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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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个声音的出现，让还在梦中的褒妺产生了警觉。
“褒妺，苻坚灭了你的国家，你还委身于此人，殊不知‘歌女不晓亡国之狠，南渡余音绕梁不歇’，你的父母亲人都被苻坚杀了，国仇家恨难道你都忘了？”
褒妺睁大眼睛，起身望向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人，而自己却似乎出现在了龙城的南塔里，周围并无长物。
“谁在说话？到底是谁？”褒妺漫无目的的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丝毫未发现。
“你要找我，是不是要先把衣服穿上，你现在□□，成何体统？大燕公主就是这样不穿衣服随便见人的吗？”那个声音的语气变得更为严厉。
褒妺有些手足无措，赶紧向下看去，自己果然是不着寸褛，十分香艳地展现在室内。
害羞得赶忙用手臂遮挡，这个时候，榻也消失不见了，整个室内似乎只剩下用手遮挡的褒妺，和不知道从来传来些许声音。
“你到底是谁？”褒妺迅速察觉到异常，敏感地扫视四周。
这时声音出现在背后：“清河公主，别来无恙啊？”
褒妺立马转身，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黑影，完全看不到脸，而刚才的声音，又是非常的熟悉。
那黑影越来越近，室内的光亮也越来越强，终于在那个人站到褒妺身前的时候，褒妺才看清楚黑影的身份。
“李嬷嬷，真的是你！”褒妺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人，就想着要走过去拥抱，而那人却一把推开了褒妺。
非常严厉地吼道：“清河公主，你难道不该立刻把衣服穿上吗，难道你被俘获就是为了不穿衣服取悦这群杀你族人的坏蛋吗？”
“李嬷嬷，你这是？”褒妺疑惑地盯住李嬷嬷。
“公主，你要记住，你的使命是复国！”说罢，就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褒妺的身上。
“小太子难堪大任，能复国的，只有你清河公主，记住复国大任在你肩上。”李嬷嬷十分诚恳地诉说着。
“可是，我现在……”褒妺想要问李嬷嬷，却被李嬷嬷捂住嘴。
“公主暂时委身，待秦国不稳之时振臂一呼，我大燕数百万黔首必定会听从公主调遣，苻坚宠信伶人，早晚败亡。”李嬷嬷开始向褒妺身后走去。
还没等褒妺反应过来，就抛下一句话：“公主，好自为之！”
然后就消失了，留下失魂落魄的褒妺在那里。
褒妺此时，已经开始有些茫然，对于周围越来越黑暗的环境也有些恐惧，国仇家恨和一生所爱到底该如何取舍？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想起来。“褒妺，你吃馃子吗？”
这个声音异常熟悉，是最疼爱褒妺的声音。“父皇？是您吗？”褒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有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慢慢走近。
那人一身龙袍，头戴袞龙冠，手持一个盒子，上面赫然写着“一合酥”
而这字是顺着写得，难免会被认为是“一人一口酥”
看到褒妺问话，向前走了几步，又泯然笑了一下：“褒妺，你也该饿了吧，吃点馃子，这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父皇！”褒妺的思念之情瞬间涌上心头，“镇州之后，我就和父皇走失，没想到还能见到您！”
于是褒妺赶紧跑过去钻进父皇的怀里，眼泪也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褒妺，切记，三春过后诸芳尽，淮南燕子寻幽荫。大燕亡了，冲儿就托付给你了，要提防王猛，此人是王珏的后人，文武双全，才智政举远超诸葛孔明，武艺统兵更似威震华夏。”
“父皇，褒妺谨记！”褒妺已经哭的七零八落，俨然是个泪人。
“好了，父皇要嘱咐的就这么多，就不带你走了。”
于是突然就消失在褒妺的眼前，留下褒妺一个人惊慌失措。
“父皇，父皇！”褒妺大声哀嚎，完全不知道身旁的一切变成了另一番荒凉的景象。
原本的空旷室内也变成了一片隆起的坟地，起起伏伏，成千上万个，每个坟头都有着将士们佩戴的胸牌，伴随着风的轻抚，哗啦啦地响。
而突然，坟的后面钻出了一个光头，看到了褒妺，叫大声疾呼：“褒将军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这引起了一阵欢呼雀跃。
