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SeaFire~海火.2014ver（重开）》i许多

6、4、人偶师和海军

　　托亚这座春之岛的东侧，坐有一座常青的高山。我们所到的那座城市在它的北麓下，而船则停在了整座岛的东北处。

　　我采集了空气中残留的魔力样本，当然还手滑烧了不少——没办法，对于我这种家伙而言，微操并不是我的长项。这才不是弱点，只是不擅长而已(￣^￣)ゞ。
　　——粘在发丝上的样本压着发梢指向了山的另一侧。
　　指间掐着的那根自己的头发随即燃起火焰，从一端烧到另一端，最终剩下的粉末散落在空气中。

　　我的才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扯了扯嘴角，我对艾斯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最终也只得伸手指向了那个方向。

　　他露出笑容，上扬的嘴角带有几丝熟悉的深意。在看向我的最后一眼——
　　我想我大概是读懂了，他在无声问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几近纯粹疑问莫名扫去了我心中渐渐升起的阴霾。是呀，有什么不高兴的？在我读书的时代，人们间很流行用木桶的短板原理说教别人，但……那种毫无营养的理论能说明什么？
　　用力握紧自己的拳头，我也加入了他们去寻找这个恶作剧始作俑者的队伍。内心在情绪上有些难忍的躁动，直到袖口被烫出了小洞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蹦出了零星的火花。
　　啊……这还真是……
　　迎面被指出或暴露短处之后的强烈张扬，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恼羞成怒”。可我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冲动。因为……这源自亚历山德拉的骄傲。
　　干掉那另一位魔术师，证明你的能力。我听到自己在心中如是说着。

　　路上，对这座岛地形不熟悉的我们难免路过了之前所到的那座城市。
　　艾斯眨眼来回看了看，戳了戳身边的自家航海士：“喂这里的气氛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那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航海士抽了抽嘴角回答道：“我们昨天不是来过吗？我才不信你这种人吃了别人的霸王餐会心虚啊艾斯……”
　　“是吗我们来过啊！当时饿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
　　“……”

　　“不过的确，这里的气氛是……有些奇怪。”黛丝俯下身叉腰看了看街旁一颗带有五官的灌木，表示赞同。

　　这座城市同昨日一样，喧嚷，却感受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

　　我转头默默看了眼昨天已发现不妥的蒂莫西，只见他的剑已出鞘。艾斯似乎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大喊了他的名字，可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我的动态视力都受到了挑战。
　　——蒂莫西袭击了一位路人，并且，对方的人头已落地。
　　那一刻我切实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响声，地上也没有溅上一滴血。
　　就在众人酝酿着该对他的“暴行”如何反应时，我两步冲上前抓起了地上的脑袋，它颈部的断面印证了我的设想。用手摇了摇它，金属质的细小零件和海绵的碎末掉了一地。
　　“是人偶。”我放火点燃了这个脑袋，它表面的肌理迅速变黑、碳化后脱落，最终只留下了白色的陶瓷骨骼。乍一眼着实逼真，嗯，前提是如果忽略掉“头骨”上的编号的话……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艾斯上前一步试图说些什么，可后半句终是卡在嘴里。
　　莫名地，我的兴致被挑了上来，直视着他那双深黑的眼等待着下文。
　　他抓了抓戴在头顶的帽子，微微皱眉。我猜他刚刚是想说“杀人”，但对象又不是“人”，所以连前面的“杀”是否成立都不能确定。这找不到合适遣词又努力责怪“残酷”行径的样子确实有趣。由于人偶与人类太过相像，是故产生了它就是人类的错觉吗？还是说，正因为和人类太过相像，才有了出于恐惧的恻隐之心？无论是哪个，都太过善良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突然开口大叫：“布莲达，危险、手里——！”
　　顺着他的目光，我注意到手中的那个瓷质头骨张开了它大大的颌骨，下颚几乎就要咬上了我的手腕。

　　“火枪！”他指尖射出的火焰以极快的四度正中我手中的头颅。

　　陶瓷的碎片炸裂开来。尖锐的切口在我的掌心划出几道伤口，所幸只伤到皮层、没有出血。
　　我松了一口气，在感叹这个男人运动神经的同时，某个事实也是不容置疑的：比起我的手腕，他毫不犹豫地崩掉了那个之前还被认为是“人”的家伙。
　　于是，我心情姣好地站稳调侃道：“看来我在你心里比这个人偶重要。”
　　他显然是错愕了一下，随即别开视线、转身，摆出也不知是对其他聚集过来的人偶们在能力上的自信还是对于这个答案本身的自信，道：“不是这个原因吧，布莲达。”
　　“虽然我在逻辑学方面的造诣并不高，但，”我转身，同样面对聚集在我们周围的人偶们，“应该不会有错。”

