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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再遇 ...

  •   天澜寺在大齐的边境处,地处深山,巍峨高耸的山重重叠叠,似乎笼罩着白色的云雾。浓荫绿树中的蜿蜒小道上,行着一路人马。

      “皇姐,我们什么时候才到?”

      一连行了十多日,仍旧未到天澜寺。天气炎热,山林之中蚊虫又多,自小娇生惯养的容子宪这会儿有些受不住了。

      容嫣摸了摸他的头,安慰着:“快了。”

      最多再有两日,便抵达天澜寺了,到时候便可以见到那位修为极高的广缘大师了。

      “皇姐前日也是这么说的。”容子宪低头小声嘀咕着。

      齐宫内。

      “让你们准备的事如何了?”容恒放下批阅的奏折,看着面前的楚宇珩。

      “回太子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次必然能够完成任务。”楚宇珩恭敬的说道,而后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是殿下……可否留朝阳公主一命?”

      朝阳公主出宫时虽然低调,但现在整个皇宫几乎都落在了容恒的手中,他若是想知道点儿什么,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而太子殿下视朝阳公主与九殿下为眼中针肉中刺,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将这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先前在宫内一直没有机会,但现在却是个绝好的机会,一早便让楚宇珩准备好了。

      楚宇珩虽然对容恒言听必从,可是私心却是希望朝阳公主能够活下来的。

      “哈哈哈哈哈。”容恒放声狂笑,看着楚宇珩:“没想到你倒是真对容嫣动心了。”

      “不过,那女人似乎不待见你。”容恒眼神闪过一抹狠戾:“那女人厉害着呢!从回宫起便对季予百般示好,想必早就涂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卑职只要朝阳公主一人。”楚宇珩的头更低了,声音却是很坚定。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吧!”容恒甩了甩袖子,转过身去。看他这幅模样,楚宇珩知道他耐心用尽,也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多有言论。

      “殿下,五皇子那边……”现下太子殿下还有一个隐藏的威胁,虽然此人没有半点威胁性,但楚宇珩还是忍不住为此担忧。

      容恒冷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一直永远长不大的猫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尽快将事情办好,不是你该操心的,就不要多问。”

      “是。”

      ……

      日暮西陲,山内的大树枝繁叶茂,密不透风的将所有光线阻挡,这会儿眼前的景象已是一片昏暗。

      “公主,天黑之前我们是到不了天澜寺了,前面有屋舍,我们在那儿歇歇脚吧。”红梅的声音传来。

      容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天色,点了点头。

      暮色笼罩四野,周围安静的过分,连鸟叫声都没有,只余燥热。
      容子宪在马车内待了一天,早就坐不住了,这会儿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四处走了走,发现不少新鲜玩意儿。

      “皇姐,你快下来,看这儿看这儿。”容子宪刚想伸手将那朵开着的兰花摘下来,然而还没碰到蓝花,耳边便传来一阵破风声。

      “咻!叮!”

      容子宪目瞪口呆的看着脚底下的一支箭矢,往后退了两步。

      容嫣也发现了不对劲,文竹和红梅两人赶忙将公主拦在身后。
      “不好,有刺客!”

      须臾间,原本还一片平和的场面,瞬间就变得躁乱起来,刀刃相碰与刺入皮肉的声音,让人耳朵发麻。

      一大批黑衣人不知跟了他们多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容嫣几乎来不及带着容子宪离开,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朝着容子宪而去。

      容子宪满脸惊恐,大喊:“救命!皇姐救我!”

      容嫣不由得想起梦境中的一幕,容子宪也是这般,哭着向她求救。只是那时候她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她的眼前,徒留她一人痛彻心扉。

      清楚的知道那种亲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一种什么感受,所以容嫣这下几乎毫不犹豫的护住容子宪。

      她宁愿自己先一步死去,也不要看着自己想保护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被人擒住手腕,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她睁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惊喜:

      “季予!”失去音讯数月的季予,像是天神一般降临,带着一批骁勇善战的将士,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很快将局势逆转。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待场面被彻底稳固下来后,容嫣看着季予问。

      原来,天澜寺在山的最顶端,因为有着广缘大师的名头,每年来此祭拜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这次广缘大师回寺,更是引得不少人慕名而来。

      晋国皇帝身子骨还利索的时候,每年都要来一趟,在天澜寺奉上巨额香火,顺便向广缘大师询问国运之事。

      谁知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遇到容嫣,顺手救了她一命。

      “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给父皇祈福的。”容嫣将齐宫的事大概的讲了一遍,讲完后,便看到季予身后走来一个人,态度对他十分恭敬。

      “殿下,时候不早了,现下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

      她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少年,才发现数月不见,他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他看上去比先前更削瘦了,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像是一枚清冷的月亮,一向平淡的目光中,在一瞬间闪出一抹光芒。

      容嫣在打量季予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数月不见,小公主比先前更动人了,只是刚刚受了惊吓,圆润可爱的杏眼中透着惊惧。

      她漂亮柔软的裙摆上,沾染了山间的污泥与枯枝。

      一行人碰上了,干脆就在前方的客栈中借宿了一晚。

      因着天澜寺的原因,山间有不少客栈驻扎于此,进去后,容嫣将容子宪哄睡着之后,才回去洗漱。

      客栈建在山里头,条件属实算不得好,屋子里头散发着一股霉味,只是勉强能够住人。

      山间夜风微凉。阁楼上,季予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颇为严厉:“祁大人在背地里拦截我的东西做什么?”