“褒将军在，我们一起杀出去！”
“填平渭水攻长安，踏破潼关捉苻坚！”
“我大燕才是正统，伪秦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
一阵聒噪之后，那群人围了上来，一个个的身上的甲胄，还流淌着水，不知是汗液还是这天上坠落的雨。
褒妺站起来，仔细端详这群人，他们是和自己守卫龙城的将士们。
“你们，还活着？”褒妺不解地问着他们，在褒妺的印象中，他们是为了让自己突围而战死在南塔的。
“将军在，我们永远都活着！”
那群将士异口同声地高呼，士气十分高涨。
“将军，如今王猛已经被打败，用不了太久，我们就能夺回河东蒲阪，饮马渭水！”
这是，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负手行礼。
“属下原作先锋，如果拿不下长安，就提着头来见将军！”
话毕，就把自己的头拿了下来，跨在腰间。
“你们！啊……”褒妺被吓得大叫，立刻就晕了过去。
“皇后，你怎么了？”
“皇后，你做噩梦了？”
只觉得身体有些摇晃，褒妺睁开了眼睛。只有苻坚保护着褒妺。
原来刚才的恐怖都是梦，惊魂未定的褒妺，赶紧抱紧了苻坚，这个能给她安心的男人。
“陛下，妾身做了噩梦，杀戮甚重，惊悚异常。”潸然泪下。
“皇后，朕明白，这就下令作醮超度阵亡将士！”苻坚顿了顿，不过把抱紧的褒妺抱得更紧了，“朕先安慰安慰皇后，给皇后压压惊！”
“陛下，您好坏！”褒妺一下破涕为笑，娇羞地红了脸。
接着就苻坚轻轻亲吻褒妺的嘴唇，在褒妺的耳边诉说着体己话，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
天色依旧尚早，苻坚早就已经是累的精疲力竭，又一次之后，再没有力气继续了。
而褒妺也经历了几次之后，疼痛感也都化作了爱情的满足感，拥簇苻坚再次入睡了。
直到第二天的天明，两人整理衣裳，起来。
走出帐外，将士们早就在王猛的带领下向陛下行礼道贺，苻坚下令三军超度战死的将士，烧化之前，请僧人道士作醮。
一连七日后，方才撤军会都城。
这天，撤军之时，龙城突然下起了微微细雨。
苻坚并未乘坐车马，而是披甲上马，走在兵马的最前面，紧跟着就是英姿飒爽的褒妺，三军拔营，十分威风。
行至蒙紫川，苻坚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褒妺感叹：“皇后，这柳树是三年前朕来龙城时种下的，你还记得吗？”
“无心插柳柳成荫。”褒妺回答着，“三年前，使者来龙城求亲，没想到竟是陛下您！”
“朕当时是晋王，尚未成储君，屯驻河东，早瞥见雁门关前皇后的跃马驰骋。故，亲自前往龙城，并在蒙紫川种下此柳。”
“当时，妾身并未知晓陛下身份，还问您种柳之事。”
“你还记得朕说了什么吗？”
“记得，陛下讲‘今日种柳，待明日安定四方，拯救苍生’！”
“三年过去了，朕已经一统北方，坐拥巴蜀。天下九州已得七八，仅有淮南江左荆襄未曾归降，东南伪晋苟延残喘。”
“陛下励精图治，定能一统四海，八方来朝。”褒妺随声附和。
“借皇后吉言，朕定能壮志。朕的柳树已经长大，朕就借此机会，改龙城为柳城，以表此志！”
众人皆呼万岁。
于是继续下令进军，在这蒙蒙细雨之中，越过柳下之荫，拂过微风摆浮，十万之众也就依次向南进发。
此时王猛从后面策马赶来，带着褒冲来见苻坚。
“陛下，臣斗胆请旨，封褒冲为营柳乡侯，以安定柳城的百姓。”
苻坚着令“允”，就同意了王猛的建议，于是王猛带着褒冲就继续跟随苻坚，伴随左右。
苻坚这个封显然是为了自己的皇后，让褒妺能够安心。
而王猛作为苻坚最为信任的人，一心为了苻坚的帝业出谋划策，这次的封侯，也不过是王猛为了拉拢褒冲而做的一些顺水人情。
大家皆大欢喜，没有人不开心。
而王猛要做的，显然不仅仅是拉拢褒冲那么简单。
一行人从柳城行路，不出三日就行至榆关，进入了榆关城中。
在这里，苻坚要停留至少五日。
当夜，大军营帐，褒妺和苻坚依旧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而王猛却特意找到了褒冲，和褒冲住进了一个营帐。
“王丞相，为何今日会特邀在下与您同住营帐？”身处帐中的褒冲十分疑惑，不断询问着王猛。
王猛则是有些不怀好意：“陛下封您的姐姐为皇后，封您为侯，某自然是要拉拢您，营柳侯才貌俱佳，天下倾慕。某愿结交营柳侯。”
“丞相救臣一名，自是感恩不尽，愿结交丞相。”褒冲对着王猛行礼。
王猛也对褒冲行礼，两人便成刎颈之交。
夜深后，王猛邀请褒冲抵足而眠，褒冲也不腼腆，和王猛同卧暖榻，相拥而眠。
“丞相哥哥。”
“乡侯弟弟。”
两人便亲切地互相称赞起对方来，并约定，两人私下相处，以“哥哥”“弟弟”相称。
互相爱慕对方的两人不论话语的多少，亲切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