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种田养家记》阿司匹林有点甜

74、第七十四章

　　第二天，李狗蛋带着被打成猪头的李狗屎外出做工，不仅如此，他手上还绑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在他弟手上，活像遛狗似的。

　　李二婶这时候也顾不得家丑，她儿子非要偷溜出门，一个看不住就往外跑。还说不得骂不得，一说就和她急，然后说曾小姐多么可怜，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样。
　　她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叮嘱左邻右舍多看着点。

　　现在田里正忙着种草药，小孩子们背着箩筐拔草，成年人则在松土开荒，李狗屎就坐在小路上和小孩子们说一些城里的见闻。
　　他说得口渴，就要起身拿水喝，被虎视眈眈的李狗蛋瞪了一眼。

　　“你可别乱跑。”

　　李狗屎抓搔着脸傻笑，瘦黑的脸五颜六色看起来惨不忍睹。

　　李狗蛋看他哥这样子实在不像话，终于忍不住说：“你到底咋想的，爹妈说年后给你看一门媳妇，钱还要攒着当聘礼，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顾九月闻言立刻竖着耳朵听八卦，其实她对这件事也蛮好奇，李狗屎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农人，长相憨厚，脑子既不聪明也不笨，没想到竟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李狗屎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憨笑：“她那么可怜，如果连我都……”

　　在他断断续续的话里顾九月知道了来龙去脉，曾小姐的母亲是穷秀才的女儿，颇有才情，生下曾小姐后拘着女儿读书学琴。
　　这位大小姐长得美丽动人，性格柔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们少有见她一面。

　　李狗屎虽然暗地里仰慕她，但是连献殷勤也轮不到他。
　　后来曾家落魄，他主动找上门去帮忙，又通过曾夫人认识了曾小姐……

　　李狗蛋说：“所以她心悦你？”
　　李狗屎头快埋到胸口去：“不、不是吧，她才刚认识我，我知道他们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够污了小姐名声。”

　　顾九月听得满头黑线，这不就是舔狗的故事么。
　　李狗屎前前后后在曾小姐身上花了小几十两银子，学艺做工多年到现在掏空全身钱财，说不定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实在是可悲又可怜。
　　但这个人自己毫无知觉。

　　李二婶子看不惯他一个快成年的男人和小孩子们混在一起偷懒，吆喝着让他下田地里锄地，他拖拖拉拉去了。
　　顾九月听到他嘴里对种地不满的嘟囔，忽然喊住他。

　　“狗屎哥，多做活才能多赚钱，不然曾小姐怎么看得上你。”
　　李狗屎听完眼睛一亮，果然高高兴兴去帮忙了，令人叹为观止。

　　夜里屋子里亮起烛火，小狗偶尔冲着外面叫一两声，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声，成了家里小孩玩乐的场地。
　　家里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捏泥人玩，顾九月则拿着白菜梆子喂小动物。

　　徐莲巧看得直摇头，“哪有喂菜的。”
　　她有些夜盲，没看清顾九月喂的是那只意外闯进顾家的黄皮子，看毛色顺滑，还以为是哪里的野猫野狗。

　　这只黄鼠狼在外常吃苦头，到了顾九月手下温顺得厉害，一点种族的凶狠狡诈都没有，喂到嘴边是骨头吃，偶尔是菜梆子也敢怒不敢言，默默嚼了几口假装吃得高兴的样子。
　　院墙外面偶尔闪过几个黄色灵巧的细瘦身影，看起来是蹲守在外间守着它的。

　　顾九月忍不住嘲笑了它好几句，这小东西若无其事继续扒拉饭菜。

　　过了亥时，夜色越发深了，鸡犬息宁，模糊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住在隔壁的李二婶子踩着月色到了顾家来拜访。
　　她是为了李狗屎而来的，说起自己这个儿子，她就满面愁容。

　　十几岁的小孩正是慕少艾的年纪，她倒是不反对儿子喜欢漂亮姑娘，只是李狗屎这一心迷恋的模样，说不定下一刻就求上门要做入赘女婿，甚至人家都不愿意要他，白白去曾府门口丢脸让人看笑话。

　　李二婶在家里骂了他几顿，又狠狠收拾一番，虽然这小孩安分一些，但李二婶知道他心里肯定揣着坏主意，随时要迸发出来。
　　李二婶道，“我想着给他娶个凶狠的婆娘，把人管住自然不敢造次了。况且等成婚后他也算成年，知道事情轻重，不会这么小儿作态。”

　　古代人解决事情的方法一脉相承的简单粗暴，万事不决都用成亲解决。

　　这些日子徐莲巧和李二婶越发熟了，在心里把对方当姐妹似的，闻言迟疑道，“那你可看到合适的姑娘？还有你家大娃怎么看，他真能同意吗。”
　　李二婶摇摇头，“正在相看呢。”

　　徐莲巧其实和顾九月一样觉得这件事相当不靠谱，李二婶这样雷霆手段都不能断绝李狗屎的心思，难道一个媳妇就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听出李二婶话里有话，就接着顺了。

　　李二婶结结巴巴半天，终于说明来意。
　　原来她是来借钱的，她家里的钱大部分拿去供着李狗屎学手艺，这些年也没攒太多钱下来。本想着这小子学成后自个儿赚钱娶妻，但现下这种情况他们是真不敢让他出门。

　　李二婶子知道顾家也穷，所以只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

　　顾九月九看见母亲沉吟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了几百个铜板出来，歉意说，“囊中羞涩，家里又只有我一人养家，只拿得出这么多了。”
　　但李二婶依旧很感动，毕竟她们不亲不戚，就说她娘家大哥和婆家几个叔伯也才拿这么多钱呢。

　　徐莲巧拿完钱，忽然话音一转说，“你这么偏帮大娃，狗蛋过两年就要成年，你让他怎么办？”
　　李二婶子愣愣道，“还能怎么办，让他哥帮着他呗。”

　　说完就发现不对了，李狗屎自己都养不活，让他照顾弟弟那是痴人说梦。
　　她拿着手里钱就觉得成亲或者不是好法子。

　　李二婶愁苦道，“那还能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每日在家看着他。”

　　顾九月连忙出主意，“二婶，哥哥不是学手艺吗，为何不让他继续学一学，我听说他有天分又勤奋，只是当初耽误了，换个师父指不定就能学成大师呢。”
　　李二婶顿时眼睛一亮，她虽然没时间看儿子，但可以把他送得远远的让他暂时回来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