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斯人已逝，故人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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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岁月流逝，六年弹指一挥间。
太阴摄政王府今日却是十分热闹，因为今日是摄政王皇甫轻玉的三十五岁生辰，门外来客络绎不绝。
说来也奇怪，世人皆知摄政王不喜宴会，更不会在自己的府邸设宴，然而五年前的生辰宴会他拒绝了皇帝宫宴的提议，在自己的府邸开宴，也仅只有这一天才会开宴，所有人都好奇缘由，却是无人知晓。
“皇上驾到——”
“摄政王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一齐施礼
一身便服的皇帝轻抬手臂，微笑说道：“众卿家平身，朕今日微服出访只为皇叔庆贺生辰，不必拘礼！”
“谢皇上——”
众人起身纷纷落座，皇帝与摄政王上座主位，众位大臣开始献礼。
只听厮人宣读礼单：“萧丞相携东海通灵玉珠一对，兵部尚书——”
尚未念完便被轻玉扬手打断，“东海玉珠闻名大陆，这通了灵的玉珠更是极为少见，外公费心了。”
萧丞相站起身而后躬身行礼，“玉珠虽名贵，却也得有伯乐才行啊！老臣年老色衰，放在手里岂不埋没了它，相信王爷会是他的伯乐。”
“那就多谢外公了，各位大人为本王的生辰都费心了，不管各位大人送什么，本王都欢喜。本王敬各位一杯！”
轻玉执起酒杯，众人纷纷回敬。
这时从殿外飞进一道红色身影，别问是如何进来的，总之就是惊鸿与府内人员特意为之。
“七彩玲珑坊赤玲珑凌风代我家坊主送贺礼予王爷。”
轻玉走下台阶来到凌风面前，接过礼盒，神情有些异样，“你家主子可还有话说？”
凌风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主子所料，主子让我告诉王爷，不管前路多么黑暗，都不要放弃光明，纵然已经失去了光明的方向，也要记得曾经的那刹那光明，过去的种种已然不重要，何必再苦苦执着，随心不是更好！”
轻玉双手死死的抓住礼盒，而后打开，里面是一件纯色镶金线的锦袍，虽不华美却做工精致，款式别具一格，简单又不失身份。
“代我谢谢你家主子！”
此时轻玉用的不是“本王”而是“我”，其分量可见一斑了。自从五年前开始，他在今日总能收到那坊主的贺礼，当年七彩玲珑坊脱颖而出闻名于世，坊里玲珑个个绣技一流，坊里衣服款式新颖，上至皇亲贵族下至普通百姓，只要有新意，只要出银子，那玲珑坊就能做的出大家想要的衣裳。
“玲珑坊里的衣裳啊！”一个大臣惊叹道。
“是啊！光看那衣料材质就是上好的云锦织成的！”又一位大臣附和道。
“这件衣服有可能是有价无市啊！”
凌风微笑的听着，心里暗道：还挺识货！这件衣服可是公子自行设计的，不过那可不是云锦，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天蚕丝，它是公子花了三年收寻来的，且不论这些，就光这衣服内外那精美的图纹也是由公子解说绣娘花了近半年才完成的，连绣娘都夸其珍品，坊里人人都可是羡慕不已！你们倒是识货！
忽的轻玉一阵眩晕，身子有些踉跄，凌风快速至前扶起他，还不忘偷偷的摸了一下脉。
“皇叔！”
“王爷！”
镜逸直接从上位下来到他面前，神情有些急切，“皇叔你怎么了？太医！快去叫太医！”
“他没事。”
看他担心焦急，凌风好心的解释着。
“那为什么皇叔脸色这么差？”
这时的萧谦陌也顾不上礼数直接过来了，一双狐狸眼盯着凌风，“他怎么样？”
凌风只好又重复一次，“他真的没事，不信等太医来了你们问太医便是。”
天知道他说的真是实话，刚刚他把过脉，他是中了毒，可那毒性并不大，可以排除并不是刺客所为，要是自己人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还是他自己..
只是他究竟要搞什么？带着疑惑看向他。
轻玉脸色有些苍白，微弱的开口：“让我见他一面，有些事我想当面问清楚。”
凌风恍然，弄了半天感情这是要见他家公子。只是他却犯难了，他家公子虽然对这位王爷很上心，可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啊！
“太医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那太医立马被拽到轻玉面前，颤抖的为他把脉。
轻玉还是一直盯着凌风，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盯的凌风是有些发毛。开玩笑！你让一个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你看，你不发毛才怪！
“回皇上，王爷是中了一种名叫清风笑的毒，毒性不是太强，待老臣开完方子，立刻就去拿药。”
“不准去！”轻玉一把抓住那太医的手臂，“谁敢去！本王就让他一去不回！见不到他本王是不会医治的！”
眼睛依旧盯着凌风，凌风暗骂自己不该接下这任务！早知道会这样就让绣娘来了！那女人鬼主意最多了！
天啊！这要怎么办？
咦？有了！
不过有点冒险...
