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女君》上古神兽食铁

12、登门寻衅

　　烟玉显然是被吓到了，双手比划着说道：“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座熔炉。稍微靠得近些，就感觉我的魂魄要被灼烧。”
　　洛道韫闻言轻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季承泽修的是炼血武道，是一种迥异于道门炼气士的修行法门。”
　　烟玉美眸眨了眨，一脸懵懂：“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修行之法，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炼血武道是一种较为偏门的修行法门，修习者寥寥无几，不显于世，你没听过也不足为奇。”
　　洛道韫解释道，记得听掌教师尊提过几句，炼血武道修行者被称为武夫。第一阶段是打磨肉身，锤炼皮肉，称锻体武夫，此时跟常人无异，仅仅力气大一些，更能打一些。
　　锻体至巅峰后，需要提炼体内鲜血，锤炼出死血杂质。当彻锻体武夫彻底摒除血液杂质后，便会产生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称为涌血武夫。涌血武夫血如铅汞，气贯周天。一旦被其近身，纵然是道行高深的炼气士也有可能被搏杀。
　　据她观察，季承泽应该就是一尊涌血武夫。
　　烟玉性子跳脱，且对修行兴趣寥寥，转头就抛开这个话题，目光投向桌案是的木质书匣，叫道：“哎呀，不管他了，这匣子是上等紫檀做的吧，雕工精美，价值不菲，快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洛道韫屈指弹射一道指风，掀开书匣，凭空将里面装的一卷书籍取出，简单翻看了几页，这是一位名叫万古流的修士所写的游记，其内包罗万象，记录了不少奇闻异事，奇珍异宝，神妖鬼怪的，倒是有趣。
　　烟玉瞅了瞅，撅了撅嘴，问道：“小道韫，万古流是什么人？”
　　刚问完这句话，她就看到洛道韫抬起头，用怪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份外复杂。
　　烟玉手足无措地问道：“怎，怎么了？”
　　洛道韫叹息一声，无奈道：“二十年前，万古流被靖王拜为国师，是靖国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你终日宅居白虎岭，就真的半点儿也不关心外界情势？”
　　烟玉娇哼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在白虎岭隐世清修，逍遥度日，好不快活，干嘛要去关注外面那些令人头疼的琐事？”
　　真有道理，洛道韫嘴角撇了撇，甩给她一个大白眼，却也懒得再跟她争辩。
　　就在洛道韫教训烟玉的时候，洛宅门前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廖氏一族的族长廖成携县尉廖扬，带着一队抬着箱子拜礼的家丁来到大门前。
　　廖成矜持而立，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县尉堂弟。廖扬当即会意，小跑着上前敲门。敲了几下，大门开了半扇，吴妈从中走出，疑惑道：“县尉大人，你这是？”
　　“承蒙洛姑娘昨夜援手，本官特地备了份薄礼，聊表感激之情，不知洛姑娘可在？”廖扬答道。
　　吴婶儿瞧了瞧门外依次摆开的十几箱拜礼，面色不变地推辞道：“却是不巧，府上姑娘正值孝期，特意叮嘱期间不见外客。至于县尉大人的谢礼也请收回，洛宅早有家规，不收拜礼。”
　　说罢，吴婶就欲关门，不料却被廖扬抬手挡下。
　　“且慢，此次登门的不仅仅是本官，还有我廖氏一族的族长亲临，此行一为致谢，二则是跟洛姑娘有要事相商，烦请管事通禀。”
　　吴婶儿皱了皱眉，感觉廖扬一行人来者不善，心中更加不喜。
　　“我家姑娘宅居守孝，清净度日，无意掺和冲和县的是是非非，诸位请回。”
　　廖扬落下脸色，警告道：“本官无意打扰洛姑娘的清净，只是想请她屈尊一见。你们来冲合县也有几年了，当知……，得罪了廖氏一族，清净日子可就到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姑娘好歹救了你一命，你现在要恩将仇报吗？”
　　“大胆，你一介贱婢，也配来质问本官？速速回去通禀，让你家姑娘立刻出门迎接。区区一介乳臭未干的野狐禅，也敢在我廖氏一族面前拿大。”
　　廖扬厉声呵斥，他根本不认可所谓的救命之恩。究其根本，洛道韫真正在意的是周坤，救他不过是顺手。这在他看来，这近乎是一种蔑视和羞辱。
　　吴婶儿也被这话气到了。她来洛家二十余年，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洛文君在世时，别说廖氏这等县望氏族，就算是郡望级势力的掌权者也不敢如此放肆。
　　“洛家虽不是源远流长的名门望族，但也由不得你出言侮辱，请你们立刻离开，洛家不欢迎你们。”
　　“哦？本官若是非要进呢？”
　　吴婶呛声呵斥：“你还想强闯民宅，不怕触犯靖国律法？”
　　廖扬失笑，咄咄逼人地说道：“犯不犯律法，你说了不算，本官说了才算。现在本官怀疑洛宅中藏匿恶鬼凶邪，要入宅内搜查，你敢阻拦，便是抗拒官府。”
　　“你敢，你这是谎言污蔑，是在乱法。”吴婶儿气急。
　　“滚开！”廖扬用力一推，将吴婶推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就在此时，洛宅内飞出一束紫色霞光，疾若雷电般地卷起廖扬重重地甩了出去，将他摔了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白衣胜雪的洛道韫自内宅走了出来，衣袂飘展，履不染尘，她清冷的眸光掠过众人，俏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霜雪般的寒意。
　　“廖成见过洛姑娘，今日族人失礼，还请见谅。”一直放任廖扬挑衅的廖成眼见洛道韫现身，却一脸热情地上前两步施礼，临了还训斥了廖扬一句，“廖扬，还不向洛姑娘道歉。”
　　廖扬挣扎着站起来，拉拢着鼻青脸肿的脑袋，咬牙道：“是本官失礼了，还请洛姑娘恕罪。”
　　洛道韫看了看廖成等人以及他们抬来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玉器，眼中闪过厌恶之色，连话都不想回一句。
　　廖扬和廖成脸上都浮现出几分尴尬，所幸廖成也非寻常人，当即笑着岔开了话题，“在下今日特地备了份薄礼，冒昧来访，一则是感激洛姑娘昨夜救了堂弟一命，二则是有关乎合县安危的大事想跟姑娘商议。”
　　“阁下表达谢意的方式倒真是出人意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呢！”洛道韫讽刺了一句，“至于商议大事就更不必提了，我无意牵扯朝廷和士族间的争斗，你们争你们的权，我休我的道，井水不犯河水。”
　　廖成呵呵一笑，道：“正所谓上门是客，在下携廖氏一族的诚意而来，洛姑娘却冷言冷语，拒人于千里之外，这莫非是贵府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