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世代》诌弎

4、修·暴力试探

　　第四章

　　城胤野紧抓那条手臂不放，像咬住猎物的狼绝不撒口。

　　对于和城胤野肉搏，严赆理智地知道自己几乎没有优势，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异能。

　　他的异能是幻象，主要成分为珻元素，发动时带有异香，在防御方面，可以隐身自己及一切触及物；在攻击方面，珻元素能伴随气味钻入生物体内迷惑潜意识或者神经系统造成幻觉。

　　人类的一切都源于潜意识。曾经著名的滴水试验，Bernard loan博士将死囚关在房间中，蒙上他的双眼告诉他正在放血，其实只是在他耳边滴水。最终死囚身亡，尸检结果为失血死亡。

　　在当年被定义为神秘的副交感神经反弹致死，如今被证实，可影响潜意识的最主要元素为珻元素，或被那些疯狂的生命科学家称为‘造物主’。

　　珻元素非常罕见，存在于异变后的人类杏仁体内，随着人类的死亡消散，极难提取。

　　严赆当年第一次异变展现该异能时是5岁，这之后就被父母按得死死的无人知晓。

　　这个异能的弊端是发动时气味无法隐藏，防御和攻击技能不可同时催动。

　　严赆不能暴露自己，无奈之下他只能迎难而上。

　　既然对方要抓着他手臂，他干脆直接屈膝向上顶去，凌厉的膝袭毫不忌讳地直攻下三路。

　　城胤野通过硝烟后的风沙流向判断对方攻势，松了手，提腿格挡，“小姑娘路子这么脏？”

　　去你妈的小姑娘，严赆变向朝着他的侧腰踢去！

　　城胤野没有躲，五指一抓，深陷在肉里绑架整条腿，再顺势回拉，捏着小腿往上提起，问，“你是谁？”

　　严赆不理他，发力抽回自己的腿。

　　城胤野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急，他捏紧了握腿的手，向上抬去想要破坏严赆的平衡力，但严赆的韧带超出他想象，竟是被他一路向上拉直了整条腿。

　　两人的距离被拉进到不过咫尺，严赆伸手进攻对方的大动脉试图掐断城胤野的脖子，刚掐上即被对方握着手腕施力硬拼，活生生的给疼松了劲儿。

　　城胤野继续试探：“力气不小，野区的人？爷在野区的朋友可不少。”

　　严赆咬唇不语，手腕小腿被抓得发疼。

　　城胤野控制着严赆的左腿右手，上前一步将须臾的距离也抹了干净，胸膛抵着那条笔直的长腿，由于身高差，他的鼻下正好闻到严赆喷洒而出的热气，他闻着异香疑惑地问，“你到底男的女的？”

　　严赆呼吸更喘，他被对方锋锐的目光盯得烦躁。

　　“最后通牒，不说我就自己确认了。”城胤野厉声说。

　　严赆右手被城胤野抓着反扣在背后，随着城胤野收紧手臂，他不得不被迫禁锢在对方怀里，拉直的腿这下彻底被迫朝天蹬。

　　严赆右腿差点失去平衡，右手条件反射往前搭上城胤野的肩。

　　血腥味冲鼻而来，他依旧不语，互相试探底线。

　　“给过你机会了，”城胤野宣判，他对自己想要的从不忌讳手段，径直上手确认道，“行，男的。”

　　那他更不用顾忌什么了。

　　“唔——”
　　严赆体质本就异常，他没出息地蹦出一个的音节，又狠狠掐了尾音。

　　他右手指尖陷在城胤野健硕的肌肉里一同染上污血，右腿打了个颤，差点发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要脸，气恼间竟是出其不意地给了城胤野这流氓一耳光。

　　“啪——”的一声尤其响亮，难得的有效攻击让两个人都一愣。

　　“前面的人全部举起手来！”驻军赶到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城胤野和严赆僵持着没有动。

　　城胤野被打偏过去的头转回来，眯起眼警惕地看向驻军，微张开嘴舔了舔破裂的嘴角，眼底的暴虐和一身疏离被意外打散，露出轻狂不羁，意味不明又轻飘飘地说：“你好香啊。”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重炮的余威和狂妄的戏弄，轰得严赆恼怒。

　　严赆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指他的异能还是纯粹的调侃。

　　“举起手来听到没有！？”驻军举着镭射枪完成了空陆两层包围，看着城胤野在远处一动不动，有点难堪地又喊了一声。

　　城胤野充耳不闻，甚至低下头与严赆额头相抵，目光探究地搜索着他看不见的猎物，用协商的口吻威胁说，“你也不想断个手脚在这等我回来或者和我一起进去喝喝茶聊聊你的小秘密，是吧？”

　　严赆不出声，手腕还在试图挣扎，动一次便被握紧一分，城胤野让了一步：“所以，用通讯号来换自由，怎么样？”

　　“贵军已破坏和平协议！请举起手配合调查！” 驻军怒气冲冲的发出第三次警告发出。

　　3号：“三次了诶哟喂……华中尉？”
　　5号：“少帅在干嘛呢一个人？”
　　4号：“还有个隐身了，你到我这个位置来看，打架……吧？”
　　1号：“……”
　　9号：“少帅心情好像看着还不错，是不是我还有机会不去二队？”
　　2号：“华哥哥！我也不想去二队！你看少帅心情不错就帮我们去说说吧好哥哥！！！只要我还在一队，你就是我亲大哥！！！”
　　华穆看着本该他要活捉的任务心如死灰地说：……哥哥和你二队见。

　　“最后一次警告，再不配合将视为革命军对我军的挑衅行为！”驻军们武器上膛。

　　“748748748。”严赆抿唇回答。

　　“我会信？”

