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血祭 ...
-
耶利米很优秀，他的结界也是。
但，这并不代表他和它都是完美无缺的。万物皆有破绽。
先前，这堵看不见的高墙尽数挡住了我的攻击，却在受到黄猿那团光射时，发出了富有金属质感的叮铛声。
虽然无法确切说出这究竟是哪一种的结界，但如此微妙的差别却还是能让人推测一下背后的原理。……其实，在面对现代化的军事装备时，魔术界也有过类似的结论：
——能够抵御魔力的东西，不一定能抵御物理或化学上的攻击。
我握紧手中的这柄西洋剑，魔力加强的力量仅仅停留在□□上却不涉及剑身，足下生风加快着自己的速度以加大动能。
将近三十公尺的距离，我仅用了两步，不到三秒的时间，便高举着剑落到了结界前。
在艾斯的斜上方，我与他的直线距离不过四公尺而已。
啊啊……仅仅是四公尺。四公尺，真的只有四公尺。昔日触手可及的距离在这个战场上却显得如此
隔着看不见的坚实结界，我却可以看清他。
处刑台上，那个男人虽跪着却俯瞰了此时整个世界的中心。他的碎发被干掉的血水黏起，皮肤上交错的血污和伤痕一时间让人分辨不出真实的伤口。
他抬头，微微睁大双眼望向我，干涩的双唇动了动却终是没道出一个音节。
我可以清晰分辨出他额角擦伤的轮廓，却不想去浪费心思去读懂飘散开来的难以言喻的微妙与不适。
听到战国元帅质问黄猿“你在干什么！”
以及，那位极不负责任的海军大将欠扁的辩白“哎呀，因为我好像突然动不了了。”
在他们浪费口舌之时，以我最大力气的剑击已然落下。过大的冲击，我双手的虎口处的肌肉有了被撕裂的错觉。但是……拉伤是肯定的了，但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伤。
剑身与结界相接，依旧是金属质感的撞击声。我想我先前的推断没有与事实偏差太远。因为，剑身前端下的“空气”——出现了一丝金色的裂痕。古语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再坚固的结界，只要被打破了一点点，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得意地笑了出来，想要继续用力下压这柄西洋剑却发现以这样的姿势和角度在静态下无法使出更大的力量。
——嘁。
整个过程已经过了超过六秒的时间，虽然另外的大将尚未行动，但我的余光能瞟到已有一位巨人族中将向我的方向奔来。
……多拖不宜，我可没有更多的精力再浪费在对战上。
索性，反手扔掉了那把剑。
右手握拳，憋气，我一个狠狠的直拳向结界的那处裂痕砸去。
纵然是用仅剩的魔力在加强力量的同时也强化了右拳的骨头和皮肤，可指骨的关节处还是蹭掉了大块的皮。
好在这并不是无谓的冲动。
我咬牙，用力推着拳头，无色结界上金色的裂痕越来越大，我甚至可以感受到碎片间的松动。
坚持住……就差一点点……
我向自己的身体乞求着，在这最后的最后、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再大的疼痛与再深的无力，也请不要功亏一篑。
指骨与结界挤压，弄烂之间的皮肉，渗出少许的鲜血。在这硬性的疼痛与回路的灼痛顺着右臂相扭间，那几抹鲜血染红了金色的裂痕，然后……
那是类似玻璃碎掉的哗啦声，明明很小，却仿佛被无限放大般占据了我的耳腔。
打破了，终于。
……把那个唯一阻隔着我们的结界。
随着出拳的惯性和消去Phantasiae terrae的重力，我向他的方向自然落去。
“艾斯——！！！”沙哑的嗓音，被我抬高后尖锐而刺耳，可我还是用这样难听的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样近，这样近。从四公尺，到三公尺，两公尺……
感动到想要落泪。
我伸出自己的双手，迫不及待想要去触碰他的脸。不、是拥他入怀。
——瞧瞧你身上的伤，你怎么能这样浪费自己的血液呢？
我想要这样责问他，然后，仔细舔舐每一处伤迹。
他的神情明显有了几分的放松，眼角却含着某种责备的意味，吐出一口气对我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我已经来了。
所以，你没事了。我曾经庄重地发过誓，无论是白日的乱箭抑或黑夜的恐怖，你都不必惧怕。如今，我终于能够做到，只要让我碰到你……只要。无论是海军本部或是魔术协会，那些渣滓你都不必理会，因为，有我在啊……
——有我在。
虽然“亚历山德拉·布莲达”已没有退路，但是，“波特卡斯·D·艾斯”未来的退路我早已准备好了，在我出发之前。
让我主动完成这个契约，然后，用我的血为你铺开归乡的道路。
最后十公分的距离，我的脚就可以踩上处刑台；伸出的指尖与他脸颊的雀斑相差毫厘，已经可以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
随即。
——！！！
我的脖子……
想要尖叫却无法出声。
下落的过程中，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拦在了半路，全身的重量与下落的势能全部集中在脖子的地方。然后，自然而然地，是切割与扭断般的剧痛，直冲脑门，以至于削弱了整个人体其他方面的感知。
由于猛然停住的震动，脑后松动的盘发彻底散落。我看到自己的长发随风散下来影响了视线。
……我的脑袋、还在吗？
不不、这种时候，应该问的问题是，我脖子以下的身体，还在吗？
无法判断。
【本章未完】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8、血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