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爱梦世》猫牙

2、爱情EMPTY（2）

　　方菲菲一个鹞子翻身，走到窗边。楼下一个瘦瘦扁扁的男生，在冬日的夕阳中朝她挥手。
　　挂了电话，她正想将手机丢桌上，话筒里突然爆出巧儿的声音，“死女人！！！你想等死我啊！！！”
　　赶忙再次接起，手机夹在脑袋和肩膀之间，双手忙着脱棉裤。“来了来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跟你没话说。”巧儿气呼呼地顶回来。
　　“那我挂了，刚才同事约了我现在去钱柜K歌，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回头再给你电话哈。”
　　巧儿狐疑。“男人女人？”
　　“男女都有，放心啦，我不会先你一步掉进爱情的漩涡的，怎么着也得先将你踢进去。”换上了厚厚的牛仔裤，她开始脱难看的睡衣。
　　“恩，这才像话。那，撒由那拉，早去早回。”电话那头，巧儿干脆地挂断。方菲菲这才加快了换衣的速度。
　　梳子在蓬松的头发里耙了两下，被扔在门边的书架上，方菲菲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衣，裹得像个硕大的粽子，慢吞吞地走出家门。
　　才一出电梯，凛冽的寒风就撞了过来，险些将她冲倒。
　　“终于来了。你的速度堪比蜗牛。”高高瘦瘦的赵东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笑嘻嘻地靠着电梯口对面的白墙，像只狐狸。
　　“你有权利抱怨吗？姑娘我可是很忙的，以后活动请提前三天预约好伐？”丢给赵东一堆白眼，方菲菲这才想起脖子里的十字架项链没戴，不安地摸了摸，但很快就将此抛到了脑后。“车子呢？现在这个时间很难打车的。”
　　跟着赵东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在主街道口停住，看着来来去去的轿车，就是等不到亮着空车牌的绿色出租车。
　　方菲菲闷声不吭地立在人行道旁，可怜兮兮地瞪着车流，身旁站着看上去一吹就会飘走的赵东。
　　“马上就会有空车来。”自觉被方菲菲怨恨，他企图缓和气氛地说，“想喝点什么？”环顾四周，他将目光定格在路旁的喜士多便利店。
　　“不用了。”方菲菲的怨气可不止一点点，但她不想欠赵东人情，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持续等了近三十分钟，方菲菲和赵东才打到车，又等了一个小时的大塞车，他们才赶到钱柜。
　　此时的方菲菲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一进包厢还没坐下，就急忙忙地往自助餐区跑。
　　钱柜的自助餐区位于钱柜中心，是块椭圆形的区域，外围一圈是饮料和甜点，中间小圈摆放着熟食，其中有方菲菲特别热衷的荤菜。
　　她端着盘子，游走在人群中，眼角余光警觉地瞟向送餐的服务员，然后，像个乞丐似的，端着盘子，融入混乱的烤羊肉串队伍。
　　肚子好饿啊……
　　方菲菲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瞪着面前一堆像是饿了许久、嗷嗷待哺的雏鸟的人们，心中不免焦躁。
　　“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一只大手突然搭上方菲菲的肩膀，她吓了一跳，手里盘子险些落地。
　　“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方菲菲还没回头，紧接着就听见男人的慌忙道歉。
　　搞什么啊！她黑着胖巧儿的脸回头，眼前站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俯视的脸庞，看不清五官，穿着黑色土气的毛衣，款式和花样大约是十年前的，下摆露出浅蓝色的衬衫，宽松便宜的牛仔裤，系着黑色的皮带，从毛衣下滑稽地跑出一截。她低头，瞧了眼他的鞋，蓝色的耐克篮球鞋，虽然她不懂篮球鞋的价值，但似乎挺贵的。
　　“对不起，我认错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方菲菲黑沉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淡淡地回应，“没事。”她实在是没力气去跟这个男人争什么，光是饥饿就弄得她有些狼狈，况且对方也不是故意的。
　　等了一会儿，方菲菲发现这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站在原地打量起自己来。
　　咦？找茬？
　　方菲菲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企图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随时准备“还击”。
　　可是，方菲菲的身高只有155厘米，而对方有178，仅仅是高度上就明显不占优势。哪怕看清了，也不过是大眼瞪小眼，看谁撑得久罢了，顶多就是以方菲菲落荒而逃为句号。
　　“什么事？”刺眼的灯光移开，棱角分明的瓜子脸显露出来……
　　眼镜大叔？！
　　老成的轮廓，卷曲的短发，高高的额头，浓黑的眉毛，深邃的双目，高挺的大鼻子，架着细框眼镜，搭配个性的薄唇。五官清秀，却不失男子气概，身形高瘦，却不会单薄。他的喉结上下缓缓地滑动，声音变得略有磁性。
　　“不介意我排在你后面吧？”
　　“……”方菲菲这才想起自己正在排队，别过头去。
　　此时的方菲菲并不知道，站在她身后的大叔，未来将成为她的丈夫。
　　好不容易排队拿到了羊肉串，方菲菲已经饿到没了感觉。都怪自己挑剔。她自嘲地笑笑，迈开步子往K歌包厢走去。
　　“怎么去了这么久？”才一推开门，响亮的男高音就冲了出来，赵东从门边的沙发上起身，笑嘻嘻地上前接过方菲菲手里的托盘，往盘里瞟了眼，说，“去那么久，只拿了这么点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