      祁隆安没有否认,反而是不卑不亢道:“殿下,这些东西有碍殿下身心,臣认为没有收下的必要。”

      季予像是气笑了,看着眼前的老狐狸:“有没有必要,轮不到祁大人说了算。”

      在跟他来的路上,容嫣问了几乎,问到他回到晋国之后,为什么没有回她的书信,是不是有事情耽误了。

      这话将他问住了,让他一时之间没法回答。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收到过什么书信。

      稍稍一想,便知道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而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人了。

      祁隆安皱眉:“殿下对朝阳公主,是否太过关心了?”

      祁隆安并不是死板的人,从不信那些鬼神怪力之说,更不信仅仅是出生了一个小娃娃,便扭转了战场局势。

      在加上之前听说朝阳公主舍命救殿下的事情,他对这个小姑娘非但没有意见,反而还多有欣赏之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敌国公主,说不定还能与之交个朋友。

      “殿下,宫内的情况尚未稳定,殿下切勿被儿女私情牵绊手脚。”祁隆安语重心长的说着:“当务之急,殿下需要娶一位能够稳固殿下位置的女子。”

      “本宫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催起本宫的婚事了?”季予眼睛里浮起一丝怒意。

      “殿下,臣所言,句句肺腑。”祁隆安挺直腰板,语气严肃。

      两个人这场谈话,最终不了了之。

      第二日一大早,容嫣便跟着季予的队伍一同去了天澜寺。

      经昨日一场,她身边的护卫已经寥寥几人。今早出发之时,犹豫许久,最终被季予说动。她想着左右两人去的都是同一个地点,便一同行往了。

      天澜寺在山顶最高处,共有八百多台阶,每一阶都象征着一劫难,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大抵是德高望重的高僧,被众多君主所信。眼前的寺庙辉煌庄重,院中矗立着一尊高大的佛像,一个巨大的古钟,满园被佛香之气围绕。

      容嫣和季予两人分别上了一炷香后,便被引路的僧人带去了后院。

      “师傅,不知广缘大师今日可在寺内?”父皇的病情耽误不得,容嫣有些心急。

      “广缘大师今日不见香客。”小师傅如是说道。

      知道广缘大师的怪脾气,强求不得,容嫣只能叹气,继续等着,希望明日能够见到。

      季予对广缘大师这种神棍没什么兴趣,虽然来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见面的打算,这会儿听到不见香客,正好如了他的意。

      晚上,容嫣心里装着心思,在床上思来想去,怎么都睡不着,便起身在寺院里转了转。

      夜晚的天澜寺万物寂静,月下竹影参差。不知过了多久,待容嫣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走到了季予的院子。

      她抬头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季予原先在房内看书,抬首间隐约看到外面有个熟悉的人影,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今天再一次的冲破而出,索性直接推开门。

      “公主。”他轻声开口:“公主深夜来此,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容嫣便停下来,回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罢了。”

      季予面色变得古怪,下意识的开口道:“那公主来我这儿就睡的着了?”

      “……”容嫣解释道:“不是,我就是随便走走。”

      “然后就走到我的院子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的季予有些反常。
      容嫣看着他,总觉得在被月光照耀着的少年,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他的眼睛清冷如湖水一般,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不等她开口继续解释,季予便笑了一下:“公主是有什么事来找我吗?”

      听到他不再揪着刚刚的话头,容嫣松了一口气。她鼓了鼓腮帮子,开口道:“季予,你不用一直叫我公主。”

      “那公主想让我叫什么?”

      只见她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道:“叫我容嫣就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公主之分。”

      大抵是她一字一顿的认真模样太过可爱,季予笑了笑:“好,容嫣。”

      “睡不着?”季予问她,看她点头后,试着问:“喝酒吗?”

      容嫣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一刻钟后,容嫣看着满桌的酒,头一次知道寺庙内可以饮酒。

      季予一边给她倒酒,一边解释天澜寺内是可以饮酒这回事,他说的头头是道,让她对此深信不疑。

      容嫣第一次饮酒,不胜酒力,很快就喝的醉乎乎,脸颊布满了红晕,粉嫩嫩的。

      醉酒后的公主,说起话来一顿一顿,季予觉得好笑,便和她一来一回的对起话来。

      “你觉得季予这个人怎么样?”
      “绣球。”
      “绣球是什么?”
      “绣球、就是绣球……我的、的猫。”
      季予:“……”

      他现在有些怀疑当初容嫣之所以救他,是因为他长得像一只猫。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嫉妒还是该感到幸运。

      他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到而后,面上挂着一抹连他都未曾发觉的笑意。末了,他又想起一件事。

      “我为什么会攻打齐国?”

  • 作者有话要说:  季予: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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