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情人》忙**闲

28、突变

　　陈耀荣洗澡出来发现自己的床铺已经收拾干净，房间里不见了江安的身影。
　　陈耀荣在江安刚才放衣服的地方躺下来，回味着刚才的情景，心里颇有些自鸣得意。想当初江安被自己弄来，先当助理后做“情人”，江安心里明显是不愿意的，只是被逼无奈敢怒不敢言，每天那个小样子啊，别扭得不行。而现在呢，江安不仅已经能够自己跑进这间房子，还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并且对自己笑。哈哈，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爽了。陈耀荣翻个身，满意地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陈耀荣起来穿衣服，忽然想起昨天邵康给自己的纸条还放在口袋里没有处理，心里不由打个冷战。这些有关生意的信息要是万一被对手知道可是大事不妙。
　　陈耀荣弹簧一样从床边跳起来，快步走进更衣室。他昨天进去洗澡，衣服就脱在更衣室的地毯上。陈耀荣担心，要是有谁万一看了衣服里的纸条可就糟糕了。
　　冲进去一看，还好还好，衣服还在，陈耀荣的心略略平稳下来。赶紧蹲下身检查，口袋里的纸条还安然无恙躺在里面，似乎并没有人翻动过。陈耀荣暗暗呼口气，赶紧拿着纸条起身去卫生间划个火柴把纸条销毁掉。

　　收拾妥当出去吃早茶，林俊秋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得不耐烦，看到陈耀荣出来，立刻开始抱怨。“陈二少啊，你平时起的不是挺早的么，怎么今天睡到这个时候？你看看都几点了？”
　　“啊，来了来了。”陈耀荣随口应承着钻进车子，四处看看这才发现江安并没有在车里。“江安呢？”
　　“哼，不会吧，”林俊秋翻个白眼。“你眼睛里现在就只有江安啊？告诉你他说没工夫吃早茶，已经直接上班去了。”
　　“哦。”陈耀荣有点失望地靠进座椅里。本来以为江安回来至少可以一起吃个早茶呢，没想到江安这么早就去上班了。也不知道他饿不饿啊。
　　林俊秋在一边玩味地看着一脸憋闷的陈耀荣。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捅捅陈耀荣，小声问：“你现在是不是一眼看不到他就心神不宁啊？”
　　“哪有。”陈耀荣斜林俊秋一眼。“他是在为我工作，我关心他就像关心我手下那些兄弟一样。”
　　“啊？哈，那你还真是够多情啊。”林俊秋笑得几乎内伤，看看陈耀荣一张臭脸，忍不住又加上一句：“改天我一定要仔细数一数你这些年有多少兄弟，然后告诉江安。”
　　“吭，”陈耀荣差点吐血。“小秋，我的事你不要跟江安乱说。”
　　“唔？你有什么事不可以跟他说吗？”林俊秋脸上装无辜，手心却明明白白摆到陈耀荣面前。
　　“你干嘛？”陈耀荣看着林俊秋的手。
　　“封口费！”
　　“噗。”陈耀荣终于笑了。

　　吃饭的时候，林俊秋有一搭没一搭问陈耀荣：“你那天在黄氏说江安是黄氏的另一个继承人？这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说来话长。”陈耀荣把一个蟹黄包掰开，一手拿一块，直接丢进嘴里。“我之前派人查过江安的背景，他爸是个诗人，在江安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江安他妈呢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一个人靠办画廊养活江安，江安是一个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这跟黄氏有什么关系？”林俊秋皱眉。
　　“是啊，我也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跟黄家有什么关系。”陈耀荣扬起眉头，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但是后来有一件事让我想明白了。”
　　“什么事？”林俊秋问。
　　“就是我和江安在楼顶遇袭的事。”陈耀荣笑得神神秘秘。
　　“遇袭？你查出来对方是谁了？”林俊秋睁大眼睛。
　　陈耀荣点点头。“我们之前一直都只关注黄少峰，而漏了黄氏的其他人。这次收购虽然黄少峰最后选择了我们，但是黄氏里还是有些人不希望这事办成的。或者说即便收购了，也希望黄氏和陈氏的合作能以失败告终。”
　　“所以就有人买凶打你和江安的黑枪？”
　　陈耀荣点头。