沉浸在想象中的凌风并不知道原本还在千里的公子已经返程，更不知道此时的公子突然打了个冷战，拢了拢披风，心想：看来冬天要来了，却不想他已然被人惦记上了。
“王爷，在下已经说过了主子远游还未归。”凌风好脾气的解释着。
“我不管！我就要见他！”
“呃...”
凌风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无比小孩的轻玉，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竟然耍起了赖皮，萧丞相和大将军几人连忙扭头不去看他，幸好今日来的都是些保皇派，还有些摄政王的私交，不然是真的没眼看。
皇帝轻咳一声来缓解尴尬，皇叔你的威严！你的形象！
“王爷真的很想见我家主子？”凌风笑的有些诡异，见他点头，又继续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大家配合一下。”
轻玉拽着凌风的衣袖，急切的问：“什么办法？怎么配合？”
“首先呢，叫宫中所有的太医都过来，然后宴会取消。”
凌风不理不慢的说着自己的馊主意，皇帝一脸疑惑，“你打的什么主意？人都走了，这戏要怎么演？”
凌风暗自给了他一记白眼，“谁说要都走了，留几个戏演得不错就行了。”
“镜逸按他说的做！”
“可是皇叔....好吧！”看着轻玉那坚定的眼神，镜逸只有叹气的份了，“由于摄政王身体不适，宴会提前结束，丞相和大将军还有大理寺少卿留下。”
而后又吩咐自己身边的内侍去请宫中所有的太医。这宴会还没刚开始就这样草草结束，众人得到命令虽疑惑却不敢说也不敢再坐纷纷离开，谁敢触上面的霉头，这不是找死嘛！只留下被提名的三人。
“小子你在搞什么鬼？”面对这个外孙，萧丞相可是一脸的无奈。
“咳！外公这很重要！”轻玉正了正嗓子，“接下来呢？”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凌风已经召了信鸟，待看清它时，凌风笑的更深了。
“啾啾啾？”
飞鹰扑散着翅膀，像是在说：什么事？凌风摸摸它的头，指了指躺下的皇甫轻玉，一脸严肃的对它说道：“小黑，你快去告诉主子，就说...知道了吗？”
小黑狐疑的瞅瞅旁边的几人，又瞅瞅凌风，仿佛在说，你确定？待凌风点头之后小黑就飞走了，见它飞远他又吩咐道：“你们快扶王爷到床上躺着，叫太医速度快些！主子眼下已经到了京城，若小黑消息传到，不出一个时辰主人必到！到时主子定会问王爷的状况，皇上和丞相你们只需说‘坊主一看便知’其余都沉默便可。”
轻玉对着凌风，“我该做些什么？”
“王爷只管躺床上便是，不过等你见到主人，能不能留下他问出你想问的，就看你的能力了。该做的凌某都已做完，能不能成功就看各位的本事了，凌某告辞！”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凌风跨步离开了殿宇。
轻玉被人抬回了自个寝宫，皇上和丞相几人带着一众太医也随了上去。
秋风萧萧，落叶飘飘。
六年了，每次回来都是这样的熟悉且陌生，一身简约白衣外披浅紫披风立在那巍峨的王府外，此人正是凌风口中那刚云游回来的七彩玲珑坊的坊主——公子曦。
王府外一如从前一样没有守卫，果然还是他的风格。
迈步走进去，直奔皇甫轻玉的寝宫，为防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使用上轻功直接奔到殿外，看到一群太医这外面跪着，知道定是因为他的病情缘故。
握笛子的手紧了紧，而后又恢复正常，优雅的移着步子。
“他如何了？”
清冷的嗓音传入殿内，惊搅了几人的神思，几人齐齐看向来人，浅紫披风相称着修长的身材，脸上罩着半张银色面具，那清冷优雅的气质不觉让人舒心，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皇帝毕竟是皇帝，反应过来后想到凌风的安排，一脸的欲言又止，“皇叔....坊主进去一看便知。”
公子曦视线一转看向萧老丞相，萧谦陌被那清冷的眸子盯的有些尴尬，有些沉痛的说：“坊主....一看便知。”
公子曦轻抬那有些纤细的手拨开珠帘，听着里面的呼吸声，眼神一凛，停住脚步，欲要转身却被轻玉叫住，“等等！”
公子曦平淡的说道：“不装了，谁的主意？是凌风还是？”
“是我想要见你，不关他的事。”轻玉起身急切的回答道。
看着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递给他一个陶瓷瓶，“清风玉露丸，一日一颗。”
轻玉接过瓷瓶，看着他，“为什么？”
公子曦错开他的视线，知道他要问什么，清冷的声音响在殿内，“故人之愿罢了。”
“是她对不对！你不能否认，绣娘几人所用的武功就是我给她的。”
“是的。她就是你心中所想之人。”公子曦平淡的回答着：“她现在很幸福。”
是了，有坊里的那些朋友陪伴，她很幸福！ 只是这话听在轻玉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公子曦看着他那一脸的悔恨和自责，不自觉又开口道：“六年前，不关你的事。她不怨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人，她已不欠皇甫家什么了，所以王爷也不必再介怀了。”
“什么不欠？！她有可能是本王的女儿！”
轻玉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这番话传到外面三人耳中，三人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公子曦也是满满的诧异，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
