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凤翔汴京秋江南 ...
-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只能随你而去。”听着高千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慕戏梦才缓缓道。
慕秋霁却轻松地笑了，一歪头，显出点孩子气来，“把我留在这里，师父也可以安心去汴京啊！”
慕戏梦不由得失笑，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书，又解下腰上的飞花鞭，一起递给慕秋霁。
“师父？”
“既要去汴京，就没办法留在你身边了，这书上面是飞花鞭的招式，你自己找机会练练吧！”
“可是飞花鞭——”慕秋霁依旧不敢接，要知道，此去凶险，若没有飞花鞭护身，光凭他的流云步法，那是绝对不够的！
“拿去吧！你不想为师安心去汴京吗？鞭子再买就是了，但是你的身份不方便买啊！”
“可我——”我再怎么，也不及你去汴京危险啊！虽然慕秋霁很想这样说，但是目光触上慕戏梦的目光后，也只能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下去了——慕戏梦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那是决不会后退的，正如自己，这大概就是他们俩师徒最像的地方。
看着慕秋霁听话地接过书和飞花鞭，慕戏梦才满意地笑笑，给自己倒了酒，双手捧着，慵懒地坐在一边的躺椅上，微微眯起凤目。
“徒儿啊，给为师吹首曲子吧！下次要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呢！”
“好。”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白玉短笛——这是他的娘亲唯一留给他东西，但是却不是娘亲亲自教他，而是师父到处找人教他，所以他学得很用心很用心，小小年纪，就及得上大家水平——慕戏梦也说过，这大概也有他那个花魁娘亲的遗传。
白玉做成的笛子置于粉色的唇下，慢慢地流泻着的《凤翔歌》——师父是该凤翔九天的人，而他，却愿意只在那个可爱的小人儿身边徘徊——
次日早上，慕戏梦就提出要继续上路，高千风也说要回京，既然同路，不如一起前行，慕戏梦刚想拒绝，慕秋霁就见高千风在在师父耳边低语了几句，师父脸上虽不太好看，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莫不是，拿自己做要挟吧？那个好吃贪杯的慕戏梦，真担心他会被那只大狐狸吃死啊！而且其中还牵涉到风雨门和朝廷——慕秋霁想起那个和自己同辈的人，咬紧了下唇。
“七七——”
软软的童音一叫，在座的人都有一愣，沈雨荷倒是笑笑，说：“昨晚上和秋霁玩了很久，终于会叫秋霁的名字了，但是还是说不准，听起来像七七。”
“这样啊？有进步，不错不错。”高老爷笑呵呵地点头，满意的目光在高千华和慕秋霁之间来回。
“七——七——”
带着奶香味的指尖碰触到他的嘴唇，慕秋霁才发现他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要咬破了嘴唇，被高千华这样一碰，牙关才松开，他忍不住看过去，只见高千华对着自己笑眯了眼。
不过周岁的孩子，能够理解到这样事么？还是，仅仅是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
“嗯，千华。”忍不住对着这个贴心的小人儿笑起来，引得对方也咯咯地笑了。
早饭就在两个孩子的笑声里结束了。
慕秋霁和抱着高千华的沈雨荷一起，将慕戏梦和高千风送到大门，沈雨荷拉着高千风，细细叮咛了生活上一些要注意的东西，又给了高千风一篮子点心路上吃。
而另一边，慕戏梦则一脸担忧地对着慕秋霁不停地念叨——
“——记着啊，要是他们虐待你，对你不好的话千万要飞鸽传书我啊！飞花鞭你自己要找时间勤练啊！千万不要被人看见你的身体啊！特别是上茅房的时候啊！还有，高千风可是留了不少侍卫在这里啊！你自己要小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里啰唆的。”慕秋霁受不了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慕戏梦急得一拍他的头，“没大没小，高老爷他们不比我，人家书香门第很注重礼仪的，你给我小心点！”
慕秋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斜眼，“不知道谁要小心——”
“你说什么？说话声音要让别人能听见！”
“得啦！我有分寸啦！”不知道是哪个师父没有认真教徒弟的，现在倒好，随便把书一丢，让徒儿自学去了，自己急巴巴地赶去汴京——
“唉——”慕戏梦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摸着慕秋霁的头。