　　林俊秋惊讶得半天没有说话。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继续吃东西的陈耀荣，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我以为只有□□的人才会为了争夺财产买凶杀人，没想到黄氏这样的企业里也会有人这么干。那他们跟□□有什么区别？”
　　陈耀荣抬眼看看林俊秋，“所以说呢，这个年代别人看到的只有强和不强的区别，你很难说清谁比谁白。”
　　所谓白道□□都只是一念间的事情，人心叵测，贪欲无限，涉及到重大利益的时候，不管白道□□，难保不会被心魔所控，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是林俊秋被陈耀宗保护得太好，这样的事情都不不会告诉他。
　　“看来黄氏内部比你之前了解的要复杂得多。”林俊秋垂首汤碗，慢慢搅动里面的东西。
　　“是的。这次与其说是我们选择了黄氏，还不如说是黄氏选择了我们。”陈耀荣啧了一下嘴吧，然后抿起嘴角。这件事已经让他郁闷了很久，他此刻不能不承认他陷进了一个圈套。
　　“这话怎么讲？”林俊秋再度看向陈耀荣。
　　陈耀荣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粥。“其实在黄氏企业里，黄少峰所持有的股份并不能让他单独左右这个企业的命运，而据我后来了解，当时黄氏在争论被谁收购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至关重要。也正是这个人让我知道了黄氏的秘密和江安的身世。”
　　“哦？”林俊秋好奇地睁大眼睛。“他是谁？”
　　“他是黄氏最早的创始人之一，终年四处游山玩水从来不参与公司业务，已经沉寂多年的一个老股东。虽然他只是个影子，但是他手里的股份数却足够重要，他的一票投给谁谁便能赢得这次收购的结果。这个人我们从开始一直都轻视了他……这是我们的失误。”陈耀荣说得有些沉重。
　　“哦，原来是这样。”林俊秋了然，“于是你就顺藤摸瓜找到他，然后威逼利诱恐吓了这个可怜的老人家，最后他不得不说出了江安的秘密，对吧？”
　　陈耀荣微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坏，我只不过是弄清楚我输在谁的手上而已。”
　　“哼，还不都是一样。”林俊秋美目含笑，“陈二，你还真是一个擅于钻研的人。人家隐藏了那么多年到底是被你挖了出来。我看你要是不干□□，还真是一个经商的好材料。”
　　“你在夸我吗？”
　　“我是说你当个商业间谍绰绰有余。”
　　“哼，好啊，我可以考虑接受你的建议。”陈耀荣信誓旦旦跟真的一样。惹得对面的林俊秋笑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只是你在香港这里遇到的这些事怎么跟你家汇报的？你那混蛋哥哥知道黄氏资产已经转移的事吗？”林俊秋好心地问。
　　陈耀荣低下头，表情明显有些踌躇。
　　林俊秋立刻明白了。陈耀荣是没有把这次收购黄氏被骗的事告诉陈耀宗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略略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陈耀荣放下调羹：“我希望我自己能独当一面，我会用我的方法解决这件事。”陈耀荣这话是认真的，说完抬眼看看林俊秋。“你不会出卖我吧？”
　　林俊秋扬扬眉毛，难得的没有露出一贯看戏的笑容。“你希望我不说我就不说好了。”
　　“可以吗？”陈耀荣有点不信。
　　“你那混蛋哥哥隐瞒了我太多事，我现在终于也有了他不知道的事，你说我会轻易告诉他吗？”
　　当然不会，攻守同盟达成，两人相视而笑。

　　林俊秋感慨：“那老头告诉你黄家另一个继承人就是江安的时候，你也吓了一跳吧？”
　　“可不是么，我也没想到，原来江安的妈竟然是黄家早年离家出走的小姐。因为喜欢上一个搞艺术的男人硬是跟黄家断绝了关系，后来那个男人死了，她也没有回黄家，隐姓埋名地自己养着江安。她去世后，黄家老爷子找到江安希望把他接回黄家。结果被江安拒绝了，江安只要一份在黄氏工作的名额，别的什么都没要。”
　　“嗯，那黄老爷子肯定很心痛。”
　　“是啊，江安的外公到底是留了一份股权给他，而且还给代理人说除非江安接受这些股权，否则这些股票不能转给别人。”
　　“黄少峰大概也是看中了黄老爷子留给江安的股份，所以才对江安威逼利诱这么多年。”林俊秋美目转动，似乎是终于弄清楚了这里面的纠结所在。“江安不肯让这些黄氏的家产出现在自己名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股份的馈赠。当然黄少峰也就无法拿到这些至关重要的股权。”
　　陈耀荣点头。
　　“原来江安这么有骨气。”林俊秋由衷地赞叹。
　　“黄少峰这笔账我会替江安算。只是我现在有别的担心。”陈耀荣欲言又止。
　　“什么？”
　　“我得到一些线报，说警方已经渗透到了我们内部。”
　　“你在怀疑江安？”林俊秋低声惊叫。
　　陈耀荣皱着浓眉对林俊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会有办法找到这个卧底，你等着看好了。”

　　饭还没吃完，陈耀荣的电话就响了。陈耀荣接起来听了一下，面色陡变。
　　“出了什么事吗？”林俊秋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们说黄氏的过关货物被扣了，里面查出了违禁物品。”陈耀荣一脸眼霜。
　　“什么违禁物品？”林俊秋问。
　　“不知道，走，去看看。”陈耀荣站起来向外走。
　　林俊秋也赶紧丢下餐巾跟了出来。