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乱相思愁》曼璐琴子

46、深情解开忧思结

　　自那天回来之后阿茹娜开始称病，如果可能不参加一切宴会，如果可能不见任何人。而太皇太后也在得到阿茹娜生病的消息后很好体贴的帮她减少了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机会，对于她每次的缺席也总是用生病来解释原因。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相信生病这个说辞，至少皇帝公主跟淑真就不信！因为从阿茹娜生病开始，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见到了她的影子，所有上门的人无一不吃了闭门羹。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端敏小声的问淑真。
　　“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一起，我知道的你差不多都知道。况且你还是公主啊，连你都不知道的话就更别说我了。”淑真一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本来还想着靠端敏能打听点儿什么出来呢，不过今天听她这么一问也不做这个打算了。
　　“说的也是，自从上次听戏开始我觉得阿茹娜就不太正常了，那天我们是一起从慈宁宫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什么事情也没有啊，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生病了。”端敏怎么也想不通。
　　“生病？”淑真可不相信这个说法，别人不知道淑真却是最清楚的。她从认识阿茹娜到现在已经有几年了，阿茹娜的身体很好，连风寒都不曾有过，怎会连个缘由就没有就生病了，还病的闭门不出无法见人。这个理由淑真是万万不信，想来必然是有什么大事。不然不会找生病当借口，最主要是对所有人避而不见。淑真在心里揣测着阿茹娜可能遇到的麻烦，想想上次也是用生病当借口离开皇宫，这次会是什么事呢？
　　“阿茹娜现在肯定是没法跟我们一块儿玩儿了，那我们怎么办？少了她在身边出鬼点子，这日子还真是无趣啊！”端敏兴致缺缺地说。
　　“你真的觉得她病到无法见人了吗？”淑真仔细斟酌了一番，认为要想知道阿茹娜究竟出了什么事，在宫里打探消息，也只有靠端敏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装病？”端敏压低了声音靠近了淑真悄声问道。
　　“在宫中，有些事，想来公主比我更方便过问。”淑真说道此处就再明白不过了。
　　端敏也懂了，阿茹娜必然是遇到难处了。她一边在心里猜想发生了什么，一边在看找谁打听消息合适。就无意间就看见坐在上手的皇帝。
　　他正拥着赫舍里坐在众人瞩目的地方。那一脸的微笑表情似乎在告诉众人他们有多么的恩爱跟幸福。端敏看见他们之后无意识的嘟哝了一句：“要是阿茹娜也在就好了！”说完她灵光一闪。
　　“我想有个人应该会知道原因吧！”端敏看着皇帝笑得贼兮兮的说。
　　“谁？”淑真问道，但看见端敏的目光所及之后马上就明白了。“但愿吧！”淑真觉得皇上应该也不清楚，听伺候的奴才说阿茹娜这些天一个人也没见，估计皇上也被关在了门外。
　　“一会儿我去问问就晓得了。”端敏不假思索的说。
　　席上看似无事的皇帝，心中却犹如疾风骤雨。阿茹娜一告假他就去看望她，结果却只得到“病中不宜见驾”。后来又去了几次也都被她以“怕过了病气”为由给拒之门外。逼得他不得不用圣旨强迫，结果却听见她要断交的话。
　　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要召太医院过来一问便一清二楚。生病也不过是句托词，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也很纳闷。他的心中忐忑不安，先前的误会还没来得及解释，现在不知又生出了怎样的变故。倘若再见不到她，只怕他将彻底失去阿茹娜。强烈的不安让他心慌，让他迫切的想见她，可越是这样却越是得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皇上的心里隐约有些揣测，此事可能与慈宁宫有些关系。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端敏迫不及待的要去找皇上问话，却发现皇帝居然往慈宁宫的配殿而去。淑真一看这情形已经明白了，皇上果然也是不清楚的，不然就不会急着去看阿茹娜了。端敏要跟上去，被淑真拉住了。
　　“别拉我呀！”端敏急着要挣开。
　　“不用问了，皇上也不知道。你看他这么急匆匆的去找阿茹娜，哪里像是明白的样子。”淑真解释到。
　　“那跟上去看看说不定就知道原因了！”端敏顿了顿说。
　　“还是等着吧，这次恐怕皇上也未必管用。”淑真以为这里面恐怕就是皇上跟鳌拜的原因才令阿茹娜如此选择。处于她的位置上进退两难，旁站一边也只是暂时的出路。
　　“好吧！”端敏点点头，她以为总要给两个人一点说话时间。
　　只是她们等来的依然是一无所获，皇上再次被拒之门外，甚至连句话也没有说上。
　　“皇姐？你们？”出来的皇上正好看见外面的端敏跟淑真，有些意外。
　　“皇上，那个阿茹娜，她到底怎么了？”端敏看皇上的脸色很坏，说话也不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么说你们也一直没有见到她？”从端敏的话中皇上听出了问题。“么会这样！她究竟怎么了？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吗？”皇上本来还打算找端敏或者淑真问问情况，现在看来是省了。
　　“不知道，她那天从慈宁宫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端敏这下也想不通了，连皇上都不知道，看来事情严重了。
　　皇上心里已然有数了，这慈宁宫里除了太皇太后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阿茹娜变化这么大。长久以来的担心变成了事实，不知道太皇太后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定要想法子见一面才能把所有问题解开。

