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冥府做少爷之金符镯》锦小一

7、第七章

　　金符镯碎裂的时候，伤心的似乎只有云阳复烨，那表情恨不得将那犬神碎尸万段，以祭金符镯在天之灵。
　　冥小墨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黑色的眼中无悲无喜，如同亘古不变的冥界天空。
　　颜小墨在陆听雨的怀里，周围的一切变得很安静，等着魂归冥界。
　　陆听雨抱着他，叫他的名字。
　　小墨，小墨，一声声带着当初如剜心般的不舍。
　　“我要走了。”颜小墨轻轻的说，任由那种熟悉又温柔的气息将他包围。
　　“你要去哪里？”陆听雨搂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去般用力。
　　“……你知道的，冥界，我现在聚魂很吃力。”颜小墨轻轻地说，金符镯的效果还没有全部消失，虽然已经碎了，但是效果却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连颜小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冥界，也许从此会飞灰湮灭，天地间不复存在。但是他还是对陆听雨说，他是要回冥界的，好像他真的有灵魂一样。
　　“我不会离开你，我也要去！”陆听雨把脸埋在颜小墨的肩窝里。
　　颜小墨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说：“都说轮回是苦的，跳脱三界五行才是好的。可是轮回纵有千般不好，身为万千红尘也是不错的……”
　　“小墨……？”陆听雨惊讶得看着颜小墨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你要和我一起去冥界吗？”颜小墨忽然问。
　　“是的。”陆听雨回答。
　　颜小墨发出幽幽一声叹息，声犹在耳，人却在陆听雨怀里凭空消失了。
　　陆听雨愣了愣，怀里只有一条黑色的长袍还留着余温。
　　他抱着衣服愣了愣，随即转身跑向冥小墨。
　　“你有办法的是不是！”陆听雨抓住冥小墨的手腕，后者不悦得皱了皱眉。旁边的云阳复烨眼里刚闪过杀机，就被冥小墨制止了。
　　“你……你帮帮我……”陆听雨看着那张和颜小墨一摸一样的脸。
　　他是知道冥小墨的，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和颜小墨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明明看上去身体那么纤细柔软，却是三界闻名的武将，驰骋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手中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明明知道这个人根本不会为自己的请求所动，但是陆听雨只能求他。
　　“……三世贫苦才能换一世荣华，你这一世得来不易的。”冥小墨终于开口，黑色的眼睛一片死寂，折射不出一丝光亮。
　　“我只想和小墨一起。”陆听雨喃喃得说。
　　冥小墨继续说：“冥界你是见过的，时间是静止的，你要是要和颜小墨一起，就无法再入轮回了。”
　　“我愿意！”陆听雨立刻说。
　　“万千红尘从此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冥小墨说。
　　“我愿意！”
　　冥小墨道：“冥界是永恒的，不是几千年也不是几万年，你能一直只爱他吗，你不会后悔吗？”
　　“我……”陆听雨还没有说出口，冥小墨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一说出口就没有机会反悔了。”冥小墨看着他，黑色的眼睛无悲无喜，静谧而美丽。
　　×××
　　都说天帝和冥王是一样尊贵的神祗，偏偏一个在天上受万物敬仰，享受无边春色，另一个却一定在地下，注定被万物所畏惧。
　　冥小墨穿着一袭黑色长衫，露出白皙的脚踝，手里拿着黑色的羽扇坐在天帝旁边的椅子上。
　　容貌是天界无人能比的美丽，脾气也是天界无人能出其右。
　　旁边的天帝恨不得能把这美人，可是他又不敢，只能饱一下眼福。
　　冥小墨看了天帝一眼，微微一笑，羽扇遮住了唇：“该判了。”
　　天帝问：“判什么？”
　　冥小墨的羽扇往玉阶下一点：“这个魂魄帮你平了犬神之患，你总要赏赐点什么的。”
　　“那我该赏赐什么？”天帝反问冥小墨。
　　“这个……”冥小墨轻轻摇着羽扇，黑色的眼睛无悲无喜，“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罢。”
　　天帝皱皱眉，转头看玉阶下跪着的魂魄道：“把头抬起来。”
　　下面的人把头抬起来，长的和身边的冥小墨居然一摸一样，黑色的发丝，白皙的皮肤，绝美的容貌，竟然分毫不差。
　　天帝呆了半晌：“……你是？”
　　颜小墨道：“幽冥一缕幽魂而已。”
　　天帝道：“你平乱有功，不如我就赐你仙体，从此跳出三界外，就此逍遥天界可好？”
　　冥小墨冷冷地看着天帝，知道天帝打的什么主意。他是想将颜小墨留在天界，既然冥小墨他是得不到的，那么把颜小墨留下也是好的。
　　于是冥小墨冷冷地道：“这个条件固然是好的，但是天帝也是尊重你的意见，你想如何，不如说出来听听。”
　　天帝只想留下颜小墨，偏偏又不敢驳回冥小墨的话，于是道：“对啊，你就说吧，这里美景无限，比那红尘乱世就是好上许多。”
　　颜小墨抬头看着位于御座上的天帝，缓缓地开口：“我只愿……”

　　×××
　　从此冥界的三途川上多了两名船夫。
　　只是这两名船夫共用一船。
　　穿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他们的脸。简陋的船头挑着一盏诡异的绿莹莹的船灯，照出三途川里怨愤的脸。
　　那一岸的曼珠沙华开得热烈，如同火焰一般妖娆。滋养她们的是冥界充满怨气的土地，这些如血液般颜色的花朵，开得疯狂而放肆，将彼岸映得一片妖娆。
　　冥小墨站在三途川的河堤上，看着黑色的潮水冲刷着堤岸，隐约能看见那些充满憎恨的脸扭曲得可怕。
　　黑色的河水上，船夫们正在迎接亡灵前往真正的冥界。
　　他看着其中一条船上，两名船夫相依而偎，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在看什么？”身后的男人搂住他的腰，吻落在他的发丝上。
　　冥小墨打了个呵欠，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的男人怀里：“没什么，只是……太闷了而已。”
　　“回去吧。”男人柔声说。
　　“父君，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冥小墨忽然转头问银发的冥王。
　　冥王温柔的吻了吻他的眼睑：“我忘记了，怎么了？”
　　“没什么。”冥小墨赖进冥王怀里，“抱我回去，我走不动了。”
　　冥王伸手将冥小墨横抱起来，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曼珠沙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