中。
　　“周县令，此人就交给你了，希望你秉公判案，依法严惩。”
　　周坤连忙命人将神色呆滞的许孤山羁押，郑重保证道：“请洛姑娘放心，下官在此立誓，一定会在全县百姓面前公审此贼，处以极刑！”
　　“如此甚好。”洛道韫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白虎岭。
　　周坤与一众衙役押解着许孤山返回府衙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顾不得休息，匆忙命差役以最快的速度将连环告破的消息通知治下乡里，并将被害孩童的亲属和各个乡里年高德劭的族老，里正都请来观看审判。
　　由于关注此案的百姓太多，周坤一改县衙大堂审案的规矩，将公堂设于一处空旷的高地上，他准备今日速审速决，当场施刑。
　　正午时分，周坤命人在高地搬了张座椅，简单布置了几下，就充当临时公堂了。
　　此时，这片开阔高地周围早就聚集了大量闻讯而来的百姓，放眼望去，到处是人头攒动，吵杂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真的吗？真的抓住凶手了？”
　　“不错，听说是个元国人，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会怎么处置他。”
　　“元国人怎么了？元国人就高人一等？呸，杂碎，真希望周大人一刀砍了他。”
　　“我看够呛，元国比咱们靖国强大，听说凶手还是个仙师，杀了他会出大乱子的。”
　　“那又怎么样？打不了再打一仗，我第一个去参军，哪怕死在战场上，老子也不吃元国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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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和县的差役全数出动，又临时雇佣了不少青壮，这才勉强维持住现场的秩序。
　　啪！
　　周坤神色肃穆，用力一拍惊堂木，喝道：“升堂。”
　　“威—武！”值守两边的衙役手握水火棍用力敲地，齐声高声应喝。
　　“带人犯，许孤山。”周坤沉声。
　　“带人犯，许孤山。”
　　“带人犯，许孤山。”
　　“带人犯，许孤山。”
　　差役们扯直嗓子一连三喝，高声呼喊，逐渐压下了现场的喧哗躁动。
　　许孤山带着手铐脚镣，被两个差役推推嚷嚷地押解到邢台上。从被洛道韫擒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他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虽然镣铐加身，他面色却不显半点慌乱，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许孤山，你为了祭炼邪器，先是残害我冲和县无辜孩童九人。之后假借恶鬼之名，阴谋暗害本官，廖县尉以及一众衙役，欲杀人灭口。此罪，你认是不认？”
　　“说我杀人，证据呢？”许孤山冷笑以对，没有证据，周坤拿什么定他的罪。
　　周坤冷哼，喝道：“死到临头，你还妄想着巧言脱罪，好，本官就让你死得明白，来人，物证呈上。”
　　一名差役用托盘端着许孤山的佩剑，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这是你的佩剑，本官已经命仵作对比了被害孩童尸身上的伤口，确认无误，这就是你杀人的物证。廖县尉及昨夜的二十八位衙役就是人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巧言诡辩。”
　　“好吧，我承认那几个孩子是我杀的。”事实俱在，许孤山也就没再继续狡辩，不过，那又如何？左右不过几个贱民，赔钱财物便了事了。
　　“你既然认罪，那便画押吧。”周坤命衙役将供词拿下去给许孤山看，许孤山嗤笑一声，看也没看便签上了名字。
　　周坤站起身来，肃声道：“依照靖国律，故意杀人者，斩首。杀多人者，罪行叠加，虐杀孩童，罪加一等，行刺朝廷命官，罪再加一等。今数罪并刑，本官判你车裂之刑，尸身弃于野，不得入葬，你服与不服？”
　　“不服，不过死了几个贱民，我愿赔偿财物，免刑。”许孤山面不改色地说道。
　　“靖国律法，没有财物免刑的说法。”周坤漠然拒绝道。
　　许孤山冷声道：“人生而贵贱有等，我出身大元国士族之家，身具爵位，今日不过杀了几个贱民，便拿爵位抵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