　　关上门当鸵鸟，把外面的世界全部拒之门外，只要不看不想不闻不问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但是真的就可以么，这些天几乎与世隔绝，可依然还是不能静下心来。
　　现在唯一还能开的就是这扇窗，如今只要大门一开，那些想要的不想要的统统都来了。阿茹娜承认自己只想消极躲避，只想隐匿在这件屋子里。外面的压力让她不能自在无法随心，若能求得一时安宁她宁可不踏出房门一步。
　　只是这扇窗似乎开得也并不时候，外面站着的是这些天自己一直想见却不能见也不敢见的人。微愣了一下之后人已经从窗子利索的跳进了屋里，这倒是叫阿茹娜吃了一惊。
　　“你……”此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朕不知道老祖宗跟你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朕只想问你，你难道就打算这么一辈子躲着不见朕么？你难道打算违背自己的心意么？你难道打算就这么放弃朕，放弃感情么？”皇上的话直接明了步步紧逼。
　　“不知道！”阿茹娜看着朝自己而来的人不自觉的摇头后退。
　　“朕知道你心里在害怕，也知道你的顾虑，但是到了今天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若是就这么放弃对朕是何其的残忍，对你自己又是何其的不公平。”皇上上前两步捉住后退的人。
　　“不要逼我！”阿茹娜觉得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两边让她难以抉择。为什么要把问题丢给她来解决，为什么要把选择丢给她。
　　“好，不逼你！”看着阿茹娜这么难过，皇上很是心疼，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安抚着。
　　“我也很为难，你们不要都来逼我做选择，我很累！”阿茹娜呆在那个熟悉的怀里毫无力气的说。
　　“你听朕说，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理会任何事。朕不允许你退缩，不允许你放弃，不允许你离开，你已经走进朕的心里了，没有朕的同意你一辈子都不能出来。”皇上捧起阿茹娜的脸认真严肃的说。
　　听见这样的话阿茹娜很是震惊甚至是感动，可是随即便被心中的恐惧不安所冲淡。“皇上不担心我的身份吗？不担心我阿玛吗？不担心满朝的大臣吗？不担心皇后跟索阁老吗？”
　　这些问题正中要害是皇上一直所担心的，答案连皇上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朕知道，就是这些令你不安。可是对朕来说你是谁的女儿不重要，你阿玛的事情也跟你没有关系，至于皇后跟索尼，一个是国母一个是太国丈，这样的身份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似乎所有的问题这样一说都不存在了，可是事实却并不会因为这么说而改变。
　　“皇上的话能说服自己吗？我跟鳌拜是注定不可能分开看的，我是她的女儿这个事实也是抹杀不掉的。朝中遏必隆软弱，苏克沙哈分量太轻，只有索尼可以倚靠，皇后你以为可以忽视吗？”看的太透就是悲哀，很多时候人就是因为太明白太清楚了才会忽视自己的心。
　　“你就不能不要顾虑那么多吗？为何要把朕把你自己逼到无路可走呢？”皇上很是无奈的说。
　　“不是我的顾虑，是你的顾虑！我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所以你放手吧，死心吧！太皇太后说的很对，即便你是皇帝，即便你手握天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这是你的责任，你的担子。我，要么成为你的劫难，要么成为路人！”这就是现实，让人无力反抗的现实，让人进退不得的现实。
　　从他怀中退出来，从他手中挣脱，一点点退开他的身边。看着阿茹娜慢慢远离，皇上忽然有一种感觉，如果今天就这样放她走了，那么可能从今以后就真的会失去她了。看不见她的日子已经是这般的难熬，如果彻底没有了她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痛苦。不能，所以不能就这么让她远去，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不能就这么让她离开。
　　“阿茹娜！”唤住那个快要离开的人儿，几步过来重新将她置于怀中。“朕说过除非朕同意，否则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永远不许！”重重的话语，每一字都像鼓槌敲击在心上，发出的不仅仅是震耳的声响，更有强力的震撼，使得心弦颤动不已。
　　此时阿茹娜已说不出推开他的话，感觉到他收的紧紧的手臂，似乎怕自己消失，似乎怕自己随时会逃离。这些日子自己所思所想的那些全部都被冲散了，那些在心中编织的疏离他的借口也全被冲碎了。在心中叹一口气，原来还是躲不掉，原来还是要继续纠缠。
　　“阿茹娜，你听朕说，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叫朕舍弃你！朕放不下你，你既然走进朕的心里了，朕也不会让你走出去，也不会放你走出去。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行！”皇上现在一心只想把眼前的人拉回来。
　　皇上的话让她动摇，让她心动，如果不顾一切的爱一场……
　　没有得到回应，以为是她在挣扎，皇上微微低头，吻住了那个想了千百次的樱唇。如果语言不能说动她，那么行动总可以告诉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吻，阿茹娜先是一惊，而后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拒绝，只是慢慢的伸手抱住了他。原本担心会太过鲁莽吓着阿茹娜，现在感觉到她的反应之后心里泛起了丝丝甜意。留恋在樱唇上的舌悄悄滑进了口中，轻柔的辗转的吻也随之而变得热烈。积聚已久的感情仿佛要在此刻通过一吻来释放，这些天的担心似乎也要由此一吻而讨回。带着强烈的感情宣泄跟淡淡的惩罚，追逐着阿茹娜的小舌，吮允着柔美樱唇，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感受着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