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班长他不懂人心》舟楫尾迹

5、期待

　　“昨晚不好得打扰你睡觉，今天得和你好好说说。老弟，你又惹了什么麻烦？”

　　果然逃不过老爹的谆谆告诫，高远从桌上抓了一片土司看了一眼腕表，关了门叼着土司从楼梯上蹦下去。他咬一口土司嚼碎了咽下，回上蓝牙耳机那头老爹的问题一句：“报告，做了好事。”

　　“你上一次好事做完可给你老妈急坏了，这一次又是什么事哪？”

　　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没有什么责骂的语气，高远清楚自己老爹多少有点英雄情节，不至于在这件事上为难自个儿，尤其自己并没有受伤，能在老妈面前圆得过去，那他俩就能站在同一阵线：“帮了个小朋友，我同学的师妹。”他出了单元楼往车棚跑去，呼吸急促起来，话还算得吐字清晰。

　　“又跟人家打架呀？”

　　“没打没打，小姑娘出手不凡，我给她打打下手。”高远话刚出口，就听到老爹的笑声，似乎没太相信他的解释，“真的嘛，小姑娘拎着包就上了，很霸气的。”

　　“唉，老弟啊，咱们谨慎一点行不行？”

　　“我下次会注意的，老爸别太担心了。”

　　“你在哪儿呢，还没到校？”

　　“快了快了，我现在到车棚了。”到了车棚，也把那点垫底的玩意儿吃完了。高远把自己的自行车牵出来，他往前推了好几米，在车轮缓慢滑动加速之后，一只脚踩上脚踏坐上了车座，车身晃动了几下，他扭了扭车把稳住平衡，然后一整个舒舒服服坐了上去，蹬着自行车朝门口驶去，“我先赶路啦。”

　　“你小子又要迟到了吧？”

　　嘿，哪有这么盼着自己儿子迟到的父亲？高远刚想反驳两句，又被老爹一句话噎了回去。

　　“这一次你别说漏嘴啊，我可还没和你老妈说。”

　　“记得记得，这事就当它没发生过，”把柄还落在老爹手上，高远立即拿出乖巧的态度表示了自己的诚恳，“多谢老爸！”

　　高远骑着车，从小巷里一路响着车铃往学校里奔去。铃声碎在他的身后，他用力踩下这辆继承自老爸有点年代的自行车的踏板，肌肉紧绷后又拉伸的感觉不坏，他身体里正在积蓄的力量涌出来，像破土的绿芽，渴望着枝叶的舒展。

　　他本该再拐弯去早点铺拿上点什么，一片土司压根填不饱他的胃，高远想，可今天是对方执勤的日子，他已经拐进另一条街的车头又转了个方向，正正朝着学校而去。

　　林中云果然站在大门口，穿戴整齐，团徽好好别在左胸前的位置，他一如既往地抱着他怀里的记事板，一板一眼地检查着来往学生的仪容仪表。高远从车上下来，把系在腰间的外套抖了抖扬起来披到身上，又摘掉自己的耳机揣进衣兜里，同对方打了个招呼。这一次他没再停下，而是推着车往车棚那边去，他以为林中云应该并不会说些什么，可当擦肩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早安。高远扭过头去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林中云已经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高远低头笑起来，不经意拨响了手边的车铃，只好念叨着抱歉抱歉加快了脚步。

　　……

　　“多谢。”

　　高远被人喊出去，本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萧渡会主动来找自己道谢，他摇摇手：“没事啊。你师妹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

　　“那就好。”

　　这对话本该结束在这里，毕竟客套过了，也让人觉得矫情。可高远见萧渡的表情，又停住脚步问到：“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萧渡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你在追……”

　　“什么？”

　　“……啊，怎么可能，”萧渡又推了一下眼镜，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否定了自己的说辞，“没事，谢谢你。”

　　“嗯，那再见？”

　　高远没懂萧渡想说什么，他抱着满怀的疑问回了教室，又在看到窗外的蓝天白云的时候心情平定下去。这毕竟是一个有着良好开端的早晨，在这样的一天，好像能做到很多事。

　　他今天的好心情来得有些简单，不过是林中云同他打了个招呼。可就像一场预料中的长期抗战忽然和平解决，高远意犹未尽，又忍不住有点开心。还是不太一样，和他从前遇过的人都不太一样……他有些着迷于这种不同，高远轮指敲着桌面，他还想再了解一些，可有种稍显矛盾的想法跳出来，是否这已经是最合适的位置？

　　“高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体育委员似乎酝酿了很久，小姑娘拿着手里的表格，表情很是窘迫，高远回过神来，主动问道：“什么事呀？”窗边的光跃进他的瞳孔里去，剔透的湖泊里翻着笑意，看得体育委员往后退了一步才接话到：“下周运动会，你们能参加吗？”

　　在鲜花扎堆的文科班里男生都是珍惜资源，成天组队天台骨质防疏松，一片岁月静好。要遇了什么体育比赛，通常只能抽签决定到底谁才是那个身兼多职的倒霉蛋儿。亏得高远在的班级算是文科班中男生最多的，要不靠他和徐钧诚两人，那也没法一个人十项全能，参加五六个项目：“去！”夏运会到了，球类运动会又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这种机会徐钧诚铁定不会错过，高远替对方先应下了这个邀请，“他训练去了，我中午和他说声。”高远拧开笔盖，名字飘逸地飞到表格上，又把纸张递给了体育委员。

　　“唉，顺便问一句，”高远忽然想起点事来，他喊住拿着报名表准备离开的体育委员，“那个，人员名单什么时候公布啊？”

　　“这周周五吧，贴在下面的公告栏里。”

　　“这样啊，谢谢。”

　　理选班肯定也要参加夏运会，高远难免好奇，林中云会以什么身份参与这场运动会？参赛选手，裁判？他是班长，总得做点表率，高远心想，他看上去像是以身作则的个性，赛场上肯定少不了他的身影。

　　他实在期待，他们在赛场上的相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