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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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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晴将乐珉涛挪到了山坡下一个屋子里,把他捆的结结实实,用乐珉涛的手机给秦暮祥发了短信,走的时候看到袖子上的口水,他还是撬开了乐珉涛的嘴,用他的领带在他嘴上缠了一圈。
看着他被勒红的嘴角,贺晴伸手碰了碰,这大概是乐珉涛最狼狈的样子了。
“我都说了,你碰到我很倒霉的。”
贺晴轻声说道。
随及他起身离开,半点停留也没有,回到山坡上,他动作迅速的找到了牧禾榕说的汽油。
虽然这屋子大部分都是木质结构,但如果要彻底烧起来还是有困难。
把汽油撒在这栋屋子角角落落,贺晴动作熟练的像是经常做一样,他在洗手间的火蔓延出来前逃了出来。
因为将所有的汽油都用在了这间屋子上,火势一起就非常迅速,轰的一声笼罩住整个房子。
火照亮了这个寂静的晚上。
贺晴抱着手站在另一栋破败的房子门前,身后风铃还在响,空间在高温下变得扭曲,他平淡的脸庞在扭曲的空间前苍白如鬼魂。
这个热闹的度假岛在今晚宁静的有些诡异,离得近的那些原住民所在的地方,一点灯光也没有,树林包围中的岛中心还没意识到这边的熊熊大火,因为这个时间是大家沉睡的时候。
连最热闹的小吃街都已经收摊,路灯照在一个个清冷的摊位上。
酒店前的水池还在冒着水花,而平时的行人都已沉睡在梦乡,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危险,也不知道身边炸药环绕,或许还会做个美梦。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贺晴去把之前扔了的手机捡回来,没管正在燃烧的房子,这个地方偏僻冷清,只要烧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旁边的屋子都不会被牵连到。
当然为了保险,贺晴做了点手脚。
他先去了一趟牧禾榕岛中心的住宅,在黑暗中摸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倒是找到了几个隐藏起来的炸药。
在自己家也埋炸药,他也真是干得出来,也不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被自己炸上天。贺晴有些好笑的这样想着,再次来来回回把这个他已经挺熟悉的地方摸了一遍。
没有密室,那些原住民不在这。
贺晴摸着下巴想了想,一天时间,牧禾榕能把人骗到哪里藏起来?又或者他想在哪里把人杀了?
“喵~”黑暗中传来一声细细的猫叫,贺晴离开的脚步一顿,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个睡在垫子上的白猫,正眯着眼睛伸懒腰,换了个姿势后继续睡觉。
贺晴走过去撸了两把,蹲在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他经常翻墙进来的地方,他目光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那个地方翻了出去,顺着一条路跑的飞快。
这个岛上其实有两个码头,一个是新建的,一个已经弃用。新建的那个码头位置选在最繁华的地方作为入口,正对着岛中心的豪华酒店,看起来就很光鲜亮丽。
而被弃用的码头位于酒店后面,藏在木楹花海的最外面,被几棵大树挡着,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空荡塔楼。
但这个地方是一开始那些原住民修建的,是牧禾榕第一次登岛的地方。
当时岛内文化闭塞,不欢迎外来人,可不会有人跟钱过不去,他们想发展,就必须得宰这些外来人。
牧禾榕这个人,和他一样睚眦必报,祸端从什么地方起,他就肯定会从什么地方还回去。
果然贺晴在塔楼里找到了那些被绑在一起的原住民,那些人形神憔悴的坐在脏污的地上,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现状,不理解他们的岛主为什么突然就疯了。
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希冀了一下,结果看清是贺晴,又萎靡了回去。
有人啐了一口,破口大骂,“妈的那个狗娘养的疯子!为了个臭娘们要报复我们?真是笑掉大牙,人死了他都没留个全尸,这时候惺惺作态,呸!你这个婊/子过来想做什么?”
贺晴挑眉看了他一眼,他记得这个人,他的同事,他们共事的时候总是不怀好意的调戏他,然后又以开玩笑揭过去。
“贺、贺晴啊,”有个女人的声音犹犹豫豫的响起,“你、你应该和那个人不是一伙的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们是无辜的,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看着,也是错。”贺晴冷淡的回了她一句,踏步走进去时,一些心理防线弱的人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喊着,仿佛自己只是被绑架的无辜之人。
他这句话一出,那些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人彻底死心,而脾气不怎么好的已经开始辱骂他,就像心怀鬼胎的人在被戳破后的临死反扑。
贺晴没理这些人,把整个塔楼搜了一遍,搜到了一堆炸药,他十分头疼,太阳穴开始尖锐的刺痛,他在一片辱骂声中坐了下来。
两个杀手锏,一个藏在了结果里,一个藏在了起因里。真够阴的。
炸弹和新药。
牧禾榕说与他谈笔生意,他来试药,而牧禾榕给贺晴一天思考的时间,是选择继续合作,还是选择正义。
然而说是让他选择,其实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牧禾榕没有告诉他,新药会让他的信息素发生变化,导致乐珉涛失控进入狂躁状态。
他选择正义,也不一定能救下这个岛上所有的人,但选择合作,至少能得到牧禾榕新药的信息,可以得到解除这种变化的方法。
他们是同一类人,都是摸爬滚打求生存过来的,面上养着一张人皮,其实性格恶劣阴沉,所以牧禾榕断定了他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做出牺牲。
“闭嘴!”