　　一场混战。
　　我大概只能这么形容这场景，简直混乱到让人抓狂——在我的认知中，所谓战斗……不不，现在谈论这类定义根本就没有意义，这只能称之为单方面的群架。源源不断但战斗力低下的人偶，真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多金，如此批量生产的意义又何在？
　　躲过一记攻击，我用力一拳直击他的心脏处，造成的震动让这个家伙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了几步。所以说，我把力气浪费在这种恶心事上同样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嘈杂的烦躁感一下子涌上心头，所以当艾斯对这些普通人扮相的似人者们实在下不了狠手，提议先离开这里时，我第一个赞成。

　　以我十八年的精神生活和十九年的□□生活的经历，什么时候遭遇过被这么一群弱爆了的家伙追着跑、什么时候遭遇过被海军这种官方组织追着跑、什么时候遭遇过被讨伐吃霸王餐的人追着跑……总之就是各种各样地被追着跑都让我——在家乡的世界有着准男爵头衔的亚历山德拉二十九世——体验过了。
　　很不爽，对吧？

　　“啊、你们看那里！海军吗！？”
　　奔跑中，转过一个弯，可以看到山的另一侧。在半山腰的位置，有着一座堡垒，它的上面大大地写着marine，即海军的字样。
　　然后，十分戏剧性地，在附近巡逻的两名海军发现了我们一行人。

　　再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不是我想吐槽，而是艾斯他们在看到海军后，条件反射地开始转身逃跑，然后不知是谁反应过来吼了句“我们的船变不回原状也没地方逃”又集体停了下来。
　　期间我一直站在原地默默捂脸，喂喂你们真不觉得自己出手就可以秒了那两个杂兵吗，到底在逃什么！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贼遇上兵的条件反射？！！

　　那两位海军在看到我们后也举着枪往那个堡垒的方向跑，看起来是要去汇报什么的样子。
　　所以这副画面相当喜感，因为双方都在看到对方后转身run run run，好在我方同志终于发现不能出航的问题所在而停了下来。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晴空下的那座白色的堡垒。从这里过去有路，目测……似乎有在运输大型的设备，所以坡度不大并且足够宽阔。
　　而且，虽然没有什么精确的数据，但强烈的直觉结合之前发丝指出的方向告诉我那名人偶师就在那里。如果这座岛是那个家伙的领地的话，我如此突入，想必他也不会就此旁观。把船只变成玩偶可能只是第一步，就算不那么做，目的也一样在于引对手过去吧。

　　如此看来，我应该去那里，去那个堡垒中把躲在里面的人偶师拽出来再狠狠地干掉他。若是这个结果的话，那么由于我的无能没有在最初发觉并对他的术采取措施这种差错也会被结果埋没吧。
　　过程总会被终局左右，包括某方面的实力落差。

　　然而，就在我打算前进之时——

　　“什么？你是说火拳一伙？”
　　“少将！您实在是……”
　　“暂不谈这个，为什么黑桃海贼团的船停在了这个岛上没有人发现？”
　　“那个……是……非常抱歉……”

　　不远处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身着正装的军官，他的身后跟着不少人，在距我们三十公尺处停下。他说：“波特卡斯•D•艾斯，看来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在这里完结了啊。”

　　令我奇怪的是这回没有人再转身提逃跑之事。
　　这一刻我或许突然就理解了为何大家见到海军的第一反应是跑——不，这可能不是什么条件反射，而是一种出于道德的行为活动。理由很简单，只因为常理上的对立关系，以及海军的义务所在。有时候，哪怕是可以轻而易举胜利的战斗也会选择回避，因为没必要为了一时之快而正面挑战整个社会的权威。
　　而现在面对这位少将却不一样，显而易见整座岛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船的情况也不允许我们回避这场战斗。这是一种出于本身的目的，而非被动地被追杀。

　　于是，我听到艾斯回答他：“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

　　“你在怪罪谁啊，少将先生！那艘海贼船我昨晚就已经发现了，反正把它变成玩偶也跑不了，只不过是忘记告诉你了而已。”能够看见标点符号却丝毫听不出语气，一个人影从那名少将的身后走出，在看清来人后彼此只能感到震惊。

　　——“亚历山德拉家的！”
　　——“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