抬头撞见那双半阖着的凤眼，不知怎的，竟觉得眼眶酸涩，想要溢出什么东西来，喉咙堵得难受。
“原来徒儿是很不舍得为师的啊！”
“谁，谁不舍得你了？自作多情！”狠狠地别过眼，不想让慕戏梦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眼眶肯定红了，真讨厌！
“呵呵！”这回慕戏梦却不像平时那样调侃慕秋霁，反而只是淡淡地笑了。
“慕公子，该上路了。”高千风那温润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慕戏梦不甘地撇撇嘴，然后才懒洋洋地应了声——“就来——”
到底是谁不懂礼仪的——慕秋霁差点被他气得一口气接不上来，不过心头那不舍的情绪倒是被冲淡了不少，眨眨眼，瞪着慕戏梦，小声地道——
“还不快滚！”
“小孩子长得快，怕是下次见到你为师会不认得。”一脸唏嘘。
“那要不我不时画些自画像给你？”
慕秋霁只是随便说说，不料慕戏梦却一脸赞同地摸着下巴，说：“大家闺秀，学学画画也不错，为师等着哈！”
慕秋霁倍受打击，嘴角抽搐，要笑不笑的样子，而慕戏梦则乐得呵呵笑起来。
见慕戏梦还没有动身的意思，高千风只好走过来提醒他，却见他这么开心的样子。
“看来是不用担心慕公子因为即将和爱徒分开而难过了。”
让人讨厌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慕戏梦的脸霎时垮了下来，连假笑也懒得，直接无视那个声音的主人，转身朝准备妥当的队伍走去，却被扯住了衣袖，正要生气，一低头，发现是慕秋霁拉着自己。
“保重——”
慕戏梦失笑——他徒儿还是很可爱的嘛！瞧这担心的样子，但是后面说的话倒让他只能干笑——
“你好吃又贪杯，小心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银子。”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高千风一眼。
“嘿——”慕戏梦自是明白他的眼色，随便地摆摆手，也对慕秋霁说了句保重。
远远看着慕戏梦准备上马，被高千风拉着耳语了几句，才不甘不愿地进了马车，慕秋霁大大地叹气——
真让人担心啊！
“七七——”软软的童音像一股暖流，缓慢地流过心头。
算了，现在“她”可是有更加在意的人呢！
“千华？”
“七七~~抱抱~~”
圆润白嫩的小手在空中舞动着要扑过来，“她”笑着迎了上去——真是个可爱的小人儿！
陪着高千华玩了一早上的游戏，午饭结束，高千华显得困了，沈雨荷便哄着他睡去，慕秋霁没有午睡的习惯，抬头看了看天，虽是中午，但是因为是深秋，所以并不觉得热。
“找个地方练功吧！”
自语着，他就动身往后院走去。
不出所料，后院非常清静，没什么人往来，不过看周围的植物修剪得很整齐的样子，也看得出这里有人精心照料，若是在这里练武，总不可避免会留下痕迹。
但是慢慢地走近围墙，却听不见意料之内会从外面传来大街上的人声，反而是飘飘渺渺，若风吟，若浪涛，层层叠叠的声音——是竹林！这围墙后面是竹林！
他大喜过望，摸了摸腰间的飞花鞭，稍微退后几步，展开流云步法，一个跳跃，同时甩出鞭子，缠住墙外的竹枝，用力一拉，终于翻过墙去。
“轻功还是差了点。”拍拍手，自嘲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仔细瞧瞧这竹林，就听见身后有人跟上来——
“谁？”手中的飞花鞭已经蓄势待发，若不是看见来人有几分熟悉，恐怕鞭梢早已缠住来人的脖子。
“你是谁？”对方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一次。
来人却看着他笑了，手掌有点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呃，你忘了。”
慕秋霁眯起眼，虽然有几分面善，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高大的男子。
“初次见你和现在差好远呢，小姑娘。”
听见这个称呼，慕秋霁倒是想起来，放松身形，只有手还摸着腰间，勉强笑了笑，说：“是昨天拦着的护卫大哥，换了身衣裳，我倒是认不太出来了。”
“呵呵，高大人留我下来保护小少爷的安全。”
“千华现在在房里午睡，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小姑娘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护卫背过手去，表情严肃，反问得慕秋霁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下的情况，总不能说自己出来散步吧，而且，才翻过墙来没多久他就跟着来了，想必也看见了自己刚才翻墙的动作，要怎么解释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凤翔汴京秋江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