贺晴猛的甩了把小刀出去——搜炸弹的时候一起搜到的,刀尖钉在了一个骂的最凶的人的面前,刀锋离他的脚趾就差指甲尖那么一点,他猛的缩回脚,看着贺晴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你想做什么?”有人颤抖着声音害怕的问道。
贺晴蹲下身把刀拔出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怕死,害怕炸弹把你们炸成灰。”
听着他这语气森森,没人敢回话,但沉默好一会儿后,有人横着脖子大声说道:“谁不怕死啊?你不怕?哪有人不怕死的?人都怕死!”
人都怕死。贺晴神情一动,想起了什么,低头笑了笑,他举起了手里的刀,“既然你们怕被炸死,那不如我提前送你们一程。”
尖叫声此起彼伏,手起刀落间害怕的呜咽声、嘶吼声、哭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最后以尸体般的倒地告终。
牧禾榕取下窃听的耳机,轻哼着歌,手握着行李箱,指尖轻点着拍子。
太阳初升,码头上迎来了新的船只,有游客下船,为了紫色木楹花的盛景慕名而来,也有逛久了准备离开的旅客陆陆续续来这个光鲜亮丽的码头准备登船。
昨夜的火光只剩下了一片余烬,烟被海风卷走,残留着各种各样的木块焦炭,而最有可能发现的那一批人也倒在了太阳初升前。
再没有人能洞察危险,救所有人于水火。
了解一切,最有可能力挽狂澜的人带着一身阴影,藏着手里的刀静悄悄靠近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提着行李箱站在码头最角落的牧禾榕看着面前的贺晴,挑了挑眉。
这人一身清晨的寒霜,把裹了刀的外套握在手里,外套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没想你共情心还挺强,对那群人恨成这样,居然舍得让自己亲手沾血了。”牧禾榕笑着说道,可目光却没有半分懈怠,“那位乐总怎么样了?”
“还行,没死,不过离死不远了。”贺晴淡声回着,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这角落过于偏僻,离登船的地方有些距离,“为什么站这?虽然船开还要一会儿,但你不会真要等到太阳落山才走吧?”
“说实话你有点小瞧我的行动力。”贺晴冷哼一声,似有些抱怨。
“我是想让你休息一晚上的,谁知道你连夜不眠不休就动手了呢。”牧禾榕叹气,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其实对贺晴这行动力也有些惊讶,如果不是一直监听着,他可能都会错过今晚的好戏。
贺晴抿唇没说什么,目光沉沉。他如果等一晚上,等到的可能就是一堆尸体,失了先机的事他从来不做。
牧禾榕在贺晴手里的刀上停顿了目光,说道:“我们不坐大船走。”
贺晴接收到他的目光,了然的抬手,把刀扔进了海里,扑通一声落到了底,而后他抱起手,走到牧禾榕身边,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轻声开口,“你不会在码头都埋了炸药吧。”
“在哪有什么重要的,”牧禾榕弯了弯眉眼,抬手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反正我们一走,这岛就都会被炸沉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该死?”贺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
牧禾榕脸色一变,转头去看他,“你什么意思?”
“本木易都死了,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不能死?”贺晴平淡的回看他,没多少情绪,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
听到本木易的名字,牧禾榕条件反射的面容扭曲,太阳穴直跳,额头上青筋显现,突然就冒起了冷汗,他阴沉的看着贺晴,“怎么?你准备临时变卦?”
“倒没有这个意思,就是问问。”贺晴浅笑,语气随意的像是开了个玩笑,走上前亲昵的拢住牧禾榕的肩膀,问道:“谈谈我们的生意吧,我事做完了,是不是该把酬劳给我了。”
“急什么,你不是还没有副作用么?”牧禾榕将信将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到某个保命符他才略微安心。
“我不急,但你要是骗我,我保证你比他们死得还难看。”贺晴偏头给了牧禾榕一个笑容,手在脖子上比了比,很简单也很温柔的威胁。
但牧禾榕知道贺晴绝不只是说说,他沉了脸,带着贺晴往码头另一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东西肯定是有,但还没来得及做,资料都存在优盘里,你随时可以看。虽然做的不怎么像样,但生意人的诚信我还是知道的。”
“优盘?哦~你们这种研究员就喜欢把信息存起来,然后设个密码装神秘,搞得特别厉害一样。”贺晴按着牧禾榕的肩膀,状似无意的说道。
“哼,设了密码的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我研究的东西还不完整,没人能懂,密码有屁用。”牧禾榕不以为意的嗤笑道。
贺晴眼神一动,笑眯眯问道:“所以没有密码,你选择随身带着,这样最安全对吗?”
牧禾榕心里突然有种不安感,他握紧行李箱的把,沉声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贺晴就已经抬手向他劈来,他连忙后退躲闪,大声叫道:“贺晴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贺晴一脚踢向牧禾榕的箱子,牧禾榕手一松箱子就飞了出去,他躲过贺晴随之而来的一拳,连忙要去捡箱子,但却被贺晴堵住路。
他看着贺晴活动筋骨,知道自己比身手肯定不行,连忙拿出了口袋里的控制器,大声说道:“你反悔要知道后果!我给了你机会!”
“真是谢谢你的机会啊。”贺晴弯着眉眼笑着,浑不在意似的随口说道。
牧禾榕咬咬牙,他决定先给个下马威,所以按下了最上面一个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