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少年平生》生发剂

7、弈棋

　　外界嘈杂的响动声不知何时静止了。

　　比佐姬手脚僵硬，屏息凝神，试图靠近窗边向外看——宇智波斑眼明手快直接将人捞回，一手按住孩童的脑袋，把人往自己的护卫范围压了压。
　　他面色一改平日的灵活生动，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外界的动态，压下的眉峰与拉平的唇角无一不透出孩子不该有的锋利。
　　这神态加重了比佐姬内心的不安，她尽量克制自己那些细小的颤抖，生怕给对方增添更多负担。

　　牛车之外，宇智波的忍者们正与袭击者对峙。

　　正如宇智波贤吾预警时所说，出手偷袭队伍中的护卫，造成骚乱的忍者来自他们的老对头千手一族。
　　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对于这些对手，说是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也不为过。

　　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忍者的两方豪强，只要有势力雇佣宇智波，与其相对的势力便会雇佣千手……这两族人，一直以来都维持着这样势均力敌，水火不容的关系。
　　目前看来，这一次也会是不例外。

　　“计划有变。”
　　千手一族领头的忍者朝撤回身后的同伴打了个手势，用替身术躲开宇智波忍者的攻击，接着一个闪身拉开了两方的距离。

　　以保护的姿态停留在牛车前的宇智波贤吾没有动。
　　他神色不复半点软和而是变得傲慢，目光仍然冷冽警醒，嘴角却带上了嘲弄一般的冷笑。背在身后的忍刀缓缓出鞘，反出一片亮白色。

　　千手忍者的动作顿了顿。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对面也对现场的局势做出了判断。
　　“这下麻烦了。”那领头的忍者低声叹气，“任务只是拦截密令而已，可没说会出现这么棘手的宇智波……啧，这次的委托人不太靠谱。”
　　他斜眼看了眼身后几个族中小辈，在心中略作衡量。

　　“原本还指望能通过温和一点的方法解决，唉，这可不是适合年轻人练手的任务啊。”

　　他的一个后辈原本打算用变身术变作侍女混入队伍，并以此接近比佐姬所乘坐的牛车，寻找任务目标——这计划险些就要成功了。
　　但还未开眼的斑没能及时察觉异常，拥有写轮眼的成年宇智波却不会看漏。

　　他们千手投鼠忌器，顾虑贵族的身份，并未贸然将矛头直指牛车中被护送的比佐姬，在形势上已然落于被动，而宇智波对他们动起手来，显然没有这样的顾忌。

　　可即便如此劣势，任务却是必须完成的。
　　就算是要有所牺牲，为了一族的信誉，这里也决不可退。

　　宇智波贤吾的表情变得更轻蔑了。他哼笑一声：
　　“只会藏头露尾的鼠辈。”

　　千手忍者回以带着浓烈战意的咧嘴：“总比狂妄自大的宇智波强。”

　　话不投机，伴随苦无与刀刃交接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两方的战斗在瞬息间开始，又以极快的速度趋近白热。

　　牛车内，宇智波斑焦躁不安。

　　外面金戈之声不绝，两方交手往往不死不休，但这一次却有默契地双双避开牛车，避免伤到车上的人。
　　千手的任务并非刺杀，比佐姬身份令人顾忌。忍者实在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为自己惹一个麻烦。

　　而现在，身为两边争端中的关键人物，被有意无意隔绝在战斗外的比佐姬正从她的保护者臂弯下支起身。
　　她抬起头，两手不带多少力道，却不容拒绝的按住忍者的手臂。

　　“他们在说的密令……那是什么？”

　　宇智波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少年忍者将牙关咬紧，敌人口中这个未曾听过的信息令他不免烦躁，但此时却不能够表现出来。
　　这一次护送任务的领队是宇智波贤吾。作为领队及负责人，对方不必对他有所交代，只要判断合理，对任务有益，隐瞒部分信息也是完全正常的做法。

　　忍者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明白“怎么做”。

　　而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宇智波贤吾确实有他自己的判断。

　　但……尽管理智清楚这并不是值得动容的特殊情况，面前比佐姬的神态却令斑感到不安。
　　他尽量压住情绪，低声开口：
　　“比佐，你先听话，一会贤吾叔叔会和你解释……”

