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尽头]狂爱》阿耀闪耀耀

21、第 21 章

　　韩智旭在街上游荡，他的心一直不安定，总觉得很多事情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需要找到张寻，一定要找到他，他甚至想起张寻强制性的那一吻，在唇上蔓延出星火，让他在梦里都感知到另一个人身体的热度。

　　偶尔还会出现张寻在他耳边的那句低语，“我知道他不是你。”

　　一直以来，韩智旭都活在韩施源的阴影之下，天才的双胞胎哥哥与他平庸无能的弟弟，甚至父母都默认了他是无可救药的那一个，因此韩智旭与父母总是争吵不休，而现在他自以为已经将韩施源拉入泥潭，被凌辱被施暴被毁灭，要是那辆卡车能彻底带走韩施源就好了，韩智旭脑中偶尔会闪过这样的念头。

　　韩智旭爬上楼梯，在张寻的公寓门前敲了敲，许久都没人应声，门口的鞋架已经落了一层灰，韩智旭掀开门口的地毯，又拿起枯萎的盆栽，一无所获，只能敲响隔壁的房门探寻张寻情况，邻居都说很久没有见过张寻。

　　下楼的时候韩智旭总觉有人在盯着他，回头一看只能看到一个人消失的楼梯拐角，他心里阴阴的，忙跑了出去。

　　你害死了真正的韩施源。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智旭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根烟，他已经放弃了高中的学业，现在的高中是父母花钱把他塞进去的，上学一点意思都没有，周围的同学也都是自我放弃的混子。而他的未来要通向何方，他一点都不知道。

　　好想逃离当下，好想转身背对着全世界，而张寻于他，就是一张通往幽深黑暗丛林的门票，野蛮荒芜的流离之地，韩智旭被彻底迷惑。

　　此时他脚边已经攒了七八个烟头。

　　在街上无所事事游荡，天色渐暗，韩智旭走入一家会所，从前张寻带他来过。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韩智旭大吼着问酒保最近有没有见过张寻，酒保说张寻已经消失很久了。

　　即使周身如此吵闹，韩智旭也感觉到身体内的空洞越变越大，吸收了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希望。

　　韩智旭学着张寻的模样点了一杯烈酒，一口灌下，感觉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不够，想要更加强烈的感觉，就像是那个男人带给他的感觉，被亲吻，被挤压，欲念升腾而起。

　　韩智旭强迫自己喝了好几杯，他的眼前已经出现幻影，要怎么才能见到你，张寻，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被你抛弃。

　　在意识朦胧间韩智旭感觉自己被狠狠砸到地上，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那臭气是厨余垃圾的气味，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妈的，这小子吐了，真是倒胃口。”韩智旭听到有男人如此说。

　　“那嘴巴是不能用了。”有人可惜地说。

　　他的裤子被人粗暴脱下，瘦弱的腿暴露在空气，韩智旭迷惘地睁开眼，却只能看到微弱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他们……要做什么？

　　韩施源学习到午夜，下楼在厨房喝水的时候，就听到徐美英脚步声，“施源，今天你有没有见过智旭？”

　　韩施源摇头，“我今天从闵施云家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看到他。”

　　徐美英焦急地说：“我今天一直联系不上他，晚上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哪里，他都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是关机。”

　　韩施源立刻放下水杯，他说：“那我出去找他。”

　　徐美英说：“不用，你先去睡吧，你爸爸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了。”

　　韩施源摇摇头，“那等下我和……父亲一起出去找，韩智旭可能是出去玩忘记看手机了，手机中途没电而已。”

　　徐美英看着沉稳的大儿子，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她声音有些颤抖，“施源，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健健康康，妈妈心里就安定。”

　　韩施源轻轻将手搭在徐美英肩膀，无声地给予她力量，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的面容在岁月流转中变得模糊，记忆中她总是哭泣，作为尹泰民的他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使母亲展颜，似乎孩子的存在对她就是逃不开的诅咒。

　　而徐美英，她展现出的就如同硬币的另一面，她在很努力地去尝试成为一个好母亲，韩施源一直觉得她值得更多更好的东西，韩智旭甚至不配成为她的孩子。

　　韩国栋也急匆匆回来，他身上还套着医院的白大褂，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韩智旭是否归来，此时韩施源已经套好衣服打算和韩国栋一起出门，出门前韩施源给闵施云发了条短信。

　　父子俩发动汽车，韩施源看着路上的行人，试图找到韩智旭的身影，可是他平时基本都无视韩智旭，所以很难辨别。

　　韩国栋突然说：“施源，要是半小时后还找不到你弟弟，我先把你送回去，这个点你也该睡了，我去警察局报警。”

　　韩施源说：“没事的，爸爸，我和你一起找，这个点我平时都在学习，所以很精神。”

　　韩国栋打了个方向盘，“你也不要太累，你一直对自己要求很高，其实没关系的，考不上首尔法学院，我们可以出国留学，法学院医学院，我们家都是供得起的，只要你开心。”

　　原来的韩施源目标是首尔法学院吗？那是现在的韩施源做梦都不会想到的地方，他觉得有个不错的大学读书就好了。

　　韩施源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此时他手机收到闵施云的短信，他的心沉了沉，对韩国栋说：“我们开车去梨泰院那边看看，韩智旭和我提过他平时喜欢去那边玩。”

　　父子两人下车，韩施源提出和韩国栋分开行动。

　　挤过街上热闹的人群，韩施源闪身进入小巷，他脚步不停到处张望，脑中却不断闪回自己的童年，他被父亲用力捆掌过，有时候尹泰民的父亲会拿脚踹他，嘴里骂骂咧咧，甚至觉得供他上小学接受教育都是多余。

　　韩施源不由得停下来，扶墙大口喘气，那些回忆让他觉得窒息无比，甚至眼角有些湿润，一直以来，韩施源和韩国栋的交流很少，但是在饭桌上韩施源多夹几口的菜，韩国栋都会把盘子换到韩施源面前，让他多吃点，而韩国栋也是家里第一个发现韩施源长高的人。

　　方才在车里的那番话，让韩施源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父母，他……太笨拙了，甚至不知道如何承接这份情。

　　韩施源深吸几口气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似乎听到了韩智旭的声音，但是前面太暗了，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