“六年前她重伤失踪致使我性子大变，镜逸听从外公的安排，请来了迦若寺的亓笑大师。也是他告诉我一生有一女且此女极为孝顺，听后我就在想我没有碰过任何女子，怎会有女儿？但我一想到那件事，我便明白了，后来我又派人细查，虽不明了，但我还是查到了一些线索。”
亓笑...想到他，公子曦一阵无奈，他走了还不忘算计。
可他已经入了执念，无法抽离，这次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唉——
“这个曦不清楚，曦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王爷想知道的，曦恐无法解答，今日曦已是违背了故人之约，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就此告辞！”
清凉的声音落下身已至珠帘外了，没有给轻玉留下机会，抬眼对上萧谦陌那复杂的狐狸眼，“有事可到七彩玲珑坊，曦告辞。”
萧谦陌深深地向他鞠了一礼，“多谢公子这些年的帮助，萧某感激不尽。”
公子曦避开看着这个一人之下的丞相，此时却也是个希望子孙幸福的长辈，“他很幸福。”
这样便足够了，说完便离开了王府，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和空气中那淡淡的药草香，轻玉盯着那道背影默默无语。
“轻玉表哥，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到轻玉从床上下来，萧落开口询问道。
“我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口中的故人是筱筱，那个早在六年前就被皇兄杀死的小女孩——颜儿的女儿。”
“她不是七皇叔的女儿？皇叔怎么说她是你的女儿？”镜逸好奇的问。
轻玉眼神深邃，陷入了回忆，“当年，一向淡漠的皇兄喜欢一身份不明的女子，不顾反对，誓要立她为妃，父皇大怒软禁了皇兄，最后皇兄答应娶她为侧妃的同时再娶一名王妃。正巧父皇接到消息三月后，比丘使者携公主颜卿来访，父皇下旨让皇兄娶颜卿。婚礼那天我见到了她，确实是难得的美人，才情性情都让我深深折服，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只是她一颗心都在皇兄那里，我一直隐藏直到寒儿出世，侧妃陷害她却自己身死，皇兄性子大变，变得嗜血残暴觉得是颜儿为了得到宠幸害死了她，不顾颜儿反抗强了她，我不甘苦苦等待的人成了别人的女人，年纪尚轻的我冲动之下强要了她。事后她与我形同陌路，甚至用死相威胁，自此不再相见！第二天皇兄一纸休书将颜儿赶回了比丘。四年后比丘国灭，颜儿将筱筱送到了太阴。筱筱的性情气质让我认定她是皇兄的女儿，只是没想到她可能是我女儿。”
轻玉回过神来，似沉痛似叹息，“可惜我明白的太晚。”
“未必！”萧谦陌狐狸眼一眯，“或许她没有死，她若真有可能是你的女儿、我的曾外孙。那么你别忘了萧家的特殊之处。”
轻玉一阵惊喜，“外公是说....她有可能和我一样是....”
“不错！现在关键就在那位坊主身上。”
萧落道出了几人的心声，“爷爷是说坊主知道她的下落。”
“还很难说，刚刚你也听见了对于筱筱的事他不愿提及。小子，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放下了。外公不想逼你，但你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啊！”
“轻玉知道....”
与此同时，玲珑坊的众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等待公子曦回来。公子曦直接去了七彩阁，因为他知道，此时他们一定在那里等着他。这些年都不曾变过，这也是他不能舍弃他们的地方。
“恭迎公子！”
公子曦看着他们七个，嘴角上扬，清凉的声音缓缓落下：“说了不用这样的。”
一身紫衣的绣娘拉过他坐下，微笑说道：“这些你就不必理会了，我们都是自愿的，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用理会了。”
看着那满满一桌子全是他爱吃的，无意间的举动他们都记得如此清楚，“大家都坐吧，为了我，大家费心了。”
绣娘七人挨着他依次坐下，公子曦清冷的眸子扫过凌风，凌风心虚的别过头不看他。
“公子这次要呆几天？”一旁的青凝的开口道。
公子曦停下手中的动作，“后天就走。”
绣娘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公子！”
“残图已经有消息了。这次可能会久一些，所以才提前回来的。”
听罢，众人皆沉默
为了那个残图，公子整天在外，有时更是危险万分，这都要怪那个老头。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练就的武功就是那老头的，公子曦用这个做的交易。
“公子，让我们跟着吧。”青凝和青阳一齐说道。
公子曦看向他们姐弟，他们是一对双生子，五年前意外带回来的，也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
另外五人也是一齐看着他，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好。大家都吃吧。我会多呆几天的。”
七人皆露出笑脸，幸福洋溢在房间的空气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斯人已逝，故人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