　　比佐姬没有理会这句无力的安抚。

　　种种混乱的思绪在她脑中盘旋。从出发前突然又高调的筹备，到车队在深夜离开城池，宇智波贤吾不见踪影的那三天，以及不合礼数被安排在牛车内的宇智波斑……
　　还有……还有那所谓的“密令”……

　　“带我出去。”
　　女孩抬起脸，短暂存在过的生动从这张稚嫩却精致的面容上消失无踪。

　　她头一次以强硬的态度，对忍者发出命令，“……现在立刻，带我去宇智波贤吾那里！”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宇智波贤吾正身处战场的中心。
　　尽管一直处于优势，但与千手的战斗绝不能说轻松。他以余光关注着整体的战局，面前老对手攻势倍加凌厉，不容他有半点分神。

　　“喂。”
　　挡下忍刀横斩的千手忍者紧盯住自己的敌手，“刚刚那一下，其实你有机会重伤我吧？为什么不下手，你想拖时间？”

　　“……”
　　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黑发青年沉默不语。

　　忍刀在他手中回转，刀锋竖立，当头劈下。
　　——然后在斩断对方血肉的前一刻堪堪停住。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战场上的变化。宇智波贤吾像是戴上了假面般坚固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缝，他几乎立刻收刀后退，转瞬间便来到后方的牛车之前。

　　他的子侄正抱着小小的女童，自牛车中跃出。

　　“比佐……姬君！”
　　宇智波贤吾又惊又怒，这样的突发情况显然是他未曾设想过的，“斑，你这是做什么，立刻带比佐姬回去！”

　　面对这个命令，宇智波斑却没有动。
　　在普遍习惯于听命行事的忍者中，斑并不是非常善于服从的类型。这个评价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他其实主意挺大，不太听话。

　　就像此时。任谁都能看出，站着没动的宇智波斑其实有着自己的想法。
　　但少年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真正有想法的，不是他宇智波斑，而是他怀里的这个宇智波比佐。

　　年幼的姬君在众人面前展露面容。这其实是十分不讲礼数，为人诟病的行为，但在场无人提出质疑。
　　稚幼无力，却在此时仍然挺直背脊的女孩，在这个场合中格格不入得让人不得不注视她。

　　比佐姬面无表情，没有分给身旁的宇智波贤吾任何一丝目光，而是环顾四周，沉声喝令：
　　“都住手！”

　　紧接着，不管忍者们是否回应，她自顾自地抬起手，将抱在怀中的某样东西用力抛了出去。

　　物品落地的沉闷声响像是在空气中按下了静止键。

　　“你们的任务，要找的便是此物吧。”
　　比佐姬的目光与千手的忍者交接，相对，她微微眯起眼睛，并不因对方的紧盯而退缩。

　　“忍者应当以任务为先，对吗。”
　　“这里不是给你们争勇的地方。拿上它。退下吧。”

　　仍站在姬君身侧，却被忽视的宇智波贤吾抿了抿唇，他忽然不复方才的凌冽凶狠，异常地沉默起来。
　　在比佐姬身前的地上，被扔出去的卷轴暗红底色，封面上有醒目的“火”字纹样，并印着贵族的私人花押。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将它捧在手中，记在心里。
　　而现在，那东西作为被争夺的“密令”，就这么被扔在地上。

　　“……”
　　片刻沉默之后，千手忍者终于维持着警戒的姿态，缓步向前，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屈身捡起了暗红色的卷轴。

　　在稍作检查后，忍者说出了比佐姬早有预料，却最不愿在此时听到的一句话。

　　千手的忍者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盘算些什么，但——没问题，这确实是我们的任务目标。”

　　比佐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忍者不会认错自己的任务目标，明明是母亲的临别书信，却同时也是忍者任务中要拦截的“密令”。
　　多可笑啊，母亲其实将事实写得那样清楚，她却迟迟不愿看懂，直到如今，心中某处也还不愿相信。
　　信上明明写了——牛马为子，人亦如是。

　　她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确实是有价值的。

　　那个人教她：生死由天，事在人谋。

　　比佐姬清楚地知道：
　　这一次，梦才真的该要醒来了。

　　终于整完这段了。
不管了，我好想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