　　瞬时，城胤野收紧禁锢严赆的手，死死将人卡在自己怀里，腾出另一只来摸上对方耳朵，“你的通讯器是耳环？戒指？手环？”

　　现在通讯器款式很多，为了方便基本被造成饰品方便携带，耳环项链这种还算常见，有些不做人的还会定制成脚环舌钉之类。

　　“我没带！”严赆立刻道。

　　城胤野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一摸一个准，摘下严赆右耳的耳钉问，“哦，那这是什么？”

　　“还给我！”严赆的声音第一次产生迫切感。

　　城胤野胸膛起伏发出闷笑，松开钳制后退了几步，“东西我收下了，我是老实人，很讲诚信的。”

　　严赆被强迫表演朝天蹬劈叉的左腿终于落了地，他盯着对方手中拿捏的黑色耳钉烦闷，看了看远处比他还焦虑的驻军，将城胤野的脸刻上黑名单。

　　“还不走？”城胤野已经松懈下来，声音带上点痞，一转眼就把耳钉收进了他自己的储物链里。

　　严赆快速捡起自己的外骨骼，看见西北方向飞来三艘深蓝色的B级巡逻舰，知道革命区的救兵要来参战赎人了。

　　他穿戴外骨骼后朝树林里跑去，似乎听到城胤野悄声说了句：下次还你。

　　城胤野闻着空气中消散的香味懒洋洋地举起双手，转过身对驻军朗声说：“都是误会。”

　　天空已经大亮，树影斑驳着温柔地为飞速风驰的人打掩护。

　　隐身的严赆穿过佣兵学校回来后，走向学校对面面包店站在门口等候。

　　不稍一会儿，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他面前，魏一鸣穿着军装走下来向老板打招呼，“法棍好了没啊老板？”

　　“魏长官来了，”老板笑容和蔼，身上沾着黄油的香气，“周三特供的法棍，早为您装好了。”

　　魏一鸣抱着纸袋出来，打开后车门时顿了顿，等浓郁的异香涌进车内后才慢慢悠悠地将纸袋放到后座椅上，再关上门去开车。

　　魏一鸣一坐进来就被异香的浓度刺激得不禁抖了抖，在他的印象中严赆还没有哪次在野外这么大量使用异能。

　　他按下按钮打开保密系统后，香味逐渐消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取而代之。

　　严赆浑身混杂红绿色血液的模样出现在后视镜中，魏一鸣焦急地打开自动驾驶程序，回过身上上下下地打量严赆，问，“严哥你受伤了！？你……杀希德人了？”

　　严赆正襟危坐，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眉间隐忍，不耐烦地说： “不是我的血，先回去。”

　　不用脱衣服他都知道现在身上里面那件特制紧身衣一定已经废了大半，不然他不会觉得浑身刺痛，没有隔绝空气的特制紧身衣，他的身体比瓷器还脆弱。

　　而他费力去取的A78则是这特制紧身衣的主材料。

　　两区一直寻找的A78能源，拥有可以隔绝大部分元素功能的材料，隔离材料层出不穷，A78之所以独占魁首是因为他所隔绝的同时可以保留封闭环境内的循环系统，用于机甲制造上就可以让轻机甲参与空战！

　　这改变的不是一种战略部署，而是让以后的太空战多出一个兵种！

　　只是对严赆来说，A78能源的作用是给他拿来做衣服的，效果还不怎么好，空气中被隔绝的元素没有一丝不漏，只能说留下的疼痛感不轻不痒。

　　或轻或重的疼和令人尴尬的敏感对他而言，早已无法选择地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七点
　　哐——
　　钟声敲响，黑幕褪下。防护罩遮挡着日光辐射为新的一天再次带来安全。

　　魏一鸣将严赆送回家后开车前往研究院悄悄地去送A78能源。

　　严赆手握上门把手未发力，门便从里面打开，体态丰腴的圆脸长发女性带着围裙站在门内，她侧过身让严赆进门，“回来了，顺利吗？”

　　“嗯…”严赆用鼻音发声，拖长了尾音，“我回来了，妈。”

　　姬昀的目光从上至下周而复始后，放松了表情抚过他的头发，“别撒娇了，等会吃完早饭给你修一下头发……你的耳钉呢？”

　　严赆垂着眼说，“放储物链里了。”

　　姬昀点点头，轻推道，“快去洗个澡。”

　　严赆在浴室里解开外套，果然见到已经碎裂的紧身衣，他小心翼翼地剥开肩角，皱眉泯唇，不消一会便自暴自弃般将凌迟改为斩首，粗鲁而快速地往下撕拽开。

　　淋浴间里的水是绵软的，特制的转换头像守城的将军为严赆挡住激烈的剑雨，但即使是淅淅沥沥的细雨，每次跨进去前严赆都不得不屏住呼吸做心理建设。

　　水中的元素与空气相似，没有了保护的身体每一次都会疼。

　　他的手腕和小腿已经出现掌形淤青，泡沫搓过时喉间压抑的呜咽呻/吟而出。

　　白瓷的墙壁滑腻间终是没有支撑住抠着它的手，五道水痕一路向下流去。

　　严赆瘫蹲着身体蜷在花洒下，温热的雾气冲散了冷峻的外壳，蛰伏在狭长眼尾中的艳色在源源不竭地刺疼中起伏，这一刻不消停的疼不知何时已经成为另一种刺激。

　　激颤间他仿佛又见到那束黎明前的黑金之光，电流般蹿过他的脑海被他连同所有不可告人的欲望一起冲进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